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几点睡觉,他早上六点准时起床。有纪律守规矩,这样才有希望从街头混混成功变身为标准的生意人。
光耀一边打领带一边审视镜中的自己,西装革履,仪表堂堂,任谁也无法将此时的他与当年闻山街头的梁子联系在一起。
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努力才摆脱歧视的目光,让父母重获尊重。而彻底抛弃过去,更进一步,他必须这样选择。
闻山黑道在多年腥风血雨的洗礼后,最稳定的三角关系已经分崩离析。数年前于胖子的获刑只是序幕,而聂二的被捕可以称之为□,至于最后一位……大概便是结尾。他无比期待帷幕缓缓落下那一刻,那是一个新的开启。天道轮回,能者必然有展现光华的机会。
爱娣也在努力生活。不再将对未来的期望寄托于人,这种被动的独立有可能让人心生怯懦,但也有可能让人燃发斗志。
她打电话给姐姐说:“门面没去看过,朝哪边开还不知道,黑子哥直接带了两个人来签合同,丢下钱人就跑了,连句建议也没提。装修、请人、办照……我现在焦头烂额的。”
庆娣心想以黑子哥那脾气最不耐烦的就是这些琐事,也算无心插聊,正好锻炼妹妹独立。“黑子哥人面广,他找的铺面应该位置不会差。既然他不想管太多,那你拿主意就是了。”
“地头挺好,就在电影院对面。我也料理得来,而且装修姜大哥派了人来帮我买材料。我不过是有些莫名其妙,说是合伙,还真当自己是甩手掌柜了?算了,不和他多计较。看他那样子挺心疼人的,眼睛凹进去,瘦了好多,单位就忙……”爱娣说着说着,突然转了话题,“姐,昨天我见到妈了。”
“向雷又去磨她了?”爱娣的离婚程序走了法庭后,开始诉讼内调解。两人一无房产二无子女,唯一的财产分割问题也有证据在手。向家听说爱娣请了闻山最好的律师,看希望不大,立时放软了身段,向雷更是三天两头往沈家跑。妈妈本就不赞同离婚,被二女婿纠缠哭诉得多了,又接着开始劝爱娣回心转意。爱娣唯有天不亮就躲出门,这样一来,办事效率倒提高了不少。
“向雷有什么大不了的?”爱娣眼见生活有了奔头,不用再忍气吞声地凑合,婆家对她来说更加不值一顾。“说是姑妈去了家里,抱着爸又哭又骂的。”
自从庆娣两姐妹相继离家,特别是爱娣结婚时姑妈痛骂她不识好歹后,两家人渐渐疏远。听说姑妈跑来家里闹了一场,指着鼻子骂爸爸没用,接着大哭不止,庆娣万分好奇。
她问妹妹姑妈出什么事了,爱娣幸灾乐祸地笑,“咱们表哥离婚了。说起来也怪,怀源哥打结婚前就风流韵事不断的,表嫂又不是不知道。结婚这么多年各玩各的,就算偶尔抓奸堵上门口,怎么这回就坚决要离呢?”
见姐姐犹有怀疑,爱娣大着嗓门说:“真的,姑妈自己说的。说连他们亲家都翻了脸,铁定要离,一点余地也不留。”
“表嫂的爸爸不是……”
“就是了。所以姑妈大骂咱爸,说他没用,一手带大他,只会拖累人,关键时刻半点忙也帮不上。姐,你说这意思是不是代表表嫂娘家看不上姑妈一家了,还是说表嫂外遇遇到真爱?”
“谁知道呢?”庆娣沉吟说,“管不来这些事,好好把你的店子做起来就行。”
爱娣一听姐姐又开始诲人不倦,立刻头大如斗,嘴里连连应承说:“说笑说笑,不说哪有笑?我这不是八卦一下吗?谁让姑妈平常里跩得不拿正眼瞧人?而且怀源哥也是活该,说报应这报应还小了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