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进了屋子,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苏幼虞,把药重新递到了苏幼虞面前。
苏幼虞脸上还挂着刚刚哭出来的泪珠,眼泪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格外惹人怜惜。
苏幼虞轻眨了眨眼睛,抿着唇伸手接了过来。m.
素白下意识的伸手蹭了下她眼睫上的泪珠,苏幼虞也没有躲。
苏幼虞只悄悄看了眼素白,乖乖喝药,屋外都是守卫,两人谁都没有多说话。
素白看着指尖湿泪。
这眼泪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说来就来啊。
要不是苏幼虞刚醒的时候她在旁边,差点就信了她的邪。
不过说来北蚩王这么戒备她,怕是只有她这样装作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才能暂且在北蚩活下去。
门口公孙弈靠在门外,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看屋子里的情形。
他多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转着自己的小轮车进了屋子,“你真的不记得了?”
苏幼虞抿着唇,有些戒备的看着公孙弈。
公孙弈拿南响的说辞开玩笑,“别怕,我又不是你夫君。”
他笑着盯苏幼虞的眼睛,“你还记不记的你和谁订过亲?”
苏幼虞仍旧不说话,小眉毛皱得越来越紧。
素白看了看苏幼虞,补了一句,“殿下,她才刚醒,不好过多受刺激。”
公孙弈笑着摇扇子,“好,不刺激她。”
“万一不小心被我刺激得记起来了,可就不好玩了。”公孙弈闲来无事,就在屋子里看热闹。
南响还次次矢口否认对这个小姑娘没有私情,见人家不记事了,骗人家说是她夫君。
明明是秦封重金礼聘的小王妃,倒是给他捡了个便宜。
要是秦封知道……那场面怕是会很有意思。
素白轻皱了皱眉,有点烦,但是碍于身份又不好叫他出去。
午后,苏幼虞刚刚用完晚膳,午休睡着,外面就传来了整齐而纷乱的脚步声。
苏幼虞睡得原本就不踏实,听见声音,慢慢的坐起来,紧接着房门被推开。
南响手里拿着一件厚重的大氅披风,走到苏幼虞面前,径直伸手用大氅把人包裹住。
苏幼虞接连躲避,反应很是抗拒,南响看着她,低声安抚着,“虞儿别怕,我带你回家。”
话落,南响径直弯身把病弱的小人儿从床榻上抱了起来,怀中满满当当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他只是觉得什么东西有了着落。
苏幼虞被南响这样温柔又耐性的样子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坐进了马车里,苏幼虞精神都一直紧绷着,身体很是僵硬,连眉毛都没有舒展开。
沈鹤宸这是突然犯了什么病?
怎么她昏迷之前,天天对她冷眼相对,直呼大名,对她呼来喝去。
嘴上还天天说着什么恨她,讨厌她,要报仇。
醒过来反倒跟换了个人一样。
就因为她装了个失忆???
这样子沈鹤宸反倒像是真的失忆,忘记了她都做过什么了。
苏幼虞小脑袋瓜快速的转动着,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了各种阴谋论,该不是现在局势不明朗,南响得知她失忆,又起了让她去引诱秦封的念头……
苏幼虞只想了一会儿,似乎承受不住高强度的思维负荷,一阵接着一阵的眩晕。
她有些坐不住靠在马车边,把身体蜷缩成一团。
南响见状凝眉凑近了些,伸手碰了下苏幼虞的额头,“难受吗?”
苏幼虞身体一颤,躲开他的手。
而后安静下来,和南响拉开距离,闷闷的说了句,“你别过来。”
南响悬在半空中的手停了下来,“好,我不过去。”
他就隔了一段距离看苏幼虞,语气是苏幼虞从来都没见过的温和,“要是哪里难受,告诉我。”
这下子苏幼虞更紧张了。
她摸不透南响是在打什么算盘,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加上在北蚩能联系上的家人朋友基本没有,独独一个素白也为人奴婢,受人监视,根本没有办法和他们抗衡。
素白站在院子边,看着他们离开,心下说不出的紧张,却没有什么理由和立场拦人。www.
公孙弈打量着她的反应,“你怎么这么担心她啊?”
素白心下烦闷,“都是你们这里的俘虏,我不担心她担心谁?”
“你担心担心我呗,”公孙弈手里的扇子敲了敲她的手臂,“我也是你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