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露摇头,身体瑟瑟发抖:“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赵姐姐,你别再问我了...”
赵肆月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要安抚她,吕露一缩:“赵姐姐,你帮我找找他,我有好多话想问他,帮帮我...”
赵肆月没料到露露会这么大反应,原本以为要解开的迷雾,无意之中反而变得更加复杂。
她扭头看窗外,常战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以后再找机会。
下午三点,露露下午第一节课马上要开始了。临走的时候,露露从钱包里抽出十块钱给赵肆月:“赵姐姐,奶昔我自己给钱。”
是个分得很清的孩子。
赵肆月看她的钱包,对折款的kellokitty,pu皮,廉价又很少女系。钱包里装了不少百元大钞,是她以资料费为由头要来的钱。她原本计划,凑够了钱就离开这里,离开别人有色的眼光。
吕露把钱包揣回校服兜里,赵肆月叫她:“吕露,我看一下你爸爸的照片可以吗?”
吕露想了想,点点头,从钱包里取出了家富的照片。照片大约是从健康证上撕下来的,照片左下角还有疾控字样的钢印。
家富其人,可以说是生得清秀,不胖不瘦,眉眼之间透着一股阴柔,让人忍不住想把诸如漂亮等美好的词用在他身上。
翻过照片,右下脚的字迹已经模糊,依稀可辨是分得很开的木易。
“你爸姓什么?”
“古。”
“我是问在那边姓什么?”
“杨。”
赵肆月把照片还给吕露:“能不能把那封挂号信给我看一下。”
吕露收了照片:“被我妈烧了。”
“你妈知道那封挂号信的存在?”
吕露点头:“我跟我妈说过,我说爸爸可能还没死,只是不想回来。她说我疯了,说我爸那样的人,死一万次都活该,我还惦记他做什么?我问她为什么还用爸爸的存折取钱,她说是因为要报死亡得去那边取户口,屠宰场给的抚恤金又只打到爸爸的卡上。我问她为什么那么不希望爸爸活着,她打了我一耳光,没有回答我。”
秀莲和家富,一定是出了问题,否则对于家富的离世,她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接受,并且,秀莲家的墙上除了露露的奖状,还有好几张老照片,有她自己和露露,有家富的养母,唯独没有他。知道挂号信的存在,秀莲对吕露说了那样一番话,家富是吕露的父亲,秀莲在自己女儿面前诅咒自己的丈夫死一万次都不够,究竟有多穷凶恶极?
学校的预备铃响,赵肆月知道吕露着急回学校,去吧台要了纸笔:“把你爸爸的户籍地址写给我。”
露露刷刷写下地址给她:“赵姐姐,记得帮我查我爸爸在哪儿。”
赵肆月捏紧了手中的便签纸,视线落在那一行字上,耳边的声音有些模糊。
忘了是怎么上的车,忘了是怎么回的酒店,赵肆月的脑子都是那行地址。踢掉鞋子进房间,常战给她倒一杯水,赵肆月喝完,直挺挺的躺床上,跟瘫了似的。
常战心疼她,把她的脑袋揉进怀里:“有什么可用线索吗?”
赵肆月抬眼看他:“今天很累,不想讨论。”
常战不再问,只抱紧了她,也不说话,一遍遍抚摸她的后脑勺,总觉得这样就可以把豹子摸成猫。
许久之后,常战问她:“明天还找秀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