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胆地上前一步,鼓起勇气想要制止:“大人,即便他是您的师弟,可他也已经入魔了,您……”
周遭一片沉默。
谁人都知一旦入魔后便会理智全无,成为一个嗜血的野兽,任谁都救不回来。
可裴应淮却淡淡道:“谁说魔修无药可救?”
这一闭关,就是整整半个月之久。
在这半个月里,起初牧听舟是有些意识的。但他的经脉和内府之中受创太过严重,裴应淮只能一点一点地替他修复。
但牧听舟此刻已经完全堕魔,灵力与魔气混杂在一起,难熬万分。
被灵力强行冲刷了经脉,他痛得恨不得拿头撞墙,却只能硬生生地被裴应淮囚在怀中。牧听舟痛极了,便用牙咬他,直到咬得血肉模糊。
裴应淮早就收起了灵力护体,这般被灵力侵染,再加上洞虚期的□□凡身,自然是魔修们求而不得的大补之药。
牧听舟也不例外。
他起先只是横冲乱撞,在无意间尝到了新鲜血肉的气味,宛若猎犬一般循着气味便扑了上去。
为了不让他撞到什么地方,裴应淮坐在墙角,一条长腿搭在前方,将青年揽入怀中,露出了精瘦的肩膀与脖颈。
这个时候灵力已经将牧听舟的经脉修复得差不多了,阵阵酥麻感从身体里传来,牧听舟呜咽了一声,张口便狠狠地咬下。
如注的鲜血喷涌而出,裴应淮一只手轻柔地搭在牧听舟的长发之上,倒抽了一口凉气,却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可没有吸两口,牧听舟就有些困倦了,他双手有些无力地搭在裴应淮的肩膀上,身子开始往下滑。
裴应淮似是轻笑了一声,将人接住,拨开他汗津津的长发:“怎么连吃都不会了?”
“以前不是见你挺会吃的?”
牧听舟当然没法回答他,睁开迷迷蒙蒙的双眸,想用小虎牙刺破裴应淮的皮肤,但过于无力只能叼在嘴里。
他哼哼唧唧地表示出自己的不满。
裴应淮偏过头,指尖一划,便在自己的脖颈处划了一道伤口,鲜血再度涌了出来。
青年眼眸猩红一片,再度扑了上去,扒在他的肩侧,挪都不带挪一下的。
牧听舟不知不觉地就睡过去了。
暗室之中晨昏颠倒,牧听舟在洞虚期的血肉浇灌下,消瘦的身体逐渐被养了回来,偶尔也会有恢复神志的时候。
有一日,他迷迷瞪瞪地睁开了双眼,只觉得满口都是铁锈味,肚子异常地有些饥饿。
他此处张望着,挣扎着站起身,却被地上什么东西绊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