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晋事实上连要送祥瑞之事都不知晓, 此时只得摇头,“明日就知道了。”
魏武侯只是和林家父子两人简单说几句, 呈送祥瑞是大事,他就去刑部衙门上值。
林怿和林宗斐踏入到宫中的时候,帝王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
成德帝随意地瞅一眼折子,用朱笔画上一个圈,而傅斌就立即把下一本折子打开,放在帝王的面前。
听闻是林怿和林宗斐到了,成德帝当即想到了林宗斐曾经送过的折子,立即让傅斌把奏折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好把书案腾出来。
帝王让人进来,眼睛没有从林宗斐怀中的匣子挪开过。
等到林宗斐跪地献上祥瑞,傅斌本要拿,而帝王上前:“朕要亲自开启。”
用的是万金难得的沉香木,整个匣子都散发出淡淡幽香。
打开了匣子之后,里面是金色的缂丝布料,布料上是佛家八宝图案。
缂丝用了金线,让那佛家八宝图案发出耀眼的光。
这缂丝垫布华丽,承托得白玉观音像都不起眼了,但是成德帝的目光无法从这尊观音像上挪开。
成德帝当时在看到呈送上来的祥瑞图的时候,就知道这观音像肯定是像极了宸妃,但是在亲眼看到了观音像的时候,还是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好好好!”帝王一连说了三个好,目光灼亮,“不愧是宸妃诞辰那一日,破土而出的祥瑞!”
傅斌眼观鼻鼻观心,见着帝王如此失态,这才抬头快速看了一眼,祥瑞是白玉观音像?
成德帝本想要把观音像取出来,此时搓了搓手,“送水来,朕要浣手。”
傅斌的拂尘一挥,自有小内侍去端水,然后傅斌亲自端着盆到了帝王面前。
帝王把手浸润到金盆之中,仔细洗过了之后,擦干才捧着这观音像出来,放在了书案上。
“傅斌。”成德帝笑着说道:“你看看,这是不是很像宸妃。”
当时林宗斐得祥瑞的折子并没有经过傅斌的手,傅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观音像。
他浮现出震惊来,嘴唇也颤动起来,“这可真是和宸妃娘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傅斌的震惊取悦了帝王。
成德帝哈哈大笑起来,眼角皱纹都舒展开,“去请宸妃娘娘来,对了,这祥瑞可不许提前告诉爱妃!”
傅斌知道这是成德帝要给宸妃娘娘留个惊喜,自然是朗声应诺,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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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汀在来之前,就询问了傅斌,在御书房的还有谁。
从傅斌的口中知道了答案:两人是鸿胪寺卿林怿、杭州府同知林宗斐。
林宗斐是来送祥瑞,林怿作为林宗斐的父亲,特地陪同面圣。
按道理林怿此人的职位入不了贺兰汀的眼,但谁让他有个女婿是谢渊。
宸妃很快就到了御书房,刚进入就被帝王攥住了手,“爱妃快看,这是杭州府林同知送来的祥瑞。”
成德帝含笑把爱妃的手握住,带着她到了书案前。
贺兰汀在看到了观音像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并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她的风头已经足够盛了,在没有孩子之前,为什么弄出了这般的祥瑞来,还嫌她被架在火上烤得不够吗?
贺兰汀很快就掩住了自己的表情,调整成了惊讶来。
林宗斐并没有注意到贺兰汀的这点微表情,但是林怿捕捉到了。
成德帝欢喜地带着贺兰汀见到了这观音像,对着贺兰汀温声说道:“爱妃你看,当时在你生辰那一日,远在杭州的林同知府中雨后破土而出了这白玉观音像,这可真是大大的祥瑞啊。”
贺兰汀看着白玉像,随即仰头看着帝王说道:“这祥瑞还有其他人见到吗?”
“有,”成德帝笑着说道:“林同知正在宴请宾客,这杭州官场的人都见到了。”
成德帝想要祥瑞,但是他想要的也是真祥瑞,而不是生造出来的祥瑞。
杭州之地富庶,在这里为官可以说是大大的肥差,成德帝在这里安排的官员都是心中过了数的,采用的是一放一收,上一任的杭州知府为人圆滑一些,这一任就采用清廉一些的官员。
如今的杭州知府正是曾经的御史外放出去的,这位御史刚正不阿,定然是亲眼见到了观音像的破土而出。
这白玉观音像定然是真祥瑞。
贺兰汀心中还是断定是假祥瑞,她前些年深居简出但是不代表不出门,林同知弄到她的画像并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做到的破土而出?
贺兰汀低着头打量观音像的时候,成德帝握住了宸妃的手,深情款款说道:“这上天都认为汀儿你悲天悯人,你当晋升为皇贵妃!”
帝王竟是打算越过贵妃这一份位,直接把贺兰汀封为皇贵妃。
贺兰汀的手抖了一下,立即跪下说道:“陛下,嫔妾担当不起,还请陛下勿要如此。”
成德帝万分爱怜地看着贺兰汀,“嫔妾当然当得了,这上天都这般预示了,送祥瑞的林同知,朕也要大大赏你,好了,你们两人便下去吧。”
林宗斐确实打算退下,而林怿却大着胆子上前劝说,“启禀万岁爷,微臣认为宸妃娘娘说的是,晋升宸妃娘娘为皇贵妃之事须得从长计议!”
林怿的话让御书房的气氛霎时间就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