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莲搅弄食指:“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家富是守夜被烧死的,是工伤去世,我领抚恤金怎么不对了?什么名字活着我不懂,我只拿属于我的补贴,不犯法。露露高不高考也不管你们的事,只要你们别去找她,不要打扰她让她没法复习就行。”
赵肆月笑出了声:“吕大姐,犯不犯法不是我说了算,屠宰场没钱赔你才抵押屠宰场给你的没错吧?那又谈何抚恤金一说?你之所以没去报死亡,就是因为有人跟你说了,不报死亡,家富每个月会有补贴,一旦报了死亡,这笔钱就没了。一个月两千多,什么补贴这么高?你就真的没有怀疑过?要是我猜的没错,是王锋告诉你有补贴的吧?”
秀莲辩解:“我就是一个家庭妇女,政策上的事情我不懂,这违背哪条法律了?”
赵肆月摇摇食指:“不违法,别着急,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帮你解析一下这个政策。你比谁都清楚,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一场大火,当时各种制度也不健全,你所处的大环境有很多空子可以钻,反正你恨家富,巴不得他去死,好让你和吕露免遭非议,刚好有人帮你出气,还有钱拿。有什么事情是自己的愿望得以实现,外加还有一笔横财来得舒服?所以你就算怀疑,也不想去证实是有人要利用家富。更巧的是,家富死后没几天,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也死了,天衣无缝,你是不是觉得你吕秀莲苦了那么多年终于翻身了?”
秀莲藏得最深的秘密被人这样生拉硬拽的抽出来摆台面上,几乎要恼羞成怒:“你打胡乱说!睁到眼睛说瞎话,家富是我男人,我为撒子要恨他?我要恨他的话,为撒子他死了那么多年还养他老母亲?”
赵肆月端起手边的水淋灭烟头:“老公出轨,对象还是一个比他小几岁的男人,这样都不恨他,那你还怪大肚的。”
秀莲的手一下子收紧,抬眼看赵肆月和常战,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慌乱,有羞耻,有愤怒。
秀莲和家富很早就有问题了,怀吕露的时候,家富不碰她,说是怀孕不能同房。生完不同房,说为她好,怕得痨病。吕露三岁后,家富还不同房,说是秀莲生吕露的时候有撕裂,他给她擦洗伤口的时候有心理阴影了。
秀莲不信,她认为家富一定是外边有人了。她暗中查,但家富一直勤勤恳恳,一副一心为家的好男人模样,甚至连身边的女性邻居也不大搭理,没有半点出轨的苗头。
两个人闹的时间长了,家富就经常换班到屠宰场守夜。秀莲以为是他故意分开好会情人,拉了灯,躲在二楼的窗帘后面盯梢盯到凌晨开工的日子不在少数,愣是没有看见屠宰场的门半夜打开迎过谁。
没有性生活的调剂,好好的夫妻弄得跟兄弟似的,除了母亲和女儿,再无别的多余联系。
秀莲是女人,会寂寞。王峰的出现,让她的日子有了盼头,三天两头去屠宰场里晃晃,以给家富送吃的由头在王锋面前晃。王锋不和任何儿亲近,独来独往的性子让秀莲觉得很有挑战性。
家富有时候会被屠宰场老板叫上一起出去收购生猪,一走就是两三天。这时候王锋会去值夜,替家富的岗。
那一次,秀莲壮着胆去敲门,好半会儿大门才开,王锋看见秀莲,知道她什么意图。秀莲进了守夜值班室,开口就诉苦,说她苦,说家富不行,她守了好多年的活寡。
一边说,一边往王锋那边挤,就在她以为一夜春宵十拿九稳了的时候,王锋拉开了地上的钢板,风从洞里倒灌上来,把秀莲的心吹得凉透了。
郊区修房造屋不精于规划,值班房原本是规划为厕所的,后来厕所有了新址,才把它改成了值班房,那个多余的洞自然用钢板盖了起来。
谁都没想到家富偷情,那儿成了他的秘密通道,秀莲更没想到,这个消息,自己竟然是从王锋口中得知的。更更让秀莲没想到的是,家富偷情的对象,竟然是屠宰场隔壁的李建。
想到平时李建和家富走得近,还经常到家里吃饭,她难以想象两个男人混在一起,这让她觉得恶心。
家富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