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对于年轻人来说还早，可对于上?了年纪且身体不好的中年人来说就算晚了。

电话一接通，姜乐就冲着电话那头“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却?不见电话里有人回应。

“喂，何阿姨，您能听到吗？”姜乐看了一眼手机仍处在通话中，并没有断线。

“乐乐，你?给你?们班主?任请个假，现在就来一趟市医院。”电话那头静默了好几秒，总算是传来何阿姨鼻音很重的声音。

声音听着明显哭过。

“发生什么事了吗？难道是奶奶……奶奶她……”姜乐预感不妙，猛地瞪大了一双溜圆的大眼睛。

“乐乐，这么晚了，你?就不要去挤公交车了，直接打个车过来。”

“好！”

……

半小时后，姜乐匆匆赶到了医院，一双眼睛已然?是哭成了水蜜桃。

住院部很是安静，走廊上?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大爷在家属的搀扶下蹒跚而?行，脊背佝偻着。

病房门口，迎接姜乐的是一脸憔悴模样的何阿姨。从何阿姨口中，姜乐心头那不好的预感得到了证实。

何阿姨抽泣着道：“院长的癌细胞扩散了。医生说……病人年纪大了经受不起化疗的折腾，建议病人保守治疗。”

姜乐：“……！”

这样的噩耗来得太快，姜乐一时间无法接受。大脑空白一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姜乐一把抓住何阿姨的两?只胳膊，用力?摇晃了几下，啜泣着问道：“呜呜呜……那奶奶她还能活多久？”

何阿姨好不容易止住了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泪水沿着爬满皱纹的眼角颗颗滚落。

何阿姨：“这个说不准，医生的意?思……可能也就3到6个月。”

“……！”姜乐倏地一下瞪大了一双噙满泪花的眼睛，双手紧紧捂住嘴巴，强忍着不哭出声，怕自己的哭声影响到了其他人。

小姑娘消瘦的身子缩成一团，背抵靠着身后的大白墙，整个人蹲坐在地上?，双臂环抱住曲起来的双腿，脑袋埋在双膝间。

双肩因抽泣而?时不时轻颤，过于清瘦的身子看得人一阵心疼。眼泪像绝了堤的洪水，不消片刻，地上?就被泪水洇湿了一小片。

边上?，一脸悲痛的何阿姨不时摸一把脸上?的眼泪，无声地哭泣着。她之所以第一时间通知了姜乐，也是经过了好一番深思熟虑，心理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