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自鸣得意特别可笑?”
“……不是。”
脸颊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许衡尽量稳住声音道:“我承认自己有时候比较情绪化,会冲动、会盲目。可我从没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也不是那种听不进劝的人。”
“我明白。”
“你不明白。”许衡摇摇头,“你若明白就不会骗我。”
王航抿紧了唇。
“这种事,就算当场开不了口,也完全可以回来说清楚。王航,你有时候就是太聪明了。”
如果她今天没有心血来潮、翻找工具做完那艘水线船,如果就这样一无所知地下船,两人或许还能维系表面上的平静。
可总有一天,总有一件事,会催生他心中过分强大的自高自傲,触及她内里敏感纤细的自怜自尊。
普通情侣相识一年,即便每个周末固定约会、每次共度两天,也无非收获一百多个日夜;他们相携走遍东南亚,共同见证了整整一条恒向线,有过在风浪中的相知相守,也愈发明白彼此的坚持与固执。
王航终于叹道:“我只想少些麻烦。”
“我不是麻烦。”许衡弯下腰,跪坐在他面前,看向那双令自己魂牵梦萦的星眸,“我是个人——有真实思想和感受,可以独立行为的人。”
“海关大厅那天太乱了……印度的治安很差。”
许衡轻声道:“我上船前花了半年时间,亲子办好沿途的所有签证,知道这些国家的基本状况。”
王航牵起她的手,侧首吻着掌心,舌尖点点舔*舐蠕动,目光却始终锁定着许衡,不再多做解释。
夜夜笙歌、水乳*交融,两人早已彻底熟悉彼此,也习惯了用身体做武器。
这场战役从最开始就不公平,王航骨子里的少年气质,总能在不经意间挑动许衡最柔软的心房。即便只是一抹眼神、一个亲吻,也足以令她迷失沦陷。
无论是表白失败,还是逼问对峙,抑或争执冲突,他都习惯用情*欲转移注意力,将矛盾掩藏在层层叠叠的高*潮之下。
就像现在,许衡完全可以敞开怀抱,让欲*望先满足,一觉醒来之后海阔天空,或许连为什么吵架都忘了。
可惜,她不能。
爱情里,什么都可以割舍,只有自己割舍不掉。
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本来面目,那么你爱的根本就不是我。
许衡抽回自己手:“衣服都洗好了,挂在衣柜里。机票是明天晚上的,从孟买迪拜机场出发。船靠码头后,我自己坐车过去。”
王航再次将人往怀里带:“我送你。”
她没有反抗,却也没有迎合,摇着头说:“进出港手续那么多,你是船长,走不开的。”
“我送你。”
他像是没有听见,将脸埋进女人的小腹,三个字却重复得无比清晰。
许衡将手揉进那干净利落短发里:“我说了,我是个人,可以独立行为。”
“我就想送送你。”王航仰首,目光热烈而真挚。
“真没必要。”许衡吻上他干净的额头,“晚安,早点休息。”
说完,挣脱那双长臂环绕,她将房间钥匙留在桌上,转身离开了船长室。
第二天下午三点,“长舟号”准时靠泊在那瓦舍瓦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