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在桌子上醒过来,流了半张脸的口水,脖子又酸又麻,一闭上眼就是王滕躺在那个卫生间蓝白相间的瓷砖上,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我打开手机,习惯性的搜索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发出去的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在苏絮添加我之前,我看不到我之前发的东西,但他能看见。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把我拉黑,还是说他想看看我究竟能疯到什么程度。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下贱,就如同王滕所说,见到喜欢的就是条发情的公狗。难道我爱苏絮吗?当然不,我完全不了解他,谈什么爱呢?我就是想操他,就是那天看了那么一糟,被刺激到了,心痒痒。
但哪怕他真的下贱,他就算是会所里的鸭,他不喜欢,我给他发这些东西,不就是性骚扰吗。
宿醉让我的脑袋疼的要炸开,不知道是不是王滕走前说的那番话给我下了魔咒,我现在想装傻充楞不想那些事情都做不到,心里憋屈得像堵了块大石头。
没人可说,我干脆点开苏絮的好友申请,劈里啪啦的打了一大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就当我是条发情的公狗吧,如果你看见之前我给你发的消息的话。
你到底跟王滕什么关系啊,你们很熟吗?王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跟他当了十几年的朋友怎么突然觉得不认识他了呢。
他说他爱我,他怎么会爱我呢。他那么喜欢玩,他爱着我还可以那么消遣自己吗。
我们以前真的挺惨的,高二被发现是gay之后,隔三岔五就被打得半死,我们当时高三有几个恐同的混混,心情一不爽就把我们两个堵住揍一顿。
其实一开始被发现的只有我一个。我知道自己是gay之后,特别好奇这方面的事,就到处去找书看,还写日记来着。有天被我爸发现了,二话不说让我跪下,然后一脚踹过来。他气得不行,在屋子外面四处乱转,找竹条,找棍子。王滕正准备找我来玩,看见我爸那样,怕我被我爸打死,扔了自行车就上来劝我爸。
我爸是真的气血上头,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完全拉不住,只好又回家找他妈。他妈风风火火的跑过来,问怎么回事,我爸也说不出口。后来王滕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突然就挨着我跪下,说:“我也是。我也是同性恋。”
他妈是个狠角色,听到这话差点没背过气,也顾不上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揪着王滕的耳朵就把他拖回家了。
再见面的时候,他两边脸都肿了,胳膊上还全是竹条印。我也差不多,我爸给我踹的吸气都震着肋骨疼。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互相看看对方那一塌糊涂的熊样儿,我俩哈哈大笑,笑个不停。
哎,这么多事情我们都一起过来了,我以为我们能当一辈子的朋友呢。
我有点想他了,苏絮,你还能找到他吗,你要是还能联系到他的话,你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行吗。
消息发出去,情绪也没好转多少。我都不知道对面是不是有个人在看,我这是在跟谁倒苦水呢。
我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手机却突然震了下。
我拿起来,点开。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头像是个蓝色的动漫小人。
在这条新消息之前,是一条系统消息:以上是打招呼的内容。然后是一连串的绿色长框。
【让你开心。】
【贱狗今天吃鸡巴了吗】
【今天又被谁操了】
【你怎么那么骚,没男人不行?】
【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你还来我们学校吗】
【怎么可能不要钱,真搞笑】
【那天那俩男的搞的你爽吗?】
【苏絮!】
【苏絮】
【今天约了个炮友,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爽,还没那天看你带劲。】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就当我是条发情的公狗吧,如果你看见之前我给你发的消息的话。】
最后那条太长了,只显示了头两句。哈,我他妈抽风给他发了这么多有的没的他居然一句没删,好不容易编辑段真情实感的他却只能看见头两句。
不过好歹能看见两句,能看见几个对不起也行啊。
我正抓着个手机对着那一连串的骚话目瞪口呆,那边发出来一个“?”
我手一抖也回了个“?”过去。
【怎么突然洗心革面了?】
【对不起,我平时不是这样,最近事情太多,脑子太乱了,干了些出格的事,真对不起。】
那边没再有消息传过来,我抓着手机看,上面显示“正在输入中”。
大概等了五六分钟,他才回过来。
【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
【你每天就想着这些?】
我无话可说,但其实真不是这样,王滕走这段时间我都没约过几次,自己撸也少之又少,我只是想到苏絮…就想到那些事情而已。
我不知道回什么,找了个跪地磕头的表情包发过去。
他回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
接着是一句:
【有时间吗?出来玩玩?】
我有些纳闷儿,这真的是苏絮吗,他怎么会约我出去玩呢。如果这真是苏絮,这个“玩”字要怎么解读?我脑子里快涌进一百二十吨黄色废料了。
我越想越怀疑,就决定试他一下。
【你是谁?】
没过一分钟,他居然传了条语音过来,一点开,就是苏絮那温润浅淡的声音,带着笑意:“李老师,你怎么这么好玩儿啊。”
真的是他。
他喊我出去玩,还说我好玩儿?
我正纳闷儿他能喊我去哪玩,不会又是什么马东会所马西会所之类的吧,那边直接发过来一个地址:明德商场。
【到了直接上三楼。】
我更疑惑了,商场?商场没有会所啊,连个酒店也没啊。
明德商场就是个一点也不特别的普通商场。一楼超市二楼卖衣服三楼电玩城四楼卖吃的五楼电影院。
直到下了楼打上车我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不知道他喊我去电玩城干嘛,打电动?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会玩电动游戏的,倒像是会玩电动玩具的。
一出电梯口,我就看见他了,他就站在自动扶梯旁边,正扶着三楼的围栏往下看。我好奇他在看什么,就也往边上走了走,下面是个儿童广场,中间摆了块巨大的充气城堡,里面堆满了红色的蓝色的海洋球,时不时有几个小孩的脑袋从里面冒出来。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搞不懂。
他今天看上去没那么利落干练,只穿着件棕色衬衫,下面是黑色的西装裤,领带没系好也没彻底散开,就那么松松垮垮的挂在那,连发型都乱七八糟,我几乎要怀疑他刚睡醒。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
粗略扫了眼我的扮相,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笑起来。
他没带眼镜,眼下有两团浅浅的青黑色,因为近视看我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的眯起来。
“纵欲过度。”他笑完就放松身子,靠在身后的围栏上,眼睛意有所指的瞟瞟我的下半身。
“我是宿醉,我看你比较像纵欲过度。”
“我是加班,打工人,命苦咯。”
我其实很想问他加班加成这副鬼样为什么不赶快回家睡觉还他妈约什么人出来。但是问了他可能又会觉得我没意思,于是我努力忍住了。
“你,喊我来这干嘛?”
“玩啊,不跟你说了。”
“这有什么好玩儿的?”
“这怎么不好玩儿了?加一晚上的班儿,再来电玩城疯玩一个上午,再去酒店打一炮,然后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多爽啊。”
我不知道他这混乱的作息安排爽在哪儿,我只知道听见他说出“打一炮”这三个字,我耳朵一瞬间都耳鸣了。
“走啊,愣着干嘛?”
“你,你刚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走走走,先陪哥哥爽,等会儿哥哥让你爽。”
我感觉昨天晚上喝下去的酒精似乎还没消化干净,它们一瞬间全都涌进了我的脑子,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开始蒸发。什么人啊他是?
他没想着跟我解释,拉着我就进去了。他先去前台换币,我站在一个娃娃机旁边发呆。电玩城里人很多,各种机器的轰鸣混着小孩的尖叫,我感觉我的脑壳都快被吵碎了。苏絮怎么会喜欢这种地方?
同样都是没睡好,我是宿醉,苏絮是熬夜,但他的精神看起来不知道比我好了多少倍,我还在这生无可恋呢,他从前面提着一篮子的游戏币踏着轻快的步子走过来了。
“拿着。”走到我面前,他径直把他走到哪都带着的电脑包丢给我,“对了,你不玩儿吧?”
我像摇拨浪鼓似的猛摇我的头。
苏絮似乎很兴奋,放下了电脑包就改成两只手抱着那个装着游戏币的黄色小篮子。他还戴上了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眼镜,两块镜片在电玩城里五颜六色的炫彩灯光的照射下不断反射出各种颜色的光。
我突然很想拿出手机把他这副样子拍下来。一个刚加完夜班,穿着衬衫西裤,带着银色细框眼镜的正经男人,像个小孩儿一样呆头呆脑的站在琳琅的游戏机中间,兴奋的不知道往哪走。
不过他没给我掏出手机的时间。
好像他真的有选择恐惧症,站了一会儿还是没选出玩什么,就走过来,征求我的意见:“唉,你说我先玩哪个?”
我不知道。我对这些东西向来没有兴趣,也根本不了解哪些好玩儿。但为了接上他的话,还是跟着回他:“要不就这个吧?”我指指一旁的娃娃机。
“好啊。”他真的就走过来投币开始操纵机械杆,全神贯注的钓起娃娃。
他钓了十五分钟,只钓出来一个小号喜羊羊,但他似乎还是很开心,走的时候捏着那个喜羊羊用力揉搓它头上那顶卷毛。
“真不错,我以前自己来玩从来没钓到过,看来是你运气好,传给我了。”
我就笑笑,不懂他这种莫名的兴奋从哪来。
“诶,下个玩什么?”他又问我。
我抬头看了一圈,指了指正对着的篮球机,他就点点头加快步子走过去投币了。我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来,明明是他要玩儿,他却把选择权都交给我。
接下来他又跟着我随手的指引依次玩了极速赛车,vr摩托,甚至打地鼠。每一次都是我指哪他就去哪。
玩了一个多小时,他还剩最后十个币,我正想着再找什么给他玩,他突然用右手拢过我的肩膀,然后又拍一拍:“李意,”
“嗯?”霎时贴近的距离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能帮我把灰太狼抓上来吗?”
我突然觉得责任重大。
还有十个币,只能抓五次。透过玻璃门,我看见里面还有三个灰太狼,两个中号,一个大号。我壮志凌云,打算要干就干个大的,直接就冲着那个大号的灰太狼去了。
苏絮给我布置的任务,我以为他会很紧张的,结果他就只是靠在机子旁边,看都不看我。我突然又有点泄气。
算了,既然他说他想要,他肯定是喜欢的。
我一个人在那不断给自己鼓劲,绷直了神经操纵按钮。
放夹掉了。
再来——差一点,就差一点儿又掉了。
剩最后两个币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把气丧完了,我看着苏絮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想着他可能就是不想玩了,随口一说,就没再那么紧张,随手按下去,结果,居然中了。
我是冲着唯一的一个大号的灰太狼去的,结果那个夹子下去的时候角度偏了倒是夹住了下面那个中号的。我兴冲冲的弯下腰把它掏出来拿给苏絮。
他接过去,呵呵笑了两声:“你还真能夹到啊?运气真好。”
我也跟着他嘿嘿的笑,可能是我笑的太蠢了,他一手拿着灰太狼,一手拿着喜羊羊,凑上来夹我的脸。娃娃上面毛绒绒的表面挠的我好痒。
“都说你运气好了,下次还陪我来啊。”
苏絮没等我给他回答,说完就一手夹一个娃娃自顾自往前走了。
还是很吵,灯光很暗,各种奇形怪状的、纷乱复杂的游戏机无序的陈列在四周,我看着苏絮瘦削挺拔的背影里在影影绰绰的光影里,吵闹的背景画面里越来越远,一瞬间觉得特别不真实。
走了两步见我没跟上,他停下来,回头朝我招手,挥舞他的喜羊羊。
“走啊,愣着干什么呢!”
他笑,微长的刘海垂下来挡在额前,翘起的嘴角尽头是两个括弧。
真实,什么是真实。
出了电玩城,他似乎又变回那个偶尔正经偶尔轻佻的苏絮了,离我很远的。刚刚在电玩城,某一瞬间,某些瞬间,我似乎觉得我能抓住他。
苏絮走的很快,他对这里好像很熟悉,步子没一点犹豫,七拐八拐的就带我出了后门,他像是知道我会一直跟着,出去之后一眼都没回头看过我。
出了商场,他还是脚步不停,我光顾着跟紧他,都顾不上环顾辨别四周的环境,不知不觉的就跟他进了个大楼。
他到了前台,掏出身份证,我才惊觉:这是酒店。
他冲我招手,“身份证带了吗?”
“……”我头皮发麻,觉得羞耻,又隐隐的兴奋,“带了。”
我上前台递过去身份证,苏絮拿了房卡,我们一起进了电梯。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努力放平我的语调,不想让他听出质问的语气,因为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这么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做什么。
“跟你说了又怎么样?你不想来?还是你要准备什么?”
“你……我要是没带身份证呢?”
“没带身份证就换个人呗,王滕,你觉得怎么样?”
我说不出话了。
刷卡进了房间,这是个双人标间,普通的摆设普通的两张床,普通的我几乎要觉得我们两个马上就应该宽衣解带各占一张闭上眼睛开始睡觉,毕竟我们俩昨晚都没睡好——要不是他清清楚楚的跟我说了“打一炮”,我真的会这么以为了。
他一进来就甩下两个娃娃开始扯领带脱衬衫,走到卫生间门口又扯下了裤子,穿着个内裤进了浴室,话也没跟我说一句。
我开始后悔刚刚在电梯里非要把心里想的问出来,本来,本来氛围应该还挺好的吧,至少比现在好?
我的脑子到现在倒是彻底清醒了,清醒的有些过头,我控制不住的回忆起今天见到苏絮开始的每个细节,他不修边幅的穿着,他在电玩城里兴奋专注的眼神,他在我前面满不在乎的迈着步子时轻飘飘的身影。
卫生间里的水声没响多久,很快他就出来了,穿着酒店自带的浴袍,胸口有几滴水,敞开着白皙的一片。
好吧,我感觉我又做不了人了,就一眼,那些烦躁就统统被压下去,我浑身都热了。
他站在镜子前擦头发,我坐在床边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我要去洗个澡吗?”
他笑了一声,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说:“你早上洗过了来的吧?”
一下就被看穿,我垂下头,“是。”
“那别洗了,直接做吧。”
做……直接做吗。
他草草的擦了两下头发,走过来坐到我旁边。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怂的跟个什么似的,我发誓我平常绝对不是这样,正常情况下跟别人约的时候从来没什么尴尬不尴尬的,释放欲望嘛,大家目的都一样,都走到这了还扭捏就显得矫情。可是对着苏絮,我硬气不起来。
“李老师,看我啊。”
我深吸一口气,侧过脸对上他的视线。
他向我挑了下眉,我的脑电波一瞬间接上了他的电,他在说:来吧。
我蓦地腾出右手贴上他的后脑勺,把他整个人向我推过来,然后想也不想的亲上去。
嘴唇相触的一瞬间,他就张开嘴,湿漉漉的舌头滑进来,一会舔我的上颚,一会儿主动的缠我的舌头,我被他舔得脑袋发麻。
我看见他闭了眼,似乎很陶醉其中,于是手上施了力,压着他往后仰,一边回应他的动作,一边啃噬着他的双唇。
很软,哪里都软。嘴唇,舌头,皮肤,我几乎想把他拆解掉,一片一片吃进肚子里。
他察觉到我的主动,渐渐就放弃了对这个吻的掌控,只环住我的脖子,张大嘴巴任我攫取。
我热的受不了,嘴上不愿跟他分开,只挪开两只手,先是掀掉了我自己的t恤,然后又扯开他的浴袍。
我的嘴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向下滑,滑倒哪都要停下来吮吻一番,到了胸口,我盯着那个不大的红色凸起,脑子里突然就响起那天晚上,卫生间里,保安1号还是保安2号说的:“我一掐他奶头,他整个人都抖了。”
真的吗。我伸出舌头,轻轻在上面磨了一下。
“嘶。”
他像是有点受不了,一下子挺直了胸,右手徒劳的在我后背上抓了两下。
我硬了,硬的发疼。
我把那个红点整个吃进嘴里,用舌头不断的逗弄挤压,时不时猛嗦上一下,他立刻就会跟着蜷缩起来,抱着我的肩膀一会儿往前送一会儿往后躲。
那个保安说的没错,确实反应很好。
吻到小腹,我看见他的性器已经完全勃起了,迭起跳动的青筋昭示着它主人的兴奋。
他的阴茎不小,浅粉色,完全充血的形状很漂亮,即使出去做1也能让人爽的——我的脑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偏向莫名其妙的地方。
我看着那根长度硬度都可观的性器,没忍住上手握住,上下摩擦了两下,他跟着就哼出来。
是的,就是这样的声音,这种真实的,婉转的,泡在欲望里,冒着热气的,我念念不忘这么久的。
终于又听到了。
欲望浇灭了我之前所有的畏缩和顾虑,我现在只想狠狠操他,操的他除了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给他撸了两下,正想着要不要帮他口一会儿,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喘着气拉住我的手腕,然后推着我站起来,他坐在床边。他伸手攀住我的大腿,然后低头隔着裤子用脸摩擦我的性器。
操。骚货。
我顺着他,没脱裤子,摁着他的头让他紧紧贴着我裤子里面灼热勃发的欲望。
蹭了会儿,我实在受不了了,连内裤一起拽掉了裤子。
接下去的动作我以为是理所当然的,我扶着鸡巴,正对着他的脸,他却突然停止动作,仿佛刚刚的迷恋是假的。
他只是看着我,仰视着我,眼神突然变得很陌生…却又似曾相识。
是他在电玩城里不知道玩什么等着我给他选择时候的表情。
他在等我,等我给他选择,等我命令他。
“舔。”
我命令他。
他立刻就攀上我大腿,一只手握住阴茎根部,把我的鸡巴含了进去。
灭顶的快感如潮涌至。
对,对,那个保安还说过什么来着,他说苏絮的口活儿很好,确实很好,好的我他妈还没干呢都要一泄如注了。
他很会舔。舌头灵活的上下滑动,深喉的时候牙齿牢牢的藏在后面完全不会磕到。他的口腔又湿又热,挤到喉咙出口的位置那种紧密的压迫感和包覆感,几乎要让我立刻缴械。
他可能还没口几分钟,我感觉我已经不行了,太久没发泄,实在受不了这么直接上火的刺激,我低头看着下面那颗卖力上下吞吐的脑袋,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有点长,发尾盖在脖子上方,还在滴水。
他整个口腔都因为要包裹一根粗长的性器而鼓胀起来,偶尔往里吸的时候两边又坍缩下去。因为进的太深,里面还时不时溢出几声“嗯嗯”的呜咽。
他太顺从了,顺从得我几乎要忘了他是那个总是若即若离、不冷不淡的苏絮,顺从的我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化作了燃料,在血管里四处燃烧。
我什么也听不见,我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破坏欲、一种想要把他揉碎的暴虐因子在沸腾。
我变得很奇怪,但我知道我可以对他这样,他想让我对他这样。
于是我直接上手绕到他的后脑勺,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扯,让他的嘴离开我的性器。
果然,他看起来更兴奋了。
他在笑,两只眼睛弯弯的盯着我,里面湿漉漉的,是刚才因为给我口交而缺氧逼出的生理性泪水。脸是红的,嘴唇也是红的,上面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他的口水,还是我的前列腺液。
“够骚。”
我没忍住。
他笑得更欢,整个人往后仰躺倒在白色的床单上。眼神拉丝般在我的脸上晃荡。我直接握住他的腰把他掀翻过去,让他趴在床上。
他自己扩张过了。
我看着那两片又白又挺翘的屁股,往上是细窄却并不瘦弱的一截腰,眼睛充血得发胀。
“啪。”一个红印。他似乎哼了声,尾音隐匿在空调主机轰鸣的运作声之下,我不确定。
我扶着我的阴茎,提着他的腿拖过来,让他跪趴着。
进去的过程还是很不顺畅,即使他提前做了扩张,那里还是又窄又紧,我只挺进去个头就被挤得受不了,我看见他也疼的抓紧了床单。
“放松。”
他深呼了一口气。
我退出来,又打了一巴掌,这次我看的很清楚,也听得很清楚。那个刚刚被我戳开一点的小口随着我的动作骤然紧缩了下,他也受不了般的很是短促的“啊”了一声。
我真的没办法再忍了,往前,对准还没被操开的后穴,猛一用力,整个挺了进去。
“啊啊”
他跟着尖叫起来,整个上半身都痉挛似得挺起来,又趴下去。
太紧,太热,比他的口腔更为熨帖紧致的包覆感。
我感觉我的脑神经全都错位了,他们现在可能正寄生在我下面那根丑陋的性器官上,四周不断的有湿热的软肉上来挤压舔舐,我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冒着白光。
等着他刚开始的不适过去,我开始缓慢动作。
我还没开始大开大合的干,他却好像已经不行了,手指紧紧抓着床单,骨节发白。
“骚货,是不是每个人操你你都这么骚?”
“妈的,怎么这么紧。”
我受不了,腰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每一次挺进都几乎想要把它整根送进去,下面的阴囊拍在他的屁股上啪啪作响,他里面很湿,我只要一动里面就传来滑腻腻的水声,我什么都想不了,我感觉我快要融化了,苏絮快要把我分解掉,我想要融化在里面。
空气突然变得很稀薄,窗前的窗帘随风摆动,偶尔漏进来窗外刺眼的日光,空调主机一刻不停的转动,床头柜旁边的座机上指示灯亮着红光。
但我只看得见前面这具随着我的动作而颤动的身体,他在叫,他在求我。
“干我李意啊干死我。”
“用力用力干我”
“给我嗯求你给我。”
我俯下身子贴上他的背揽过他的前胸,把他提起来,我的胳膊横在他胸前,这是一个禁锢的姿势,我们的下半身紧密相连,我的性器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
我突然想起王滕。
那天王滕也是这个姿势,他们跪在地上,身体同步耸动,呼吸同频。
我忍不住握住他的腰,掐住他屁股往两边掰,好让我进得更深,操得更爽。
“谁干你比较爽王滕也能干得你发抖吗?”
苏絮身体抖得说不出话,里面收缩的越来越快,我知道他快到了,掰过他的头强迫他跟我接吻。他被操的有些找不到呼吸的节奏,被我的嘴巴一堵立刻即开始嗯嗯唔唔的呻吟,我卡着他的头,狠命的在他口腔里吮吸,把他的口水都渡到我的嘴里去。
高潮的那一秒,我在他里面射精。
眼前一阵耀眼的白光,阴茎还在那个软和湿润的穴道里跳动,白光过去,我却突然看见了王滕。
他站在马东会所的五楼,那个玻璃围栏后面,一手夹着烟,面无表情。
我射出来,阴茎在里面不能自控的上下跳动,他被我的动作激的有些痉挛,两条大腿颤颤巍巍的抖动。
我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不能自拔,他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在我吻他的间隙含混不清的说:“摸摸我,摸摸我。”
他带着我的手摸到他前面去。
他的阴茎坚硬的挺直着,龟头充血,马眼翕张,里面不断分泌出透明的液体,是要射的临界状态。
我上手捉住,上下摩擦。
“快…再快点…啊,李意…”
“李意…啊…”
他射了,粘稠的白色液体成股的喷在床单上,他射了好一会儿,期间后穴又跟着不自觉的绞紧,夹得我头皮发麻。
射完,他整个人就卸了力气,放松身体往后靠在我的胸膛上。我看不见他的脸,只听见他有气无力的说:“真爽。”
我从高潮的晕眩状态下清醒过来,五官的知觉逐渐归位。房间里缓慢的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腥膻味。
我们都射了很多,我是因为没心情太久没发泄了,但我以为苏絮是和王滕一样的人,他也憋了很久吗?
我的阴茎还埋在他的后穴里,他缓了一阵,跪着试图往前爬,我一下箍住他的腰不让他走。
“再来一次。”
“还来?”
我没回答他,但我又开始充血变硬的性器回应了他。
他嘶了一声,膝盖直接往前挪了一大步,我的阴茎就被迫滑出来,他身后那个才被我操开的小洞跟着就涌出一些黏稠的白色液体。
那是我的精液,我射在他身体里的。
完蛋,刚刚有点清醒,现在脑袋又开始一阵阵的发晕。
他没管我,往前膝行了几步就直接跳下床,往卫生间走。
我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只脚踩在地板上,另一只脚踩在床上。我低头,看我两腿之间的那根棍子,心里很乱,脑子很空。
做?还是不做?
我的拳头握紧又松开,自己上手撸了一阵,想象苏絮刚才被我干得全身发抖,面目潮红的情态,试图自己解决。可我越想越硬,关键手上都他妈快撸出火星子了还是没一点感觉。
靠,是他自己喊我来的,约炮也得他妈礼尚往来,互相帮助吧,喊我来我就来,让我停我就停,我是根人形按摩棒吗?
不管了,都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还不直接操个爽。
打定心思,我挺着个晃来晃去的鸡巴就跟着进了卫生间,水龙头开着,他在洗手。
他从镜子里看见我把门推开,也没什么表示,就是嘴角勾了勾。
然后他两只手撑住了洗脸台,看着镜子里我挣扎难忍的脸,翘起了屁股。
操,真够骚的。
我一步跨过去,直接把阴茎就塞进那个刚刚被操开,还裹着精液的湿软穴口,他的大腿颤了下,我扶住他的腰,让他站稳。
抽插,碰撞。他屁股上白嫩紧实的臀肉让我撞得像波浪一样四处晃荡,上面还留着我刚刚打的红印。
我又上手拍了一巴掌,这次我干得上了头,手上没收着力气,他跟着就软绵绵的哼出来,穴道也一阵儿的收缩,夹得我快疯了。
我朝着镜子里看,他眉头紧皱,嘴唇微张,呼吸急促,眼睛被干得痛苦的眯起,里面水润润的,睫毛抖动。
我加大胯部耸动的力气,卫生间里到处回响着肉体拍打和液体摩擦的声音。
他低着头,没看我,我却盯着他的脸移不开眼。
我想要用力、更用力,用力撞得他眼睛里的雾气凝成水珠滑落下来,想让他求我,想让他卸掉那种满不在乎,轻佻随意的姿态。
我突然很能理解那天晚上,王滕在地毯上操他时,无比凶狠的抽插和充满控制欲的动作。
这个人,只有嵌进他的身体,掌控他的情欲,蹂躏他的身体,他才会显出他最真实的情态。浪荡的,不能自控的,脆弱柔软的。
盯着镜子里他被我撞得前后摆动的脑袋,我突然上手掐住他的脖子逼迫他抬头看镜子,看他自己的表情,看他低贱的姿态,看我干他。
他一点也没抗拒,顺着我的力气顺从的昂起脖子,在镜子里跟我的视线交汇。
他还在叫,声音不停。
思想上的矛盾和生理上的情欲在我的身体里纠结缠绕,拧结成绳。如果人是有灵魂的,我想它可能正顺着我的毛孔,五官,呼吸,向外流散。
人是高级动物,高级在哪?长了脑子,不。脑子永远抵不过生理本能,情欲一旦沸腾,脑细胞一个一个全都会死掉。
我控制不住自己,理智被驱逐出思想边界,我只凭本能动作。
我加大了掐他脖子他力气,他脖子上的青筋痛苦的耸起,眉毛皱得更深。
“想干死你。”
“让我干死你。”
他还是没有任何抵抗的动作,只是手指在洗手台上茫然的乱抓。他的眼睛终于模糊得看不清,有串液体倏得抖落。
他已经说不出话,发出的声音都是没有意义的单音节。
我猛地冲刺一阵,释放在他粘腻湿滑的穴道里,混着刚才的精液一起。
射的时候我放开手,他立马就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两只手抓着洗手台的边缘不住的蜷缩。射完我往后退开,把阴茎抽离他的身体,他整个人就像失去支撑一样的跪下去,趴伏在地板上。
这次做完,我没再敢要求再来一次。
其实要是真的单纯凭性本能思考,我还没爽够。但浪潮般的快感褪去,死去的脑细胞又接连复活。
低级本能坍缩,理性思维侵占高地,灵魂凝聚成形回到原来的位置,高级两个字又嵌回我这只动物身上。
不该再做了,哪怕苏絮还想再来,我都不该再做了。
他在卫生间洗澡,我一个人挺着还没彻底软下去的阴茎坐在刚刚那张被我们弄脏的床上啃指甲。
清醒之后我才感到害怕。
似乎碰到苏絮之后,我完全不能控制我的思想,甚至做爱时的本能也被他带到一个我从未预料过的方向。
我跟别人做爱都是很温柔克制的风格,每一步都会顾及到对方的感受,不喜欢来硬的,更不喜欢控制,凌虐,甚至连dirtytalk都兴致缺缺。
我一直觉得做爱,快感主要来源于“做”这个动作。摩擦,挤压,射精,碰撞。这是一个互相配合,互相帮助的过程,我的温柔是为了换取对方的舒适感和卸下紧张后全身心的容纳。我不认可王滕那种纵情声色的玩儿法,做爱就是做爱,不需要折腾一些有的没的在旁边渲染情绪,搅弄氛围。
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碰上苏絮我根本控制不住。
刚刚某一瞬间我几乎真的想把他变成我的狗。
是的,我确实想过。情欲冷却,方才上头时每个来不及深思的杂乱念头就如同退潮之后的石头逐渐清晰。
不,我不想这样。我不该这样。
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我靠在床头抽烟,他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脖子上还有我刚刚掐他留下的印子。我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太明显了,我是疯了吧,使了多大的劲儿。
他似乎也知道,出来之后对着衣柜旁边的镜子照了一阵儿,伸手上去摸了摸,甚至张开手掌覆住自己的脖子,合着我的指印也捏了捏。
我不敢说话。
他自己在那照了一阵儿,就赤着脚往前掂了几步,走到干净的那张床边把自己甩了进去。
“李意,”
“啊?”
“刚刚好爽。”
“……是吗?”
“你不爽吗?”
“爽,是爽的,但是,你没关系吗?”
“这有什么?”他似乎觉得好笑,侧过身来用右手臂撑起脑袋,看着我,“做都做了,要爽就爽到底。”
“不过你下次轻点啊,脖子都给你掐红了,幸亏我今天不上班,要不然别人以为我怎么了呢。”
下次还有下次吗。
我揣摩着他的话,不知道该回他什么。他喜欢这样的是吗?那如果还有下次的话,我还可以这样吗。
苏絮似乎困了,也不在意我有没有应答他,打了个哈欠就把自己塞进被子里,裹得只剩个脑袋在外面。
我靠在对面的床上偷偷用眼睛瞄他,他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皮眨得很慢,嘴里小声的说些什么,像在跟我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
“早知道早点找你了。”
“看不出来啊,李老师。”
“好久没这么爽了。”
“李意”
我听见他叫我的名字,刚想应他,他又接着念了句:“王滕”
我一下子浑身僵硬。
说不清这是什么感受,怎么形容呢,就像性欲来了,刚把鸡巴撸硬,却兜头浇过来一盆冰水。浑身的燥热无处发泄。
苏絮睡着了,于是我也没办法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把我们两个的名字并列在一起。
他睡着的样子倒是很乖,我忍不住凑近去看。
之前我就注意到了,他头发太长,不往上梳的话总是耷拉在眉前,有几缕都挡到眼睛了。现在他这样平躺着,那些柔软的碎发就全部被重力拉扯着往后倾倒,露出来整块饱满光洁的额头。
我忍不住上手碰了他的眉毛一下。
这人长得真好,眉骨这么高,眉毛的形状都这么好看,修过吧?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我的动作,他耸了两下鼻子,我赶紧把手拿开了,轻手轻脚的走到一边,调高了空调,去了浴室。
我洗完澡出来,他还没醒,他加了个大夜班,又被我拉着操了那么久,估计真是累了。我关了灯,房间里登时就一片昏暗,窗帘的遮光性很好,我有点失去时间的概念了。
我也很累,站在两张床中间,看看他安稳的缩在那张不大的单人床上,又看看旁边那张一片狼藉的,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掀开被我们弄脏的那张床的棉被扔到一旁,裹着个浴袍就这么躺上去。
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我估计现在可能已经是晚上了,外面一点光都没透进来。
“苏絮。”我叫了声。没有反应。
我坐起来,黑暗中隐约看见旁边那张床平坦的没有任何凸起。
打开灯,房间里只剩我一个人,他走了。
退了房,回到家,我还是一阵恍惚。他就这么走了,不说一声就算了,连个消息都没有。
我打开手机,点开他的头像,最后一条消息是他让我去商场我给他回的ok的表情包。我想问他,又觉得憋屈,信息删删减减,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我还记得他睡着之前说的。
“好久没这么爽了。”
“早知道早点找你的。”
他喜欢我操他,他一定会再找我的。
我这么想着,也只能这么想了。
周一,我正常上班。
苏絮整个周末都没联系过我。现在我知道了,他这不是消失,只是玩儿够了,就回归到了他没有我的那部分正常生活里了。
我理解,也接受。说白了这就是约炮罢了,难不成做了一次爱我就指着别人黏上我?况且那人还是苏絮。苏絮是什么人,对着两个法的胡乱攻击。
听见我的声音,那人抬起头,是上次,和上上次的那个男孩。
看到我,他愣住了,脚下的动作也不敢继续,他个子特别高,可能有1米九多,真要干起来其实我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可能确实年纪不大,一看到有人来立刻就慌了,往后退了两步,拔腿跑了。
我赶紧丢了瓶子上去看苏絮。
他还抱着胳膊护住脑袋,没察觉到形势的变化,直到我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他脸上脏兮兮的,右脸肿了,上面还有一块黑黢黢的鞋印。
他眯起眼睛,似乎不敢确认,我这才发现他的眼镜也被踢飞了碎在一旁。
“李意?”
“对,我是李意。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说着就要站起来,一使力身体却没提起来,我看他扶着腰部的位置,表情很痛苦。
“你小心点。”我上去搀住他,让他能半靠在我身上。但他站稳了之后却摆摆手,一手撑着墙,不愿意让我扶他。
“你怎么回事?”
“小事儿,”他还是没打算多说,“诶,你怎么在这?”
我没回他。
小事儿?我要是不来他今天说不定就被人踹死了在这,还小事,那什么才算大事?
“李意?”
“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儿?”又来了,又是这种失控的感觉,一碰到他,我的理智,思考通通出走,情绪化的如同五岁小孩儿。
他被我吼得愣住了,然后笑了,他他妈居然笑了?!
“李意,王滕说的没错,你确实很好玩儿。”
他用他没扶着墙的那只手伸过来碰了碰我的下巴,“真没事儿,他就一神经病,抽风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情形下提起王滕让我的怒火烧的更旺了,王滕?每次见到他都要扯上王滕?
“他神经病你还找他?你真来者不拒啊,是个男的你都行?你他妈喜欢玩儿s也有个限度吧?贱不贱?!”
其实我知道他那些印子已经不可能是简单的情趣了,但我就是,受不了,很想发狂,很想一拳摁在他伤口上,让他别他妈再笑了。
听了我这话,他终于有了点正常的反应,蹙起眉来看我。
“李意,”
我对上他的眼神,瞪着他。
“这话我不喜欢听,下次别说。”
他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了。
我站在原地,怒火还是没能平息,所以只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没跟上去。
我突然发现每次见他我他妈都跟个哈巴狗似的,张大嘴巴伸出舌头等他过来逗弄垂怜。他贱不贱我不知道,我反正是真挺贱的。
回到家,我还哼哧哼哧喘着粗气。他不识好歹吧这人?看不出来我就只是关心他吗?干嘛总是跟对小孩儿似的敷衍我,没一句真心话。他甚至都不想花心思骗我,他他妈就是根本懒得搭理我。
把头埋在沙发了自顾自生了一会闷气,刚有点冷静下来,思绪又一个转弯拐去了不同的方向。
三次了,这个男的跟苏絮一起,而且每次碰见他们都不是在什么好地方。他到底谁啊?上次他昏倒被送进医院不会也是那男的打的吧?苏絮虽然看起来好像有点轻微的s癖好,但明显我刚才见到他,他非常抗拒啊,跟我之前那次完全不一样。
他还说,“你掐死我吧,像上次那样”。
靠,他真的没事吧。
纠结了一番,我还是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他刚才被打成那样,还不知道能不能自己走回家呢,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
消息发出去没一秒,那边就回过来了,好像他一直盯着手机似的。
li:你没事吧。
li:去医院了吗?
过敏su:没事。
过敏su:你现在有空吗。
li:咋了?
过敏su:你能来一下吗?
li:?去哪?
过敏su:我在我们上次一起去的那家酒店,你家离这近吗?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不方便?他都给我发信息了,要是真怕我不方便还跟我说干嘛?他这人真是拿我当狗使唤,刚才对我横眉冷目的,扶都不让我扶,现在又喊我过去。
我猛捶了一下沙发,发出“嘭”的一声。
li:等着。
到了酒店,循着他给我的房间号找过去,还是双人的标间。靠,不会一开门迎面走上来两个裸男吧。
我敲敲门,里面过了一会儿才传出动静,紧接着就是十分拖沓的脚步声。
门开了,苏絮赤身裸体,只穿着个内裤站在门口。
“你干嘛?”
他似乎想说话,但张嘴的时候牵动到脸上的伤口,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衣服衣服都脏了,”
他一手扶着腰,一手揉着脸,艰难的往前迈动步子。
他往里走,走到房间灯光能照射到的地方,我才看见他浑身都是青紫,前胸,小腹,背上,大腿上,颜色深浅不一,有刚刚才被踹出来的,也有看起来已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边缘都开始发青的淤紫。最骇人的还是后腰上那一块,大片的淤血,中间的位置红的发紫,光是看着我感觉我后腰上同样的位置都隐隐作痛。
我站在门口被他那副惨相吓得说不出话,明明上次在这,他全身还都干净的跟块儿白玉似得。
他缓慢的移动到靠窗的那张床上,上面的棉被掀开了一角,看起来他应该刚刚从里面出来。
“不好意思啊,”他撑着坐在床沿,手从床上摸了包烟,抽出一根点上了,“本来不想叫人,但实在是有点疼,感觉我走不了多远,你能带我去下医院吗?”
我茫然的走到他面前,他右脸还是肿的,鞋印洗掉了,颧骨的位置是蹭出来的破皮,红艳艳的。
“你,你到底怎么回事?这都是那男的打得?你有病?不会反抗吗,打不过不会跑,不会报警吗?!”
我控制不住我的情绪,话一出口,音调就持续走高,心里那股烦闷也跟着噌噌的往上冒。
他盯着我猛吸了口烟,然后在口腔里憋了会儿,再把嘴巴张成o形,里面就一个接一个的冒出一串白色烟圈,鼻腔里突来的浓烈的尼古丁气味刺激的我呛咳起来。
“李意,要不我们先去医院,你让医生给我开点止疼药,我现在实在说不了太多话,肋骨疼。”他虚张声势的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假咳了几声。
我拿他没办法,瞪了他一会儿,扶他起来。
“你衣服呢?”
“啊?扔了。”
“扔了?”我四处看了看,果然看见墙角的垃圾桶里塞着几团皱巴巴的衬衫和裤子,行,行吧,该扔。
我只好去衣柜里拿酒店房间自备的浴袍。他接过来穿上,穿完,不知道想到什么,呵呵的笑出声。
“欸,李意,你说我穿成这样去医院给他们检查,他们会不会以为是你把我怎么啦啊哈哈哈哈咳咳咳咳”,他笑得太放肆,肌肉颤动,疼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我看他在那皱巴着脸,半边身子倚靠在衣柜上,嘴里还叼着烟,吊儿郎当的一边咳一边低头去系浴袍的绳子。
“活该。”
我走过去,拉过那根带子的两头,直接给他系紧了。
“你近视多少度,这都看不见?”
“我不瞎,就三百度,但我现在真是看不太清,我感觉我眼前一片一片儿的冒黑影呢。”
我听他描述的,感觉他马上就快不行了似得,又是疼的动不了,又是看不见,怕他真给踢出个什么内伤,赶紧揽过他,带着他下楼了。
到了急诊,我俩这幅装扮果然引来一阵注目。苏絮就裹着个浴袍,浴袍松松垮垮的,遮盖不住的地方隐约还能看见大块儿的青紫,脸上也一副惨遭蹂躏的样子,几个大妈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开始小声的互相嘀咕。
我懒得管她们在编排什么小故事,拽着他就去找医生护士做检查。
一圈儿检查坐下来,没什么大事,都是外伤,医生给他开了止疼片和一些外抹的药油。苏絮躺在一张病床上,眼神懒懒的看我跑来跑去。
事情做完,我坐到他旁边去。
“多少钱?”
“什么?”
“挂号、检查,还有药。”
我想着算了,但看着他那副不容拒绝的表情就还是给他报了个数。他听了就掏出手机给我转账。操作完,他撑着上半身坐起来。
“走吧。”
我问他去哪,他说还是那个酒店,我以为他还有东西要拿,就开车带他过去了。结果一到那,他晃着身子直接就摇摇摆摆的走去他开始睡的那张床,把自己埋进去了。
“你晚上就睡这?”
“嗯。”
“你家呢?”
“我没家啊。”
没家?还能没家吗?
“那你住哪?”
“住酒店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这都没行李,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在这常住,你扯犊子呢。”
“东西都在另一个酒店里。”
“啊?”
“我平时要上班,都住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今天是出来玩儿嘛,就想着在这凑活一晚。”
出来玩儿?对了,我都差点忘记了,他今天也去了那个gay吧,看来是跟我一样,去猎艳的,本来打算钓一个来这一夜情,结果被那个疯子逮到,揍了一顿,才窝囊兮兮的自己跑到这来躲着。
哼,他真是跟王滕一样儿的人。
他不知道我脑子里正在进行的这些阴暗的揣度,为了让我理解他把家安在酒店的行为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
“家?家不就是个住的地方咯,李老师我看你也是一个人住吧,整天来回倒腾的多麻烦啊,你看我,我去城北玩儿的时候就把家安在城北,来市中心工作就把家迁到市中心,多自由啊。还有人每天给我换床单,扔垃圾,收拾家务,我什么都不用干,我以前在家的时候还得干活儿呢,住酒店多好,移动城堡,”说到这,他似乎很认可自己的这一番说辞,头在枕头上上下点了点,“嗯,我的移动城堡。”
我猜他可能还是不太清醒,他说话的语气像喝醉了,尾音都往上飘。我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惨样,又控制不住的想,他可能本来是打算随便找个人过来419的,但是,但是现在他确实一个人一身伤的躺在这,只有我在他身边。
我点点头,认可这个最终结论。看他呼吸渐渐规律平稳,走过去按灭了床头灯,去浴室里冲了一下然后在旁边的那张床躺了下来。
闭眼之前,我侧过头去看苏絮,他还是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呼吸轻慢。
看了一会儿,我也平躺下来,看着天花板,想着,希望明天早上睁开眼那张床不要又是空荡荡的了。
我做了个梦。
梦里苏絮变成了一只小狗,奶白色的小土狗,我走到哪他都跟着,叫起来声音细细的,我一招手他就欢快的凑过来,舔我的手掌心,在我的裤脚上蹭来蹭去。
有天我正在客厅看电视,它突然过来咬我的拖鞋,拽着我往门口走,我就跟着它去了。
到了玄关的位置,门不知道为什么是大敞着的,它朝门外呜呜叫了两声,外面就叮当叮当的响起一串铃铛声,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一只黄棕色的大金毛就出现在我眼前。
苏絮体格很小,在那只成年金毛面前简直不够看的,跳起来都够不到它的脑袋,它却不知道为什么跟它很亲近的样子,那只金毛也一看到它就把头低下来,它们俩凑在一起,欢快的拱来拱去。
我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奇怪,蹲下去摸苏絮柔软的毛发,问它:“在哪交的朋友啊,你俩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苏絮难得的没回应我的抚摸,只顾着绕着金毛打圈摇尾巴。我于是又转过去跟金毛说话:“你从哪来的?有名字吗?”
那金毛像能听懂似的定定的盯着我,紧接着它突然朝我伸起了前爪,借着后脚的力往上一蹦,一下子就变得很高很高,一阵耀眼的白光过去,我睁开被刺得闭上的眼睛,眼前赫然是一个高大男人,穿着骚包的黑衬衫,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是王滕。
他怀里抱着苏絮,苏絮温顺的窝在他的臂弯里小声哼哼。他看着我,恶狠狠的朝我说:这是我的狗!!
我被吓醒了。
我直起身子大喘气,越喘呼吸越粗,低头一看,被子里顶起一个大包,下身传来阵阵致命的快感。
我一把掀开被子。
苏絮正窝在我两腿之间,低着头舔我的鸡巴。
我抵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再动作,他却硬要往前凑,对抗着我的力气,甚至一个深喉把我的阴茎吞下去大半。他的喉咙猛地一阵收缩,我手上就施不上力气了。
从我的视角往下看,苏絮跪坐在床上,腰往下压,屁股就往上翘。他穿的是最普通的深灰色的平角内裤,但我仿佛能看见里面丰满的,晃荡的臀肉。
好渴。我咽了口口水,头脑发昏。
苏絮看起来比我更渴,他根本不抬头看我,专心致志的吃着我那根丑陋的性器官。吞累了就整个吐出来,伸出舌头在龟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舔,时不时又含住那硬翘的粉色头部像嗦棒棒糖似上下嗦弄。
我忍不住,清晨的欲望本就勃发,他还在这可劲儿撩拨,我抓紧床单试图压抑这种几乎让我血液倒流的冲动,没用,压不下去。我低头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上手抓起他的头发粗暴的往下压,让我的阴茎进到更深的地方去。
他哼了声,泄掉力气任我操他的嘴和喉咙,甚至小心的收起了牙齿,尽可能的放松喉咙容纳我的性器。
操,操操操!
深喉了一会儿,他有点缺氧,口水顺着我的阴茎往下淌,眼圈也红了,我就又拽着他的头发往后扯,让他看我。
然后我的情欲就冷却了一大半。
他那张脸,过了一夜肿的更高,现在上面到处都是眼泪,口水,头发也被我揪得乱七八糟,看起来好不可怜。
登时一股愧疚涌上来,我松开了拽他的手。
“怎么了?”
“别搞了,”
“为什么?”他瞟了眼我的阴茎,那玩意儿正精神勃勃的翘着,苏絮就用手握了上去上下撸动,“这么硬。”
“你全身的伤,还是别来了。”
“还好吧,”他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很丑吗?你没兴致?”
“不是!不是,”他什么脑回路?“不是丑不丑的问题,你到处都是伤,太容易碰到了。”
“哦,这样吗?”他两颗眼珠骨溜骨溜的转来转去,似乎是在思考是不是确实不该做。他一边想着,右手居然还一刻不停的包在我的阴茎上,隔靴搔痒般的挤压搓弄。我赶紧也握上去,阻止他的动作。
想了一会,他突然跨坐到我身上,看着我跟我说:“那我来动,你别碰我。”
哈?
他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手直接转到后面去捉住我的阴茎就要往他屁股里塞。
“等,等下,”我赶紧喊停,“这怎么进得去啊?”
“我扩张了啊。”
啊?啊?
“你大早上的不睡觉,就起来干这种事吗?”
“是啊。”他点点头,手继续带着我的阴茎寻找入口,“你今天运气好,要不我昨晚就该解决了的。”
好吧。我今天能操他只是因为运气好,我还在这怕他痛想着要怜香惜玉不敢碰他呢,他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我那么小心干什么?
这么想着,我直接坐直身体,左手绕过去揽住他的腰,他就攀住我的肩膀。
我的阴茎已经感受到了那个正在开合翕张的小洞,苏絮抓着我的阴茎想往下坐直接整根吃进去,我扯开他的手,自己扶住,往里面试探性的进去了一点,又立马退出来。他的屁股立刻就在我的大腿上难耐的蹭起来。
我轻轻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别骚。”
我打定心思要让他难受一下,所以反反复复的把着阴茎在穴口来回戳刺,就是不进去,苏絮急得有些焦躁,趴在我的肩膀上小声哼哼。他鬓边的碎发蹭在我的耳朵上,好痒。
“亲我。”
听见我的话,苏絮就乖乖的转过脑袋找我的嘴唇,小猫一样轻轻舔我的下巴和双唇。我含着他的舌头吮吸了一阵,感到自己也已经憋得要炸了,就伸手下去掰开他的屁股,整根挺了进去。
肉与肉紧密贴合的一瞬间,我跟他爽的同时喟叹一声。
我还记得他说的,他自己动。于是把着他的腰上下动作了几下,就躺下去,叠起胳膊垫在脑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他刚被操的来了感觉,正急促的喘着,快感攀升到一半被迫熄火,手用力在我小腹上拍了一下,我没理他。
“动吧。”
是他自己说要动的。
我不配合他,他只好自立更生,手撑上我的腰,膝盖借力抬起胯部,再放松的坐下去。
他往下坐的很用力,每次都是一个深顶,里面紧致的压迫感激得我止不住的抽气,他也舒服的昂起脖子,小声呻吟。
动作了一阵,他似乎还不满足,开始小幅度的转动屁股,寻找最让他舒服的角度。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坐在我身上,浪荡的摆动身体,上下起伏。
他闭着眼睛,刘海湿了,跟着他的动作一甩一甩,轻轻叫出来的时候,嘴巴里就滑出来一小节嫣红的舌尖。
我感觉我鸡巴里充的血可能倒流了一部分到脑子里,好晕,真的生理上的好晕。
他里面越来越湿,越来越热,我被他坐的已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只顾着跟着他的节奏一起不断挺动胯部,调整呼吸。
苏絮快要高潮了,里面收缩的速度不断加快,我眯起眼睛,望着天花板,感觉我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块深海里的石头,铺天盖地的快感朝我涌过来,我几乎喘不过气。
恍惚间,我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抓起了手机,一边忘我的摇摆,一边对着手机摁了两下又把它甩在一旁,我顾不上其他的,只知道,快了,就快了,我快射出来了。
他上下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每次起身我们交合的地方就黏黏腻腻的滑出一些湿热液体,坐下来的时候又被挤得向四周飞溅。
“李意李意”
他叫我。
“我我快不行了,啊啊”
“射给我射给我吧嗯求你”
我被他叫的受不了,两眼发红,也顾不上他的伤,半抬起身体两只手放在他的屁股上用力揉搓。
“给你,全他妈给你!”
苏絮达到前列腺高潮的瞬间,我也在里面射了。他爽的全身发抖,大腿根儿都止不住的打颤,我只能坐起来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背,让这阵晕眩般的快感快点过去。
深呼吸了几回,他冷静下来,声音和呼吸还有点不稳,但语气又变回平常那种漫不经心。
“谢谢你啊。”他脑袋还埋在我的颈窝,说话的时候喷出的热气扫在我脖子上,有点难受。
“谢?谢什么?”
他往后靠,把我推开一点距离,伸手到左侧方去拿他刚丢在那里的手机。
他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神秘兮兮的冲我摇了摇他的手机。
“谢谢你操我。”
我感觉不太好,他不是拍了什么视频吧,他还有这癖好?我接过来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是通话结束的画面,上面显示通话时间两分四十秒,通话人,苏继康。
“什么意思?”
苏絮冲我挑了下眉,身体往上挺,我的阴茎就随着他的动作从他的后穴里滑出来,带出来一些粘稠的白色液体。
“嘶,你怎么每次都不带套,你不怕我有病?”
“不怕。”
“为什么?”
“王滕不会操有病的人。”
“哈哈”,苏絮听了咧开嘴笑了两声,“嗯,倒也是。不过他都走这么久了,你还能放心?”
我不说话了。其实我应该怕的,理智上。但我他妈精虫一上脑,什么都顾不得了。
“行了行了,我没病。下次记得带套。”
他把话题岔开,从我身上跨下去然后就要往浴室走,我一把拽住他。
“等等,这电话到底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他看着我,眼睛里还是意味不明的笑意,“现场直播。”
“不是你他妈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了,这人到底谁啊?”
“我弟。”
他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轻飘飘丢下两个字。这两个字在我听来却如同平地惊雷,震惊的我久久不能平息。
卫生间的水声很快就响了起来。
他弟弟?怪不得,那人倒是也姓苏。这兄弟俩玩儿什么呢,这么炸裂。
他洗完澡出来,我被他这个违背常理的答案搅得更加好奇,追着他问:“你跟你弟,搞什么?他怎么那么打你,你还给他听这个。”
“搞什么?他想搞我,我不愿意。”
操,听上去倒是很合理。
弟弟想乱伦哥哥不同意于是恼羞成怒,死缠烂打。
“那那你们父母呢?知道吗?”
“知道啊,我这不是被赶出来了嘛?”他说话的语气还是满不在意,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我都跟你说了,我是一只没有家的小鸟。”
“那他呢?”
“他?他当然是好好的了,我都被赶出来了,不就是为了他能好好的吗。”
“可是是他强迫你的啊,他还那么打你。”
“嗯,”苏絮点点头,对我的话表示认同,“但还是没办法,我妈死了,现在那个家是他爸他妈的,喊我去我也不想去。”
“那——”
我还想接着问,他却突然走到我身边,伸出手捂在我的嘴巴上,“别问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劲。”
苏絮刚刚洗的澡,手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气,好像是茉莉花味儿,他掌心潮潮的,我忍不住伸出舌头碰了一下。
“你不是吧,还要发情?”
“没,我只是觉得,很香。”
“你是狗吗?”
我摇摇头,他却突然伸手覆在我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好了小狗,你能帮我拿套衣服去吗?”
他站在床边,微微俯着身子,很专注的看我。窗帘没拉开,屋子里到处透着一股昏暗的暧昧。
对上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莫名的委屈。大多数时候我都觉得他的眼睛里根本没有我。他不在乎我的情绪,也不愿意跟我产生除了性之外的连结。就连做的时候,也只是单纯追求性带给他的快感,操他的是我,是王滕,甚至是苏继康,只要阴茎挺入那个柔软的穴口开始动作,他就会放下一切自尊,呻吟,摆动,臣服。
只有这一刻,他看着我,我被他注视,我在我从未涉足过的那片湖水里见到我的倒影。
我突然很想亲他,不是那种混杂着欲望的,赤裸的,口水交缠,最好就只是轻轻的碰一下。这样一个粘腻、闷热的清晨,以激烈的性开始,以温和的触碰结束,不是很好吗。
苏絮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什么,弯下腰在我的右侧脸颊轻快的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空气里到处是好闻的茉莉花香。
我开车去他公司附近的酒店给他拿衣服。依旧是双人标间,一进去就看到床头敞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看上去他确实在这里住了很久。
他箱子里的衣服大多数都是衬衫西裤,很少有休闲的款式,我随便拿了一套。
步履匆匆的走到大厅,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想着要快点回去。苏絮其实不会特意等我,但他现在没衣服穿,只能呆在酒店里面,我就有种“他在等着我”的错觉。
进到旋转门的时候,我拿出手机,想给苏絮拨个电话问他要不要带点东西吃,结果玻璃门突然被人拍了拍,那边往里进的人似乎认识我。
我抬头看,是王滕。
我一瞬间惊讶的张不开嘴。
他还在拍着门,冲我咧着嘴笑,见到我仿佛很开心,仿佛那些剑拔弩张的纷乱纠葛从没发生过。
我顺着旋转门的方向出去了,他没动,又饶了一圈,来到我身边。
“李意,你怎么在这?”
我看着他,他好像真的没一点变化,跟我说话的时候还是以前那副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姿态。可是他分明分明故意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连找的机会都不给我。我以为他是不想再见到我了,现在这副毫无隔阂的样子又是在干嘛。
“王……王滕。”
听见我叫他的名字,他似乎觉得新奇,张大了眼睛看我。
“现在怎么转性了,不叫我王二蛋了?”
你他妈都那么说了我还能叫吗。
我看着他,明明是我最熟悉的人,表情,语气,也都和我记忆里的那个王二蛋重合得没一点嫌隙,但就是哪里都不对。
都不对。
我没他那么能装,我猜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垂眉搭眼的,很丧气。
“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公司有事儿。”
“好吧,那你要是忙的话你就先走吧。”
他没回答我,没什么意义的扯着嘴角,眼睛里似乎有点审视的意思。
“我不忙啊,怎么了你,看起来这么抑郁。”
我很想朝他大吼一句,怎么了你不知道吗?!但是,好不容易见他一面,非要一上来就把气氛搞的那么僵吗?
我努力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回答他:“没事儿,没啥大事。”
“噢。不过你到这来干嘛?”他盯着我手上拿着的袋子,里面露出来灰色衬衫的一个角,我不自在的把它往后藏了藏,不想王滕发现,也说不清理由。
“帮一个朋友取点东西。”
“朋友?”他笑了声,喉咙里挤出一声冷哼,“苏絮?我记得他一直住在这里。”
现在是上午九十点,酒店外面就是条马路,有熙熙攘攘的人从我们身边经过。
王滕比我还高点,我看着他的时候得稍微抬头,他逆着光,虽然在笑,眼神却冷冷的。我终于确认了,他他妈根本就没翻篇儿,刚刚那么热络熟悉的样子都是演的。
“对,是苏絮的,我就帮他取的东西。”我迎上他的目光,打算如果他要现在撕破脸皮质问我我也破罐子破摔爱怎样怎样,大不了不做朋友了,既然他可以一声不说就消失不见,凭什么我还要顾及那些情分。归根到底,他爱上我是我能决定的吗?我不也是受害者吗?
想象之中的对立和冷视并没有出现,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又开始无所谓的笑,我几乎要怀疑刚刚某一瞬间那个面色阴沉的王滕是我眼花了。
“哈哈,行,你小子上手还挺快。”
我说不出话来。王滕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跟苏絮折腾这么一遭,似乎关系拉近了一些,但一看到他,我就瞬间不知道如何去整理这些关系了。好复杂。
他看出来我的不自然,没困着我太久,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准备走。
我尴尬的回应他的笑容。
往前没走两步,他又转过来看着我,冲我摆摆手,“开心点啊李意,玩儿的开心点。”
玩儿?玩儿什么。
给王滕这么一搅和,我本来还算得上愉快的心情又被久违的烦闷和困苦缠上。回去的步子也轻快不起来了。
我没带房卡,就喊苏絮给我开门。
我进去了,他接过袋子一边往外掏一边问我:“见到王滕了吗?”
我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他告诉我的。他说他在衡天门口见到你了。”
“他连这都告诉你?”
“怎么,不能说?”他把衬衫撑开往自己身上套,“他还跟我说过很多你的事情呢,想知道吗。”
“什么?他跟你说我的事情干什么?”
“那你得问他。”
“他都说什么了?”
“我想想,”他停下手里扣扣子的动作,煞有介事的想了会儿,“不能说。”
口子扣到,情节跌宕,引人入胜,让人想一直听下去。我融入不了他们,就开始一口接一口的喝酒。有时候我真觉得他俩才是应该同框出现在一个画面里的人,都那么会玩儿,都那么让人猜不透。
他们也不管我,我就自己趴到桌子上不停的喝,让酒精顺着血管流到脑子里去,把每根神经都灌醉,这样就不用想那些我想不懂的事情了。
迷迷糊糊间,我似乎觉得王滕在看我。但他还在说话,跟苏絮说话,嘴巴张张合合,双唇上下翻飞,我于是又觉得我看错了。
他怎么这么会说话呢,他明明,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啊。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好像看见王滕朝我走过来了,他穿着小一号的校服t恤,抿着嘴,瘦的像根竹竿,他攥着拳头跑过来,推我的脑袋,对我说:“李意,谁打你了,谁打的你?我帮你干他!”
一夜过去,宿醉后的脑袋仿佛干硬老化的墙皮,稍微一扯动神经就四分五裂,碎成一片。
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我艰难睁开眼睛,好亮,突来的强光让我的视线一片模糊。
我花了几分钟才找回昨天最后的记忆:王滕喊我去喝酒,结果去了他自己跟苏絮说说笑笑聊个不停,把我一个人晾在那,我就不停的喝酒,不停的喝,终于把自己喝倒了。
所以这是在哪?入目一片陌生的白色,看陈设是酒店。一阵莫名不详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我一下坐直了起来,惊恐的左看右看。
果然,苏絮躺在左边,王滕在我右边,我跟个夹心饼干一样躺在他们中间。
操!什么情况,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我又想起来什么,忙不迭的掀开被子往里看。
还好还好,我穿着内裤的,苏絮呢?苏絮也穿了。王滕?王滕没穿!他那根棍子还精神勃勃的硬着,我跟见鬼了似的赶紧把脑袋移上来。
顾不上脑袋里一阵一阵跳跃的神经痛,我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强迫每个在酒精里泡了一夜的脑细胞恢复工作。
酒后乱性应该是没有的,我醉成那样应该硬不起来,屁股也没什么感觉,肯定也没被上。
那他们俩呢?我又转过头去看苏絮,他把自己裹得像个鹌鹑,只有半个脑袋露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么个尴尬的位置和情况我一秒都呆不下去,小心翼翼的撑着床把我的腿从中间抽出来,跨过苏絮下了床。
我感觉我现在能连着说出一万个草泥马。
去卫生间草草冲了下脸,脑子总算稍微清楚了点,我走出去,窗帘昨晚没拉,刺眼的日光照在白色的被单上更加晃眼,那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一起,挤在我刚刚离开的空隙里,面对面,王滕的手还伸出来搭在苏絮的肩膀上。
我心头烦闷,找到散在地板上的裤子穿上,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了,就坐在阳台上看着他们。
一根烟抽完,王滕醒了。
他似乎也很头疼,醒了之后的第一个动作是捂住自己的脑袋。他背对着我,我估计他现在的五官肯定痛苦的扭成一团。
缓了一阵,他才睁开眼睛。看清面前这张脸,他居然一点也不惊讶,还伸手过去揉了揉苏絮乱成鸟窝的头发,然后继续懒懒的窝在被窝里,那样子要说他们俩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每天早上都一起睁眼我都信。
可能是闻到了烟味,他终于有些动作,揉着眼睛转身看窗,就看见我跟个鬼一样盘腿坐在窗台上。
“李意?”他语气里都是问号,“你怎么在这?”
我本来也十分困惑这个问题,但是我听着他的语气,看他刚才的行为,更大的疑问和不爽代替了这股困惑。
我怎么在这,我凭什么不能在这?他跟苏絮是什么正经恋爱关系吗?为什么搞得我跟个走错地方的无关群众似的?
想着这些,我开口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冷硬:“这该问你吧?把我叫过来喝酒也不管我,我怎么知道我喝醉了之后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到这来?”
他表情还是很茫然,看上去不像装的:“不,你先别生气,我也不知道,我昨天也喝醉了。”
也喝醉了?我倒下去之前明明看他脸不红心不跳的在那跟苏絮扯犊子,都喝了好几杯了还一脸云淡风轻,怎么就喝醉了?说话间,苏絮被我们的声音吵醒,懵懵的坐起来,顶着鸡窝头看着我们。
“干嘛?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怎么到这来的,你还记得吗?”王滕接上他的话。
“我带你们来的啊,你们一个两个全醉的不省人事,我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你们都拖过来。”
“那你为什么不多开两个房间?”还他妈开个大床房。
“你们醉成那样,我还不是怕你们半夜起来摔死啊,你以为我想跟你们挤。”
好,好吧。
怪我自己酒量不好还硬拼。
苏絮醒了就直接下床走去了卫生间,留下我跟王腾面面相觑,他还一脸便秘的表情。
“那个你能先回避一下吗?”他脸色难看的憋出这么一句。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是觉得没穿裤子有点羞耻。
他那副表情顿时就让我心情舒畅了不少,假装不看转过身去,等听到被子和床单摩擦发出奚奚簌簌的声音再猛地转过头来。
他被我吓得往后一个趔趄,倒在床上,手还捂在自己的那地方,但是根本捂不住,只留一个粉色的前端在外面。
我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王二蛋,你搞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装什么矜持?”
他躺在床上无言的看了一会儿天花板,被我的笑声感染,就放开手,任由胯下的阴茎挺立在空气里,跟着我一起轻轻笑了起来。
我终于觉得他是那个我认识的王二蛋了。
把自己收拾好,我们三个面色颓唐,仿佛一夜被吸干了精气的潦倒男人前前后后的走出房间,到大厅里去。
明明我们三个里面只有苏絮昨晚是清醒的,他却看起来最狼狈。白色衬衫上面靠胸口的位置一大块发黄的污渍,两个黑眼圈像熊猫一样。
“喂,”我从后面拍他的肩,“你怎么回事?”
“啊?”他精神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哦,你说这个啊,”他指指自己的衬衫,“你吐的。”
好吧。
“不能喝酒你还喝那么多。”王滕凑上来,他语气很平淡,和以前很像。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闹,那些尴尬难明的拉扯犹豫突然淡化了不少,我觉得我也能和他正常相处了,当然前提是他不要再时不时的抽风,又说什么我爱你然后再突然消失。
王滕说的没错,我最大的优点和缺点都是太会装傻充愣。不管怎么说,他又回来了并且恨不得每天给我递一个门槛,是不是就说明他其实也后悔了?也许他根本就不爱我?或者自己冷静了一阵儿还是觉得跟我做兄弟比较好。虽然很多时候我还是觉得他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但毕竟吵了这么一遭,他可能也觉得羞耻难堪吧。
再说,我们实在当了太多年的朋友,除了我妈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就是他了,他如果还愿意回来的话,我想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直躲着他的。
要是大家都能相安无事,偶尔当个傻子也没什么。我是这么觉得的,至于苏絮和王滕,他们看起来都比我聪明多了,希望他们也能收敛一下自己多的没地方使的心眼,对我友好一点。
我跟苏絮莫名其妙的发展成了炮友关系。
那次喝完酒之后,他偶尔会约我出去。我又陪他去了两次电玩城,还去了一次游乐场。他似乎很喜欢这些小孩儿玩的东西,并且胆子很大。在游乐场他几乎只挑着那些刺激的项目玩儿,什么跳楼机大摆锤过山车之类的,每次陪着他做完,我被甩的头发乱飞腿脚发软头晕恶心,他却一副没事人的表情,捋一把头发就继续潇洒的拿着地图四处找一些让人尖叫失重的极限项目然后再拽我过去陪他。
玩儿之后的固定活动就是做爱。
更奇怪的是,他连来找我的时间都很固定,周五或者周六来找我,也不倒腾自己问就是加了个大夜班。玩儿一个上午然后饭也不吃就直奔酒店,脱衣服办事儿。知道他一直住在衡天之后我们就没有再另外开过房,一次或者两次做完,我累的饥肠辘辘叫个外卖开始吃饭,他洗完澡就倒头大睡,一直要睡到我晚上离开前,给他买好晚饭然后叫他。
我不叫他都怕他直接睡死过去,他这日子是怎么过的,我实在想不通。
有次我们刚做完,他还躺在床上缓着劲儿,我看他那副精神萎靡,蓬头垢面的样儿,就问他:“你干嘛老是加完班儿来找我?”
他听见我的声音抬起头,眼睛倒还是亮晶晶的,跟他满脸肾虚的面色十分不符:“不加班怎么有时间找你啊?”
他靠躺在床上,小腹上还一片滑腻腻的粘稠液体,是他最后自己射出来的,很多股,我看他射了好久。
他说这样的话,我不可能不想多:“真的假的,你是为了特意来找我,所以才加班的?”
“差不多吧。你应该周末才时间比较多吧。”
其实我很想说,没必要,我可以配合他的时间。虽然我杂七杂八的事情也很多,但跟他这个程序员比起来,应该肯定还是我更有空。他每次来找我都跟榨干了半条命似的,我做的时候都不忍心使劲儿。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开口,他又接着跟我解释:“其实还有个原因,我妈还在的时候,很少带我出去玩儿,只有我把该做的不该做的作业都做完了,重要的不重要的考试都考好了,她才愿意带我出去。后来虽然她很早就死了,但我还是觉得我得先干很多很多事,把自己折磨一番,才有资格玩儿。快乐是有代价的,是吧李意。”
他说话的时候也没看我,目光不知道投在哪里,没什么表情。我似乎能感觉到一点被刻意掠过和淡化的遗憾或者沉重,但他看起来并没有想要把话题往一个非常深刻的方向引导的意思,说完他很快就笑起来,朝我比了个大拇指:“所以我可太喜欢你了李意,你又能陪我玩儿,还能让我爽,啊你运气还很好,你可真是个福星。”
我不明白他这个结论是经过了一番怎样的个性化推导之后得出来的,但只看结果的话,他说他喜欢我,并且潜在意思应该是,比起别的能让他爽的人,更喜欢我。
我心里那个被我盖了层纱的疙瘩又开始发痒,他这番话给了我莫名的勇气和自信,我忍不住想要戳开它看一看了。
“是吗?那,你最近都没找过别的人吗?”
“当然没了,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我不是说了吗。而且我还是下面的,我可不敢玩儿那么频繁,每周跟你来一次已经够我缓好几天了。”
他这么说,我突然有点说不上来的开心。可能我真的肤浅的跟任何一个雄性动物没什么区别,他只是随口夸奖一下我的性功能并且表示最近他的身体短暂的只属于我,我就浑身胀满了气,感觉要飞起来了。
我的底线不知道为什么被他拉得很低,这样不好吗?这样不好吧。
他抽完一根烟,去卫生间洗澡,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我还是忍不住揣摩他刚刚说的话。
玩儿的不频繁,但是可以玩很大。肤浅的虚荣心被戳破,言语间自相矛盾的边界就开始显现。他跟王滕呢,后来也没有过吗?为什么那次之后我再也没看到过苏絮再参与其他的那些乱七八糟让人瞠目的低俗活动,还是说他有过,只是我不知道?毕竟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他牵绳,我追着跑。他想不起来我的那些时候,他飘去了哪,我又怎么知道。
水声停了,他只穿着条内裤。
看我呆愣愣的坐在床上,他有点迷惑:“干嘛呢?这么呆。”
“你跟王滕到底什么关系?”脑子里正纠结一些不清不楚的事,他一开口我还来不及反应就把心里想的脱口而出了。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好笑,走过来拍拍我的头:“你还想着呢?你一直没说什么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意呢。”
我仰头对上他的眼睛:“所以到底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啊,跟我们俩差不多。”
没什么关系,这句话短暂的让我松了口气,结果紧接着后面那半句话又把我这只刚刚才充满气的气球直接捏爆了。
我控制不住我的表情,不想让愤怒表示的太明显,只好垂下眼不再看他。
“哈哈,你可真好玩儿。”他手上在我发顶用力搓了一阵,又点燃一只烟坐到窗台上。“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他人挺好的。”
很早?很早是多早?
“具体的,要不你还是问他吧,我不太想说,不过要是你好奇那方面的事,也没什么,他喜欢玩儿,我也喜欢玩儿咯,而且我俩都没什么底线,不像你,乖宝宝。他那次突然拉我说要玩什么ntr,还说要找好几个人来,我听了觉得蛮有意思的,就答应了。”
“有意思,有意思在哪?”
“刺激呀。就跟今天坐过山车一样,我恨不得一直在天上飘着,或者一直被操得高潮,脑子里什么都不用想,世界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多爽。”
我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不过我确定他是和王滕一样的人。
“那,你之后还找过他吗?”
“回来之后吗?那倒是还真没有,我有你了啊,我发现跟你在一起比跟他玩儿那些东西更有意思,你还能帮我抓到灰太狼。”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要是想找他还这么累死累活的加班腾时间干嘛,工作累了进了他的休息间就能打一炮,还找你干嘛?”
他虽然是在解释,但这话说的我十分不舒服。我去过王滕的办公室,他确实有个私人的休息间,里面有张很大的棕色沙发床,我的眼前几乎立刻就出现在他们两个人缠在一起躺在那张沙发床上律动起伏的身影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李意你有时候太正经了,活那么认真干嘛?”
认真,是我太认真了吗。
苏絮抽完烟走回干净的那张床上,把自己塞进去。
“其实我第一次跟你做的时候还觉得你跟王滕好像,但现在觉得你俩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也不知道你们这么多年朋友怎么当的。
第一次。我从脑海里零星散乱的记忆碎片里努力调取我们第一次做爱那天的场景,是的,好像那次刚做完他迷迷糊糊的要睡觉,然后叫了我的名字,接着又叫了王滕的。
“我们很像?哪里像?”这么多年从来没人说过我们像,我也不觉得,我们从长相到身高到性格,哪里都不一样啊。
“像啊,你们穿的衣服,鞋,甚至内裤,都是差不多的牌子差不多的搭配,甚至抽烟的动作,身上的味道,喜欢说的语气词,还有做爱的时候喜欢掐我脖子,说什么干死你,全射给你这些的,都一样。”
苏絮这么说,倒是让我下次再见到王滕的时候有意去注意他的穿着行为,因为我实在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说我们两个“很相像”。
周二下午,王滕约我一起吃饭,他来我们学校正大门接我。这次他没穿什么骚包的黑衬衫花衬衫,就是简单的t恤短裤,头发也没抓。像?说实话这打扮去街上随便抓十个男的有五个这样吧。
上了他的车,我却突然有点不自在。其实他这车我以前做的屁股都熟了,一段时间没做倒还有点生呢。
他车里喷着香水,是很熟悉的木质调,跟我常用的那款一样,不过这很正常,因为我的香水都是王滕送给我的。我虽然是gay,但很多方面糙的跟个直男没什么差别,倒是王滕,就喜欢倒腾这些有的没的,我为数不多能跟“精致”搭的上边儿的物件几乎全来自他手,什么香水面膜润肤乳。不过他这么爱拾掇的人为什么穿衣品味偶尔能跟我这种毫无审美的糙男撞上,想想也蛮奇怪的。
他载我去了我家附近的一家土菜馆,我俩一起在村里长大的,虽然在城里浸淫多年,但骨子里可能还附着着土气廉价的髓,学不来那些高大上的享受,只有我们俩人吃饭的话,我们向来都是到处搜罗一些便宜好吃的土菜馆或路边摊,谈天说地喝酒吃菜,舒爽的很。
王滕点了一个辣子鸡,一个剁椒鱼头,一个干煸肥肠,还有一锅海带炖大骨,菜单递到我这儿的时候,我几乎没什么想下手点的了,跟王滕吃饭就是有这么个好处,我俩口味很像,我完全不用操心吃什么,因为他找的必定都是我爱吃的。
像?口味倒是真的像,但一个地方的人,这也很正常吧。
我感觉我变得有些魔怔,自从听苏絮说完那番话,我现在看到王滕做什么都忍不住想拿自己跟他比一比。
菜上来了,辣椒放的多口味又重,看起来很有食欲,我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开吃,风卷残云的饱餐一顿,把我自己的肚子填满,我才有心思去留意王滕,他吃的很慢,对,他一直吃的很慢,至少跟我吃饭向来都是这样。不过好像直到今天我才突然发现为什么他吃的这么慢,他似乎……不能吃辣??
他右手边放了个一次性纸杯,里面是清水,面上浮着厚厚的、红艳艳一层辣油。
王滕可能发现了我在看他,但他也没什么动作,面不改色的继续夹着一块鸡肉往清水里涮,上上下下动作了三四回,直到那块肉表面的酱料和红油都被洗掉,隐隐现出下面灰白的肉色,才夹起来慢条斯理的往自己嘴里放。
“你不能吃辣?”
王滕嘴里嚼着肉,没说话,挑了下眉然后点头。
“你不能吃辣你为什么总是点这么重口的?我一直以为我俩口味一样。”
他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端起旁边的可乐灌了一大口:“没,其实以前能吃,后来喝酒把胃喝坏了,吃的太辣不舒服。”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每次还自作主张的都点这些辣的?”
“我也能吃啊,”他用眼神示意我那杯清水,“不过比较麻烦就是了。其实我吃什么都无所谓,我对吃的没多大兴趣,你喜欢吃不如让你吃开心好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的走向突然又开始往我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现在我已经不能再若无其事的接受王滕这种接近于牺牲自己来让我开心的付出和关心,虽然我们都在装傻,但表象之下真实是什么样的谁都心知肚明。
吃完饭,我们坐回他的车,他突然邀请我去他家里坐坐,说有场球赛今晚直播想和我一起看,我答应了。
王滕家里有很多我的东西,因为之前我经常在他家里过夜,我们甚至连内裤都是混放的——所以苏絮会觉得我们连内裤都一样是吗?不过王滕的家我住起来确实很舒心。他有钱,房子是自己买的,装修的时候所有东西都是喊着我一起挑的,可以说他家里的所有东西一半是按着他的喜好来的,还有一半是贴着我的取向来的。
我突然明白苏絮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像了。我跟王滕,绑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都有各自的生长主线,但四周延伸出来的藤曼早就交织缠绕,密不可分,我的生活里到处都是他留下的印记,他踏足过的区域也到处都是我的脚印。
王滕去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放到茶几上,开罐儿之后递给我一瓶,说要看球赛,他却没打开电视机。
“谈谈?”
好吧,终于来了,从吃饭开始就莫名萦绕在周围的不祥预感陡然成真,我想逃了。我不想谈,明明最近都好好的,又谈什么。
“谈什么?我觉得我们最近这样挺好的,”我看他,努力的暗示我对于一切想要剖析现状撕开表象的对话的抗拒,“王滕,这样挺好的,真的。”
“是吗,你真这么觉得?”
“真的,虽然这样对你来说可能有点残忍,但是你既然还是选择了回来,说明你也觉得现在这样的状态对我们都是最好的,对吧。”
他点头,似乎被我说服了:“好吧,那不谈我们两个了。”
我刚觉得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好糊弄,他又接着说下去:“谈谈你跟苏絮。”
天,这个我也不想谈。
我理所当然的觉得他是想窥探我的感情生活,我跟苏絮的关系进展,我不想跟他分享这个,一方面是他本来就跟苏絮有过一段儿,跟他说这个不是很奇怪吗,不过更主要的是,我说不出来,说不出来我跟苏絮只是炮友,虽然这就是最贴切最真实的答案,但是要我在王滕面前承认这个,我有点莫名的不甘心。
我沉默了一会儿,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反客为主,调转话题的方向:“那你跟苏絮呢?”
“我跟苏絮?我跟苏絮什么?我们俩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俩都在我面前这样那样了,还没什么好说的?
王滕看出我的无语和气结,转了两下眼珠子,挑选措辞:“我俩就是机缘巧合碰到了,他那时候碰到点事,我帮过他一个忙,后来发现我俩兴趣蛮合得来,就一起玩儿过一阵,不过仅限于床上,就是这样。好了,到你了。”
“我我,”王滕都说了,我突然感觉我没有继续保持沉默的底气了,“我们就是炮友。”
王滕点点头,似乎对于这个答案早有预料,那种不甘心的感觉无端的开始发酵胀大,我赶在他开口之前又补了句:“目前只是炮友。”
王滕本来有点漫不经心的表情僵了一秒,不过很快又恢复常态,他捏着啤酒罐的右手微微使力,轻薄的铝罐立刻就凹陷下去,里面好像能听见气泡不断上浮炸开的声音。
“目前?怎么,你喜欢他,想跟他谈恋爱?”
我点头。
是的,我喜欢他,虽然显而易见还达不到爱的高度,但这种牵肠挂肚的思念,无法言说的吸引力,除了喜欢,确实没有其他更贴切的词语能概括,我早就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一直耻于承认。
看我点头,王滕似乎装也装不下去了,表情彻底冷了,一口把剩下的啤酒喝完,然后又重重的把它拍在茶几上,玻璃和金属的碰撞发出“嘭”的一声脆响。
“你喜欢他?李意,我没听错吧,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王滕,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说行不行。”
“说什么?说你要跟他谈恋爱?李意你以为我是想问你跟他什么关系吗?我他妈就只是想问你你操他操的爽不爽,我把半边脑子挖了都想不到你会说你喜欢他?你知道他什么人吗?你不是有感情洁癖不喜欢玩儿的脏的吗,你知道他有多脏吗你不喜欢我去喜欢他?!”
王滕这一番话说的我眉毛紧皱,什么叫只是想问我操他草的爽不爽,他叫我来只是想跟我探讨这么低俗恶趣味的事情吗。
“你闭嘴!”我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他,“我从来没说过我有感情洁癖,我只是不喜欢你们搞的那些没有尺度没有下限的东西,我喜欢他也不代表我就是接受那种玩儿法,我喜欢他就是喜欢而已,如果他不愿意放弃以前那种生活方式,我也不是非要跟他在一起。还有,王二蛋,你以前玩儿的多大我都没觉得你恶心,但今天你跟说这些,我觉得你真的挺恶心的。”
说完我也放下啤酒罐,穿上鞋就准备走,王滕像是真的要发疯了,一步迈过来拽住我的手腕:“你别走!苏絮他以前就是个给钱就能操的鸭,不知道跪在地上吃过多少男人的鸡巴,他没了人操他就不能活,你以为他现在只有你一个是不是?他不知道同时在外面当多少人的狗,你他妈是多蠢才会喜欢这样的人!!”
我被他说的愣住了,既被他直白恶俗的用语激得想给他一拳,又有点说不上来的疑虑和担忧。对于苏絮的过去和现在,我有过很多种想象,但最终我都决定对每一种想象都保持沉默,我不在乎他到底是什么人。喜欢,喜欢好像只是一种感觉,他看着我的时候,他属于我的每一秒,我的心都像一只充满了气随时就能起飞飘荡的气球。但是他从来没向我展示过他不属于我的那一面,我的喜欢甚至都没得到过被验证完整性的机会。
苏絮,苏絮是这样的人吗?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我还喜欢他吗。
没等我从愣神里反应过来,王滕手上突然用力把我拽到他面前,他个子比我高,我茫然的瞪着眼睛仰视他,他看着我,叹了口气,然后摁住我的后脑上,强硬的吻了下来。
一样的酒味,但是浓的像要把我吞掉。
我回过神来,意识到他在干什么,立刻伸出手去推他,同时闭紧牙齿,不让他的舌头继续深入,他却不依不饶,摁在我肩膀上的左手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气,我感觉我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他的舌头亲不进去,就改为舔吻我的两片嘴唇,先是用力的吮吸啃噬,看起来仿佛一只饿极了的野兽迫不及待的要把我吃掉,被我手脚齐用的推拒了一阵儿又改为轻轻的啄吻,偶尔凑上来幅度不大的舔上一会儿。
我感觉到他冷静了不少,就努力夹在他的嘴唇缝隙里发出声音:“王滕嗯,停下。”
他停下来了,但没有退开,只是侧身偏过脑袋然后靠在我肩膀上,说话的时候嘴里喷出混杂着酒精的热气,声音低沉,震得我半边身子都麻酥酥的。
“对不起,李意,对不起。”
我感到一种泰山压顶般的无奈,王腾今天不管是说的话还是做的事都过于出格,我有一万个理由推开他然后说以后别再见了,但我现在居然连一点愤怒的情绪都没有,反而是有点愧疚?他是因为喜欢我才这样的,我能怪他吗。
他还靠在我肩膀上喃喃自语:“你别喜欢他行吗?你别喜欢他。”
“可是当初是你把这个人带到我面前来的,是你告诉我他叫苏絮,一切都是你先开始的。”
他不说话了,只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手箍在了我的腰上,大喘着气,我几乎以为他要哭了,正想抚上他的脑袋安慰他几下,他又突然抬起头后退一步,跟我拉开距离。
他的眼尾还有些泛红,跟他略显凌厉的五官和脸型搭配在一起显得十分割裂。
他开口了,语气倒是很平稳:“李意,我再问你一遍,你有可能喜欢上我吗?”感情是骗不来的,我没打算跟他说假话:“目前来说,我觉得很难。”
“你喜欢苏絮是吗?”
“是。”
他了然的点点头,伸手抹了把自己的脸,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今天,对不起。你说的没错,我回来是因为不想跟你就这么断了再也不联系,但是你也得给我点时间,我喜欢你这么久,不可能说忘就忘。你别躲我,我会自己调整,我们还像以前那样,行吗?”
我点头。
“好。至于苏絮,我刚刚确实是恼羞成怒,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但是李意,既然你承认了你喜欢他,你得承担后果对吗?”
我被他这个问句搞得摸不着头脑,喜欢就是喜欢,能有什么后果,但我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那好,既然这样,你先回去吧,我喝酒了不能再送你,你自己打车吧。”
他说完也没再管我,十分疲惫似得,趿拉着拖鞋自己回房间里,把我一个人丢在客厅,我愣了一会还是想不通他到底什么意思,拿起我的手机自己走了。
已经挺晚的了,小区里没什么人,我走到门口,却突然不想回家了。
烦,烦的要命。
我打开手机给苏絮拨了一个微信电话过去,平时我从来不找他,只等着他什么时候有时间了联系我,通常一个消息发过来我立马就会收拾好自己赶着去操他。但今天,我突然特别特别想见他,可能确实是被王滕说的那番话影响了,我也不是想向他讨个说法,毕竟我现在算不上他的谁,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他。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我必须立刻见到他,要不然那种迷雾一样的烦闷情绪会让我失眠一整晚的。
他接的很快,电话那边的声音还很清醒,也很安静,听起来不像在外面。
“喂?李意?”
“苏絮。”
“嗯,是我,怎么了,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
“我在衡天啊,6110,你知道的。”
“你一个人?”
“啊,”他应了声,似乎觉得好笑,“不然呢。”
“我能来找你吗?”
“找我?现在?有什么事吗?”
“可以吗。”
“啊,那倒也不是不可以,那你来吧。”
挂了电话,我一点也没耽误,快步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王滕的家离他工作的地方也很近,从这到衡天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我敲门,苏絮就穿着个背心和内裤过来给我开门。
“你咋了?”
他扶着门一脸迷惑的看我,我没打算回答他,一脚踏进房间,揽过他的腰就往墙边推,顺手把门关上了。
“你干嘛?”
苏絮似乎刚洗完澡,发茬还没干透,摸上去潮乎乎的,我看着他光洁的额头,密长的睫毛在昏黄廊灯的照射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很好看。
他说话的时候两片薄薄的嘴唇上下翻动,看的我逐渐滋生出一股无法压抑的冲动。我没回答他,用力吻了上去。
无情。嘴唇薄的人都无情,我奶奶说的没错。
苏絮还没从眼下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里反应过来,不过他很快就适应了我的吻,略微踮起脚尖,两只手捧住我的脸,伸长舌头在我的口腔里来回舔舐,手里还不安分的去找我的手往他的胸口按。我没收着力气,一边用一只手箍着他的脑袋,舔他的嘴巴和舌头,一边捏住那颗褐红色的小点往外拉扯碾弄,他一下就软了腰,半靠在我肩膀上,任由我叼住他的舌头用力吸吮。
“嗯停,停下,到床上去。”
我没立刻应他,但是停下了嘴。我看见他两片嘴唇被我亲的红艳艳的,泛着水光,眼睛里也被情欲沾染,显得不是特别清明。
很硬,但是现在除了想把鸡巴快点插进那个让我舒服的地方,我更想做些别的事情。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让他哭,想让他求我,想让他爱我。
我低下脑袋,隔着薄薄的背心布料含住那颗因为我刚刚的蹂躏已经变得有些胀大硬挺的肉粒,用牙齿的边缘轻轻碾磨,苏絮立刻就跟着哼出了声。
“哈,你别啊”
我用另一只手抚上被我忽视的另一边胸口,握住那片不算丰盈的乳肉,像揉面团一样的肆意揉搓。苏絮没什么胸,但那里的肉很软,不像男人的软。苏絮被我玩的腿软,只好无力的抱住我的脑袋,姿势仿佛哺乳的母亲。
揉了一会儿,我腾出只手去摸他的阴茎,已经很硬了,把他的内裤顶出一个高高的弧度。我圈着他的腰,把他推到床上去。他躺在洁白一片的床单上,捂着眼睛,呼吸还有些不平。我看见他的白背心已经给我揉得皱得没了形状,左胸上还一圈深色的水渍,里面殷红胀大的乳头从透明的布料里显现出来,很是色情。
我站在床边盯着他看,他等了一会儿见我还是没动作,便移开了挡住眼睛的手背,抬起头看我。苏絮眼睛里也是水汪汪的,他身体里好像真的有流不完的水。
“李意?”
“苏絮。”
“嗯?”
“你对谁都这么骚?”
他轻笑了声,没觉得被冒犯,脑袋又往后陷进柔软的被单里,“嗯。你不是见过吗。”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有为什么的,李老师,这你都不懂吗。”
我往前走,一只腿跪倒床上,把他的内裤褪到膝弯,握住了那根颜色浅淡尺寸不小的性器,他的呼吸紧跟着就颤动起来,节奏急促。
“不做爱不行?跟谁做爱都可以?”我一边说,一边用大拇指去抚弄他的龟头,马眼里已经迫不及待的渗出一些透明的清夜,没蹭一会儿,我又突然紧握住那块粗硬的前端,用力收紧,摩擦。
“啊”苏絮弓起了腰,试图去拽我的胳膊,我猛地松手,他又倒回去。
“你,你要干嘛?”他粗喘着气,还没从突来的刺激中缓过劲儿来。我走到床边去翻他的行李箱,果然翻到一管润滑液和一盒开了封的套子。
我走过去,拽住他的脚踝把他拖到我面前再蹲下去,他两只腿大张着,性器和后穴都一览无余的正对着我的脸。
“玩儿你。”
我往手上挤了一泵润滑液,草草搓了两下就直接捅进了那个紧闭干涩的入口,他皱着眉,不受控的抬高了屁股。
苏絮里面很紧。
我一边被燎原的欲火炙烤神智,一边控制不住自己去反复回忆王滕跟我说的那些话。
可是太紧了,太热。我只探进去半根指节,层层密密柔软热烫的穴肉就争先恐后的拥上来咬住我的手指,我想抽出来的时候还会裹得愈加紧密,似乎是在挽留我不让我走。
如果他真的如王滕所说,不知道同时在外面当多少人的婊子,夜夜笙歌,那他可真是天赋异禀,天生的鸡巴套子。
润滑剂很快在高热的甬道里化开,流淌,进出间溢出接连不断的粘腻声响,我已经伸进三根手指。苏絮眯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只手绞紧床单,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腕,但是又使不上力气,只是虚虚的搭在上面,跟着我的动作前前后后,倒像是在拉着我的手肏他自己。
“可可以了,进来吧,进来,李意。”
苏絮身上都已经染了粉,那个原来紧闭着的入口现在被我搅弄得张开一个小洞,有节奏的收缩翕张着,开合间能隐约看见里面粉嫩的软肉。
我往后退开一步,他两条腿挂在床沿,大腿被我玩的关不上,内侧和小腹上蹭到的润滑剂和他自己的前列腺液在灯光照射下反着光,亮晶晶的。
“爽吗?”
“爽快,快进来。”
我脱了裤子,掏出已经硬的发疼的鸡巴随手撸了两下,走过去把他掀翻个身,再把着他的腿让他跪坐在床上,屁股对着我。
我的鸡巴刚碰到他,他就迫不及待的摇着屁股往后蹭,看起来好像痒得受不了了。
如果要让我在苏絮身上选一个最色情的部位,那毋庸置疑是他的屁股。明明腰那么细。胯那么窄,屁股却生得又圆又翘,动起来的时候晃晃荡荡的白花花的臀肉能把人眼睛晃的充血发热。
对准穴口之后,我没什么阻隔的就将阴茎推进了那个已经变得湿软粘腻的穴道,每一寸皮肤每一根青筋都被软嫩的穴肉热情饱满的包覆着,爽的我头皮发麻。
可能憋得太久,我刚把鸡巴塞进去就觉得我几乎要被夹射了,只好定在那里,不敢动作,深呼吸几个来回。
苏絮有些不满意,把我的阴茎整根吞吃到底后便开始试探的前后摆动屁股,想要自己动。我握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把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摁到床单里去,然后开始大力耸动胯部,阴囊拍打在他的会阴出,啪啪作响。
他跟着我的节奏压抑的低喘,我什么也顾不上,眼睛里只有那个现在已经被干成我的形状的洞,里面有很多水,有我刚挤进去的润滑液,可能还有苏絮屁股里流的水。
就着这个姿势干了一会儿,我从他身体里出来。他还趴在那里大喘着气,穴口一张一合,粘腻的透明液体顺着他的大腿往下滑。
我把他拉起来,他好像完全没了力气,跟一滩水似得任我摆弄。他靠在我身上,本能的伸出舌头去找我的嘴,然后小狗一样的上下舔舐。
“要还要。”他一边舔一边说。
“好。”我点头应他,没回应他的吻,掐着他的乳尖把他推到窗前。
“舔一舔。”他自己用手圈住了自己的一边乳肉,握起来饱满的一层肉鼓在手间,眼神湿漉漉的看着我。
我低头叼住了那颗刚被我吮过,还泛着水光的硬挺肉粒,故意用牙齿尖利的下缘去磨。
“嘶,痛。”苏絮装模做样的呼痛,却没把我推开,反而抱住我的脑袋让我更加贴近。
“要拉开窗帘吗?”
房间里的窗户不是落地窗,但很大,窗台修的很低。可能我来之前苏絮已经准备睡觉了,窗帘拉得严丝合缝。
“干嘛?”
“你今天不开心。”这是个陈述句,苏絮根本没向我确认,但话说出来语气却无比笃定。
“所以呢?”
“玩儿点刺激的。”
刺激的。刺激?这两个字仿佛一根引线,我脑子里突的就劈里啪啦的炸开一些金碧辉煌的记忆。那天我也是心情不好,王滕说要带我看点儿刺激的。他说“人有时候就得玩点刺激的,这刺激就跟电击差不多,冷不丁给你来那么一下,什么你都忘了。”
我抬起头,站直身体,苏絮还维持着拥住我的姿势,我站起来他的手就顺势搭在了我的腰侧。
“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喜欢刺激?”
“好玩儿嘛。”
“好玩儿?可是我觉得这样一点也不好玩儿。”
“所以说你乖。”
“你不喜欢是吗?”
“什么?”
“乖的,你不喜欢乖的?”
“喜欢啊。”苏絮凑过来碰了一下我的嘴唇,“不喜欢我跟你做爱干嘛?生活需要调剂,就像我喜欢喝酒,也喜欢喝牛奶啊。这又不矛盾。”
“所以喜欢的,你都要喝是吗?”
“啊?你在说什么?”
我不想再跟他掰扯下去,扶起他一只腿,把鸡巴重新塞进他的穴道。苏絮很快就进入状态,主动的配合我的动作把腿抬得更高,让我进的更深。
“啊李意好爽快,再快一点”
我看着苏絮沉沦在情欲里,放纵浪荡的神色,突然有点恨他。王滕说的对,他跟我不是一路人,和他走在一起,要么是我被他染脏,要么是他被我洗干净。
但是可能吗?
我可能会影响他吗,他在乎我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但是撇去那些有的没的,他现在被我干得流水,被我干得乱叫。快感海浪一样吞噬我每一个脑细胞,好爽。
我听着他呻吟的音调逐渐变高,穴肉里面也不断收缩绞尽,我知道他快到了,伸手握住他的阴茎帮他撸,他握住我的手腕,止不住的喘叫。
他射出来之后,我被他夹得也要射了,我推着他往前,打算射在地板上,他却突然转身跪下来,脸迎着我的鸡巴。
“射在我脸上。”
我射了。
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我突然想清楚一些事情。
我决定放弃一些东西。不,其实我早就已经放弃了,从我莫名其妙的对这个完全生长于我秩序之外的人着迷开始,我就已经放弃我曾经以为我会一直坚持的东西。其实有时候人总是自以为对自己的行为是全盘掌控的,但其实底线的突破和降低大多数时候发生的悄无声息。现在,我突然想要承认,我没那么想要做个道德标兵,做个乖乖的正常人。
刺激的,我也想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