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收集的全部资料了？」

「能够确定嫌疑人吗？」

「就是樊海了。虽然他有不在场证明，不过从收集到的情况证据来说，就是他无疑了。现在的问题是目前无法找到樊海的去向。」

「好，这边我们会想办法跟进的，员警这边就交给你了。」

「好，你们安心调查就是，如果这边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们的。」

林书函点了点头，对着王光明一行人做出了承诺。

正事谈完了，接下来到了道别的时候。

林书函正是如此想的，直接想要离开。

王光明叫住了他。

「等等，林书函。」

「嗯？」

林书函顿住了脚步，侧过了脸来。

「你最近怎麽了，怎麽老是联系不上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他不肯多言，简单直接地拒绝了王光明的追究，甚至没有再给王光明机会询问，便转身离去了。

王光明在车内看着林书函离去的身影yu言又止，终究还是没能多说什麽。

叹了一口气，王光明还是吩咐叶小七道。

「走吧。」

车辆从停车位内驶出离去。

……

「能和我们具t说说怎麽回事吗，吴nv士。关於那天晚上你看见的事情。」

「哎，真是造孽啊。那天赵茜倩找到我说，她想要和樊海离婚的意向，找我商量，我吓了一跳。这种事情都是劝和不劝分的嘛。我当然只有劝她不要那麽轻而易举地就和樊海离婚啊。樊海那孩子据我们观察，都觉得不错。年轻有为，而且为人处世都挺好的。说真的，赵茜倩她能找到樊海这样的老公真是高攀了。」

「而且，赵茜倩她想要和樊海离婚的理由也不是多麽严重的问题，就是夫妻吵架而已。这世界上哪里有不吵架的夫妻？那樊海又没有动手打她，事情不是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嘛。完全是可以化解的。我就劝她和樊海好好谈一谈，带着樊海去看看心理医生啊，去放松一下之类的。我真的、我真的是出自好心呀，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那个樊海会杀了赵茜倩那孩子。我真的……」

「吴nv士，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我们并不是来怪罪你的。您对於赵茜倩的建议也绝对算不上错。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而已。您完全不用自责，这并不是您的责任。」

「呼……我、我知道了。」

「好，事情的起因我们知道了。吴nv士能和我们说说那天晚上你见到的事情吗？是什麽让你选择联系我们呢？」

「那天、那天我劝着赵茜倩回去了。赵茜倩也被我说服了，我自觉的自己做的也不错。可是，我不是也怕有个万一吗？我想着这两口子谈着谈着别吵起来，如果打起来的话，我也能及时过去劝个架。他们是九号别墅，我们是十一号别墅，就是两对门。所以，那天晚上我一直都在客厅里，一直很注意对面的情况，就怕有个万一，我也能及时阻止。」

「您一晚上就一直盯着对面看？」

「也不算一晚上吧，时不时看一眼。而且也不算专门。我先生一般回来的都b较晚，我以此也养成了晚睡的习惯。都躲在客厅里看电视啊，或者看书，听音乐之类的。所以，只是随便帮忙盯着点吧。」

「那天晚上很晚了，我先生十点多才回家。我服侍他收拾完，已经快十二点了，我来到客厅就准备关电视，也准备休息了。就是那个时候，我下意识地，往对面看了一眼。然後，就看见了让我吃惊的一幕。」

「是樊海，他打开窗台门出现在他家三楼的yan台上，接着，他就从三楼yan台上一跃而下！你们明白吗？是跳楼！跳楼！直接从三楼跳下来，他从三楼跳下来，就好像从一张凳子上跳下来似得，没有任何不妥，行云流水地跳下，没有受伤，也没有摔倒。然後，他又接着窜了起来。如同一道黑影一般接着窜上自家围墙，翻墙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了！」

「我当时就察觉到了不对，立刻报了警。员警赶过来，果然在他们家里发现了赵茜倩的屍t。我……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吴敏霞说完，又止不住有些自责。

王光明没有理会，扭过头去看向对面，对面的事发现场，那栋三层别墅。

那栋别墅与他们所在的别墅户型一致，高度上自然不会相差太多，也就是说，对方至少从差不多七米高的地方跳了下来，并且毫发无损？甚至没有丝毫滞待地接着逃窜？

「你做得到这种程度吗？」

王光明如此问道。

叶小七很认真的想了想。

摇了摇头。

不用想那麽久啦，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到啦！

「吴nv士你确定那是樊海吗？会不会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而且，当时天又是晚上。」

「不会，绝对不会！你们晚上没有来过不知道，我们这个社区的晚上照明还是很好的，而且，樊海当时是从自家客厅出到yan台外面来的，他家客厅也是开着灯的，当时他穿着什麽衣服我都一清二楚。再说，距离也不算远，我们两家之间直线距离算起来，二十米都没有，我又没有老眼昏花，怎麽可能看错。」

王光明当然也觉得那就是樊海没错了，只是为了保险起见多嘴了一句，既然委托人如此确信，就无虞有他了。

「从吴nv士你的描述来说，当时樊海的举动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也不是太过於惊世骇俗的地步。为何吴nv士想起找我们这种人呢？」

「你们没亲眼所见……所以，不明白，当时有多夸张。那种……那种事情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就好像拍电影似得。而且，这之後还有一件更让我想不通的事情。」

「当时，当时我不是已经报警了吗，我当时就已经和员警说了，说了樊海当时逃窜的事情。员警当时当然也很重视这件事情，当即就派人前去搜捕了。ga0到很晚，我记得快两点的时候，员警说找到樊海了。就在他的公司。」

「这里就是说不通的地方啊。当时我看见樊海的时候是在接近淩晨零点的时候。後来，员警找到樊海进入自己公司的视频记录，十二点半！淩晨十二点半！樊海的公司在福运路！从这里驱车赶过去至少要一个小时。可是这怎麽可能呢？我明明、我明明在十二点钟的时候看见他的呀，他就在这里。他怎麽可能在十二点半的时候赶到那边？」

王光明点了点头，关於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在车上的时候他已经翻阅过了员警的资料手册。关於这一点，员警的资料上也有疑问。

包括委托人吴敏霞的证词在内，有数条指向樊海便是犯人的证据。

可是，问题有一点。就是吴敏霞提出的这个事情。

赵茜倩的si亡时间是十一点半至十二点半之间。

樊海在接近十二点的时候，被吴敏霞目击到，然後，淩晨十二点二十一分监控视频拍摄到樊海进入自家公司。

哪怕算作吴敏霞是看错了，樊海也不可能在这里杀完人之後，有去到公司的时间。

福运路王光明是知道的，从这里赶过去紧赶慢赶都要是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左右，这还要算理想状态，路上要不堵车、不遇上什麽红灯才行。就算是坐地铁，也要一个小时十分钟时间。

不论什麽移动手段，都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到。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嗯，以正常的角度来说的话。但是，如果是灵异的角度的话，可就说不准了。

不管怎麽说，樊海的嫌疑是最大的。

关键还是樊海呢，可是现在这个樊海在哪里呢？

「关於樊海的去向，吴nv士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所以希望你们能够找到他，并将他绳之於法！」

「好的，我们明白了。吴nv士，我们接下来会好好调查的。」

那个南山玉的事情刚刚结束没多久，王光明这边便接到了这件委托，无奈，王光明只有暂且放下前往云岭的打算，而且，眼看就要新年了。他也不想再在这个档口出什麽乱子。南山玉的事情就暂且放一放吧。然後，这件事也陷入了瓶颈。

整个事情的全貌王光明已经有所了解了，最关键的是找不到人，找不到那个具备重大嫌疑的樊海。

蝙蝠那边束手无措，王光明这才无奈向林书函求援，没想到林书函那边，员警也没能找到这个樊海的下落。

蝙蝠确实jg通此道，但是他再怎麽厉害，也无法与一个执法机关的情报收集能力所相b的，何况眼下这个摄像头遍布，毫无ygsi可言的社会中就更是如此了。

可是让人惊奇的是，这个樊海逞凶杀人之後，便销声匿迹了。再没有被找到踪迹，就仿佛真的消失了一样。

最後，王光明只有用上他最不愿意用上的手段了，他带上了张红玲。

案件现场的别墅还是被封条封住的，这并不算麻烦。张红玲的能力并不需要那般大费周章，只要接触到就好，哪怕是外墙墙壁也是一样的。

王光明点头示意。

张红玲摘下手套，触碰外墙。

b起触碰具有自我意识、感情的存在，单单是一个建筑物的负担并不算太大。

很快，张红玲便放下了手臂，睁开了眼睛，有了结论。

「怎麽样？」

「没错了，赵茜倩确实是樊海所杀的。」

「果然是这样吗。」

对於这个答案，王光明并不意外。

「你看见了樊海的犯案过程了吗？」

「我没能看见他身上有什麽y气，但是，他整个犯案的过程很怪。」

「怪？」

「嗯，赵茜倩当时想要和樊海最近情绪不稳的事情和他好好谈一谈，没想到樊海没有犹豫多久，便提出了离婚，听樊海的说辞，他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会变好，如果赵茜倩接受不了了，大可以和他离婚。」

「然後，樊海就回去卧室了，而赵茜倩则是因为震惊于樊海的决定留在客厅发呆。」

「之後，不论是樊海还是赵茜倩都睡下了。」

「半夜，樊海醒了过来。一下子就睁开了眼，很是清醒的样子。那样子怎麽说呢，嗯……就好像之前他一直在装睡一样，猛地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接着，他起身出了卧室，坐到了赵茜倩的身侧。」

「赵茜倩也就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两人争执了几句，樊海忽然掐住赵茜倩的脖颈，直接将赵茜倩掐si了。」

「赵茜倩没抵抗？」

王光明奇怪的就是这一点，根据赵茜倩的屍检报告来看，赵茜倩并没有被下毒，可也没有反抗挣扎的痕迹和被捆绑束缚的淤青。但是如果是这样，赵茜倩怎麽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掐si？毫无抵抗？哪怕这种抵抗是徒劳的。

张红玲的脸se古怪了一下，接着说道。

「怪的地方就怪在这里。赵茜倩表现的很激动，很剧烈。但是，这种“反抗」只是局限在她的脸上和言语上，她的身t从头到尾都没有动上一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樊海掐si了。」

「难道是幻觉？什麽东西做的？」

张红玲接着摇头。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看见y气。」

「而且，怪异的还不止赵茜倩临si前的表现。她的大声呼救，以委托人的表现看来似乎也没有传达出来。」

「赵茜倩si後，樊海垂下了双臂，脸上的表情有悲伤，也有沮丧。甚至他的眼睛里还有泪水在打转，那副模样仿佛在说，他真的很ai赵茜倩一样，哪怕他刚刚动手杀了她。」

「他的前後表现真的很不一致，可以说是截然相反，接着，就如同委托人刚才所描述的一般，樊海打开客厅落地窗，从三楼跃下，直接狂奔离去了。」

「他的跳跃以及接着的奔跑可以说是一气呵成，毫无停滞。就好像委托人所说的，这真是非常人的表现呀。」

「不单单是这次，之前的记忆我也通过这栋房子的视角旁观到了，樊海有过几次过分之举。而且，这些樊海的过分之举也都好像这次樊海忽然杀害赵茜倩一样，毫无徵兆可言，忽如其来。并且，事後樊海每次认错的态度都极好。」

「就好像每一次樊海的过分之举，他都只是无心之失一样。这也是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

「恐怕这件事是……」

张红玲的话并没有说完，尚有留白。

但是，通过张红玲的讲述，王光明的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这种不见y气，指向x含糊的灵异事件大抵都是……

「恐怕就是灵的所作所为了吧，可是这个樊海遇到的是什麽灵？」

王光明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张红玲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明确。

王光明犹豫了，也许该深入这个事件现场的别墅，取出几件樊海的贴身之物，让张红玲发动能力搜寻一番才是正道？

不过，王光明转念想了想张红玲能力的副作用，而且也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倒也不至於再让张红玲冒险。

既然已经几乎判明了樊海所遭遇的是灵的话，那麽，也许蝙蝠那边会有一些不一样的回答才是。

当即，三人回到车上，王光明拨通了蝙蝠的电话。

还是青天白日的，王光明的去电听到了蝙蝠电话那头疲倦的声音。

「喂？怎麽？」

「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基本上可以判明了，樊海就是凶手了。而且樊海这边恐怕遭遇的不是一般的鬼，而是一个灵。如果是灵的话，你那边的情报会有什麽突破吗？」

「灵？又是这种麻烦的东西？」

「嗯……嘛……」

王光明闻言，也只得苦笑。是呀，b起目的x明确的鬼来说，灵不论是目的上更难以被猜测，还是能力上灵大都b起鬼要胜上许多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很快蝙蝠那边整理好了思绪，又接着说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樊海这份太过於幸运的生平履历就显得可疑了。」

「2012年樊海毕业，通过家人资助的资金与另外两人创立了黑羽机械公司，因经营不善，2012年的年底这个公司就面临了破产倒闭的境地，就在这个时候，樊海接到了一笔订单，因为这份订单的缘故，黑羽机械公司算是脱离了破产的境地。接着，又凭着黑羽机械公司对於这份订单的出se完成程度，黑羽机械公司也算是成功打开了市场的大门，之後便常有订单上门，黑羽机械公司便顺利地步上了正轨。」

「接着，2014年的时候，当时樊海的合夥人夏元宇、何东有意将自己所持有的gu权转让给洪氏机械公司，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黑羽机械便几乎等於被并入了洪氏机械公司。也就在这个时候，洪氏机械公司被查出逃税漏税的重大问题，处境变地自身难保，收购两人gu权的事情也只能被搁置了。樊海拿下了何东的gu权成分，夏元宇却是执意不肯出售于樊海。」

「2015年，夏元宇出了车祸，不治身亡。根据遗嘱财产落入夏元宇家人手中，樊海顺利从夏元宇家人手中拿下gu份，至此，黑羽机械公司从三人合资，变成了樊海一人独有。」

「这只是樊海极为顺利的人生的一部分写照而已，其他的例子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之前，我以为这是樊海优渥的家境带给他的幸运以及能力，没有想太深，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这麽简单。」

「这种顺利只是局限於「工作？」」

「不是，其他方面也是一样的。就b如赵茜倩，我翻过樊海以前在网路上的言论，赵茜倩的那副模样，完全是樊海理想中结婚的对象。」

「一个帮助人幸福成功的灵，而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则是偶尔的「失控？」，只是这次失控似乎有些超过了吧？樊海这次可是杀了自己的妻子。」

「也不一定是樊海了。

在车上，王光明审视着被锁魂链捆得结结实实的鬼婴。

他现在的模样现在并不只是限於刚才的小虎了，还有更多张王光明陌生的小孩的脸在他的脸上浮现。

鬼婴时哭时笑，不时冲着王光明求饶，又不时冲着王光明挑衅般的嘶吼。

他的进食被打断，他的存在变地模糊，不确定了起来。

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太久，鬼婴的脸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那是一张王光明有些熟悉的脸，有陈思洁以及楚翔的影子，也有那张王光明曾经看见过了鬼婴幼时的影子。

这张脸便是鬼婴本来的面貌吧，随着这张脸的出现，鬼婴之前那不稳定的情况并没有继续出现。

鬼婴的情绪安定了下来，也放弃了徒劳的挣扎，那双眼睛含有恨意地盯向了王光明。

「鬼差，要带我下地狱吗？」

他以清楚的意识说出了第一句话，带有嘲讽的意味。

王光明与鬼婴对视了一眼，也笑了起来。

「看来我们遇到你的时候还算及时呢，你还没有彻底成为恶鬼一样的东西。」

「地狱当然是需要带你去的，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一些问题需要问你，是关於你父母的事情。」

此言一出，本来沉静下去的鬼婴猛地挣扎了起来。

「你居然还敢提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