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湘霞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就干脆跟他说: “走吧,奶奶请鹿鹿吃饭,鹿鹿跟奶奶说。”
于是舒栩啃老去了,跟冯湘霞一起吃饭。
冯湘霞身体很好,比他爷爷要好很多,七十多岁的年纪还能吃麻麻香,真的非常难得,现在还能跟他一起吃个火锅。
点好菜后,冯湘霞就问他: “鹿鹿谈了个什么样的人?”
舒栩想着应该怎么形容裴思沅,最终只说: “比我大好几岁,很成熟,但我感觉他很冷漠,还会欺骗和隐瞒。”
“为什么觉得那个人很冷漠?”
“就他上大学的时候有个下铺,他提到过几次,关系很不错的样子,我很介意,让他少联系。他当时跟我说会少联系,我信了。但我昨天刚知道他跟下铺有个宿舍同学群,下铺也在里面,一周还能说上几句话,这根本就不是少联系的样子,他瞒着我,还欺骗我!”
舒栩越说越气愤,又开始生气了,自己把自己气到,只能对着空气输出。
冯湘霞听了这些话,思考片刻,直接问出一个重点: “鹿鹿呀,有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和朋友很正常,奶奶这把年纪了还有几个老同学时不时聊几句。跟的宿舍同学关系好也很正常,为什么你会这么介意这件事情,这对你们的感情应该没有影响吧?”
舒栩: “……”
怎么一下就抓到重点了,舒栩很头疼。
关于同性恋人这点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冯湘霞说,但他既然开了个头,又不能不说……
头疼,他刚才怎么就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呢,是太想找人倾诉吗。
可能是吧。
舒栩这个时候才真的有体会,原来人的确具有社会属性,很多时候确实需要和其他人交流沟通,很多事情一直憋在心里会憋坏的,比如现在他要是再不找个人聊聊真的会憋坏。他咽了口口水,考虑着冯湘霞的年龄,觉得要不然还是不要考验对方的心脏,试着把整件事情披个马甲讲出来。
他尝试换个方向。
“他平时提到自己的事情不多,有的时候会讲起大学同学,提起下铺的频率很高。比如说他一共提起大学生活五次,就提起下铺两次。之前跟他一起去滑雪他就说起大学时候跟宿舍同学去滑雪,特意说了下铺不太会滑的事情,我很介意,觉得他跟他下铺可能发生了什么,又不告诉我,又偷偷联系。”
冯湘霞听后也不着急帮忙声讨,只是又问: “那对于这件事情,鹿鹿喜欢的那个人是怎么说的?”
“他就说是大学时代的好同学好朋友,什么都没发生过,让我不要误会,还说联系确实比要少了。上大学的时候算得上朝夕相处,后面大学毕业了也经常在群里面聊,到现在很少了,一周也说不上几句,他就是从这点上来说,坚称自己已经联系很少,但我还是觉得他在背着我联系。”
冯湘霞思索片刻, “那他当时有没有答应你不联系?”
“我……”舒栩仔细想过,垂头丧气地说, “我当时一定是被他的话术绕进去了,他当时没答应说不联系,只说慢慢联系会变少。可是他特别狡猾,特别会谈判。”
“那你现在对他不满意的原因是什么,诉求是什么?”
舒栩觉得他最大的诉求就是: “我想让他跟我道歉,让他跟下铺什么的同学断绝联系。”
“但是他坚决不道歉,说自己没做错什么,没有背着我跟任何人搞暧昧,跟下铺和其他的宿舍同学都一直是同学关系,我看了他的手机,没找到证据。”
就算是以鸡蛋里面挑骨头的眼光来看,他也没有找到证据。
就真的好气哦。
冯湘霞不是一个帮亲不帮理的人,相反她听完整件事情之后跟舒栩说: “鹿鹿呀,其实奶奶觉得不答应断绝关系,不答应道歉真的太正常了。”
“奶奶也有自己的老姐妹,也会跟的同学联系,也会跟你爷爷提起来,关系好的会提起很多次。如果你爷爷因此怀疑什么还让我不跟的同学姐妹联系,要我道歉,那我肯定是不能干的。”
“所以,奶奶觉得你谈恋爱的对象做得没错。 “
舒栩着急了: “可是,这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了,不都是同学之间的联络?”
“就,就……”
舒栩说不出来他们都喜欢同性这件事情,怕冯湘霞年纪大了承受不住,只能一个人憋屈。
其实如果是从冯湘霞这个角度来说裴思沅真的是逻辑完美无缺,做得没毛病,其实如果今天他们其中有任何一方换了性别可能都不会有这样的误会,跟宿舍同学关系好,毕业了之后还在联系太正常了。
他记得他爸去参加毕业二十周年的同学聚会,找老同学喝酒,激动得大哭一场。
他知道很多人在毕业后会跟同学一直保持联络,但他们情况很特殊,喜欢的都是同性,这点就很容易让人怀疑。
关键是提起下铺那么多次,他十分怀疑。
说直白点就是吃醋。
裴思沅跟下铺关系那么好的样子,对他却从来都不妥协,也不哄着,也不让着。
就好气!
每次这个时候舒栩都在怀疑裴思沅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那也不应该总提起吧。”舒栩对这点还是很不满, “感觉真的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冯湘霞问: “提起了多少次,整天挂在嘴边?”
舒栩: “……”
他忽然有点心虚, “那倒也没有。”
说起来他跟裴思沅也算朝夕相处了很久,还真的没有整天挂在嘴边,提起的次数算下来大概也就是……两三次?
舒栩: “……”
怎么冯湘霞越问,他就越觉得自己这个气也没有必要?
不行,他一定是被绕进去了。
“那为什么毕业这么多年还要有个群聊,时不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