就在身后的人群开始躁动,就要忍不住的时候,张小卒终于停了下来。
他抬头举目往南边看去,青山高耸,往北边看去,大河滔滔,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喃喃自语道:“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是个好地方。”
说完,他在青草地上盘腿一坐,解下腰间的两个油纸包,放在面前一一打开。
一包油炸花生米,一包香喷喷的酱牛肉。
然后又取下挂在腰上的酒壶,拔开竹塞,滋溜喝了一口。
“啊——好酒!”烈酒穿喉过,让他忍不住大赞。
言罢,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花生米,抓起那香喷喷的牛肉,往嘴里塞。
滋溜一口酒,吧唧一口肉,自顾吃喝痛快起来。
“呔,气煞我也!”终于有人忍不住爆发了。
他一大早就得到消息说,周剑来的好兄弟张小卒出现在大街上,跟着他就能找到周剑来,就能夺得光明剑。
所以他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就火急火燎地跑到街上去寻张小卒。
费了一番功夫寻到后,就跟着张小卒在帝都的大街小巷转悠起来。
一直转到正午张小卒这才出了城门,哪知一走又是小半天,最后竟然跑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山林,屁股一坐,吹着山风吃吃喝喝起来。
可怜他肚子饿得咕噜直叫唤,闻着山风吹来的酒香肉香,馋得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让他如何不火冒三丈。
只是他的叫嚷,都没让张小卒抬一下眼皮。
并非只有他一个饿着肚子,跟踪而来的这些人当中,有一小半都饿着呢。
也并非只有他肚子里憋着火气,大多人肚子里都憋着火呢。
他们都急着见到周剑来,急着见到光明剑,结果却跟在张小卒屁股后面转转悠悠瞎晃了半天。
他们总算看出来了,张小卒压根就没打算带他们去找周剑来,他是故意晃晃哟哟引他们过来的。
“喂,小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们去找周剑来?”有人耐不住性子,跳将出来,朝张小卒喝问。
然而张小卒自顾吃喝,理也不理他。
“小子,识相的快点带我们去找周剑来,找到了大家伙还念你一声好。若不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打的你跪地叫爷爷,你一样得带我们去找周剑来。”又有人恶狠狠地叫嚷威胁张小卒。
张小卒仍是不理。
“呔!”
“无理小儿,你耳朵聋了吗?爷爷们问你话呢,你为甚不理?信不信爷爷把你一双没用的耳朵割下来就酒?”有人被张小卒的无视激怒。
张小卒这才把目光自面前酒菜上收回,抬头看向河对面,扫了一眼,不由地笑了。
他在河这边,那些人全在河那边,搞得像井水不犯河水一样。
当真可笑。
“我为什么要带你们去找周剑来?”张小卒半眯着眼睛笑问道。
他的目光在几处无人的地方各停顿了一下。
几个藏在折叠空间里的人,心里头不禁咯噔一声,知道自己被张小卒发现了。
“哈哈,这个问题问的好。”
一个身着短袖劲装的络腮胡男人,大笑着自河对岸跳了过来。
河宽二十多丈,他轻轻一跃就跳了过来,显然是修为不俗。
他跳过河来,就径直走向张小卒,边走边道:“周剑来是你的生死兄弟,你确实没理由带我们去找他,但是,我们想找他,所以你必须带我们去,否则你就得死,不,这些人有无数种法子折磨的你生不如死,再让你乖乖带路。”
“你找周剑来作甚?”张小卒问道。
“借他光明剑一用。”
“他嗜剑如命,不会借你的。”张小卒摇头道。
“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络腮胡男人目光狠辣道。
“那不叫借,那叫抢。”张小卒纠正道。
“无所谓。”络腮胡男人耸了耸肩。
“你觉得这里风景如何?”张小卒突然指向四周问道。
“依山傍水,风景秀丽,非常不错。”络腮胡男人应道。
张小卒点头道:“这是我特意给你们选的长眠之地,看来你们还算满意。”
说着他一手抓着酒壶,一手抓着骨刀,站起身来。
手腕一震,将缠绕刀身的黑布震散。
看向络腮胡男人问道:“你非要夺光明剑不可?”
“非夺不可,并且迫不及待,所以我过来,准备用点手段让你快点带路。”络腮胡男人冷笑道。
“你倒是实诚。”张小卒笑了笑。
接着迈步朝大步过来的络腮胡男人迎了上去,一步就欺近到络腮胡男人面前,同时右腿横扫了出去。
络腮胡男人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神情惊讶,似乎完全没料到张小卒有如此快的速度。
但他只是惊,并未慌。
海之境八重天的修为傍身,使他有山崩于面前而不惊的底气。
他抬脚踢向张小卒拦腰扫来的鞭腿,同时右手迅猛探出,五指呈爪,抓向张小卒面门。
砰!
下一瞬间,络腮胡男人横飞了出去。
因为张小卒的速度比他眼睛看到的快太多,他的脚才踢到一半,他的爪距张小卒的面门还有三尺之距,可张小卒的鞭腿就已经抽在他的腰上。
咔嚓——
清脆却又令人牙酸的骨头断裂声,让河对岸的人倒吸一口冷气,知道络腮胡男人的腰断了。
仅一个照面,他就被张小卒干废了。
络腮胡男人确实废了,摔在地上爬了几下也没爬起来。
张小卒这一鞭腿,直接干碎了他的护体真元,干断了他的腰骨,还对他的脏腑造成了极大损伤。
他趴在地上,望着一步步靠近过来的张小卒,惊恐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这才知道张小卒的恐怖,可是似乎晚了。
嘭!
他咬着牙想爬起身。
然而好不容易爬到一半,却被走过来的张小卒一脚踏在背上,把他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非夺光明剑不可吗?”张小卒淡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再次问道。
“神兵利器,能者居之。”络腮胡男人梗着脖子叫道。
“好!”
张小卒点点头,然后扬起左手中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再扬起右手中骨刀。
噗!
一口烈酒喷洒在骨刀上。
他缓缓扬起刀身,再一次问道:“你非夺光明剑不可吗?”
此刻,他就像那法场上行刑的刽子手一般,只待一声令下,就让络腮胡男人人头落地。
只不过这声令不在监斩官口中,而在络腮胡男人自己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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