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琢丢下的烟不长，很快就烧到了尾，荣景被烫到手，从回忆里抽离。
他搓了搓脸，把过滤嘴重新丢回烟灰缸，戴好口罩，恰时身后门被敲了敲，林若冰走了进来。
看到荣璟，她笑笑，“方才就听说你来了。”
她又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闫总呢”
“走了。”荣璟收拾起情绪说。
林若冰微愣，“那你”
“我跟星光的合约马上要到期了，”林若冰知道他挺多事，荣璟没打算瞒着，“以后应该不会再续约。”
林若冰拧眉，“警方不是已经排除了你的嫌疑吗姓闫的怎么这样啊”
想起闫琢的态度，荣璟眼神黯淡，低下头，“除非找出我被陷害的证据，让事情彻底反转，。”
“算了，”林若冰很生气，“走，我们路上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
二人一起离开了总裁办公室，路过洗手间时，林若冰看到什么脚下一转道，“等等。”
荣璟以为她要去上厕所，想说我在楼下停车场等你，就见这女人扬手揭下墙上禁止吸烟的告示牌，随即细腰一扭，又折回总裁办公室，把告示牌啪一下拍在了闫琢办公桌上。
并且抽出马克笔把底下“吸烟一次，罚款两千”的小字给圈了出来。
“刚才我就闻到了烟味。”
林若冰冷笑一声，身为ceo，不遵守公司规章制度，知法犯法，什么玩意儿。
做完这一切，林若冰拍拍手愉快道，“走吧。”
荣璟，“不怕他骂你”
“怕什么，又没诬赖他。”林若冰哼哼，“我就是看不惯，总觉得这姓闫的在针对你。”
荣璟心说感觉还挺准，他不仅针对我，可能还想弄死我。
下楼时，林若冰习惯性的要陪着荣璟走楼梯，荣璟朝电梯口望去，这会已经下班很久，整栋楼空荡荡的，没剩下几个人。
“乘电梯吧。”他道。
来到b2停车场，往泊车位走了没多久，林若冰脚下一顿，荣璟也眯了下眼。
前方不远处这次“下药性侵女主播”事件的另一位主人公兼受害者玉小小正低着头，慢慢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玉小小戴着帽子和口罩，全身上下包裹得比荣璟还严实，细脚伶仃的打扮加上她垂着头走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瞧着很像大病了一场。
“装的还挺像。”林若冰翻了个白眼。
她没压着声音，玉小小闻声抬起头，当看到荣璟时，她先是停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掉头。
“站住。”荣璟沉声道。
玉小小脚下定住，手抓紧了身前的毛绒包。
等荣璟跟林若冰走近时，大颗的泪滴从她眼眶掉落，砸在了地面上。
林若冰顿时就受不了了，“嚯，好一副受害者的嘴脸，不知道的还以为death又把你怎么样了，这里又没人，演的再好，也没谁会给你搬一个奥斯卡小金人，不如我推荐你去拍电视剧如何，这方面我还有点人脉，你要演个白莲花绝对爆火”
林若冰脾气差，但从来不会无缘无故随便骂人，这玉小小是真给她灌上火了，开口便是成吨的输出。
“对不起。”玉小小突然冲荣璟弯了弯腰，说话时声音里全是哽咽，身体也颤抖的厉害。
林若冰一愣，继而眼睛微亮，连忙朝荣璟使眼色。
荣璟懂她的意思。
“我不想问你为什么，”他看着玉小小，“真想道歉，就去把那天发生了什么说清楚。”
玉小小弯着腰没有动，只有接连不断的泪滴在浅绿色地面上晕开成一团。
“对不起。”良久，她闷声说出口的依然只有这一句。
还以为她道歉，荣璟有洗白的希望，结果就这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林若冰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要他给你说没关系吗你是拿了什么女主角剧本，在这里演苦情戏呢你以为你这三个字很值钱吗一字千金要不要给你裱起来，挂你家中堂啊”
荣璟瞧着林若冰的架势，感觉这女人下一秒就要打人，他叫了一声，“姐。”
“闭嘴”林若冰吼他。
荣璟没了声音，林若冰转头继续怼玉小小，“death以前怎么帮你的没他给你引流，你到现在还是个直播间只有几百个人看的透明小主播”
“再看看你那百万粉丝的账号，打赏榜上有多少是death的粉你倒好，不知恩图报就算了，刚有点人气回头就砸了恩人的饭碗，白眼狼都没你翻脸快”
林若冰越怼越上头，回忆起荣璟曾经帮过玉小小的点滴，恨不得真的上去跟玉小小扯头花，荣璟站在一旁，却有些走神。
十几分钟前，他同样给闫琢道过歉。
在刻骨铭心的伤害面前，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现在听来好似莫大的讽刺。
当时闫琢眼里的他是不是也如玉小小这般可恨
走神间有东西戳了戳他胳膊，荣璟抬眼，林若冰啧了一声，“想什么呢叫你半天。”
“嗯”
“你跟她说吧，懒得骂了，费劲。”
连怼带劝喊了半天，玉小小却依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林若冰很是气馁。
荣璟笑笑，目光落回玉小小身上，对方保持着之前鞠躬的姿态，仿佛一座凝固了的蜡像。
“我有那天我们在休息室的录音录像。”他说道。
玉小小猛地抬起了头，不知是弓腰时间太长了还是听到荣璟的话被吓到了，她脚下晃了晃，有些站不稳地伸手撑住旁边的柱子。
“跟女生独处一室我不会不做准备，之所以一直没有把那些东西放出去，我想你清楚是为什么。”
荣璟平静地看着她，让人瞧不出一丝心虚端倪，“但我耐心不多了。”
玉小小闻言整个人摇摇欲坠起来。
“给你一天时间好好想想吧。”
说完，荣璟叫上林若冰离开，错身而过时，耳边响起玉小小细若蚊蚋的声音，“你，你就不怕”
荣璟脚步暂停，微微偏头凝视着她，那目光仿佛能透过皮相看清玉小小颤栗惶恐的灵魂。
过了片刻，玉小小看到他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按了几下。
随后荣璟把屏幕对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