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来,这马蒂莲是今天才被人插上去。
干净。明亮,却沉静的让人有些压抑,
何君砚的房子格局跟他的人一样,简单干净又处处精致,二楼中有四五个房间,大概是因为何君砚不常常来了这里,其余的几个房间都关着,唯有一个房间半掩着门,透着点点的光。
她踱步到门口,轻声唤了一声首席。
何君砚似乎是开文件,冷冷的说了句进来,就又将视线放在了书中。
她吞了吞口水。推开了门。
依旧是素净的书房,干净的布局,精致的摆设,何君砚戴了一副黑色边框的眼睛,深邃的眸子隔着两片眼镜片,有些望不真切,长腿交叠在一起,微微皱着眉心,抬头看了眼禾暖。
此时,刚好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一首很不成调的钢琴曲。
“嗯,是我。”何君砚放柔了声音对电话那边道。“嗯,事情快办完了,我过两天就回来了,这些事情等我回来再说,你早点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他低低的声音像是在哄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般,又沉默了一会,神色中多了几分柔情,“好,这些事情我都知道的,以后会好的。”
禾暖有些委屈的坐在沙发上,努力的回想着那双钢琴铃声在哪里听到过。总觉得很熟悉,接机来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直到何君砚的目光再次朝着自己望过来,她才尴尬的笑着,“首席,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想了很久,才硬是挤出了这么一句客气的话来。
“现在不是上班的时候,这里没有首席。”何君砚将手上的书和手机全都放在一边,递给禾暖一个抱枕,“这是里面放着的是晒干的薰衣草,你今天将它放在一边,可以安神,晚上可以睡得好些。”
禾暖接过抱枕,“谢谢首席。”
何君砚没有接过话。
禾暖继续尴尬,“其实今天,我自己可以去朋友地方的。”
何君砚冷冷的盯了禾暖一会,“你是我从宁波带过来的,如果你出了一点什么事情,我回去要怎么向你家里人交代。”
好像他的火气更加的旺盛了……
禾暖回忆起那时候电话里的喘气声,无论怎么样她还是感激的,在陌生的城市中,有这么一个人牵挂着自己,终归是暖的。
她捏着枕头的一角,低着头沉默了很久。“阿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迷路,如果明白身边没有人会牵挂自己,只能靠着自己一点一点走回去。”这是她离开他后的第一年,最先领悟出来的一个道理。
陌生的城市,每天繁琐的工作,面对家人的电话她只能笑着说自己不苦,过的很好,谁又真的能够知道,关上门后的那张笑脸上漫延了多少的泪?
何君砚眸色沉了沉,“你从来就知道找人吗?”
禾暖低头看着枕头,“嗯。”
找到了人又怎么样?最难过的就是当你依赖了一个人。然后那人说忘记就将你忘记了,你从他身边走过,他看你的眼神跟陌生人一样。
就在她默默的将眼泪往肚子里咽下去的时候,何君砚轻轻唤了一声,暖暖。
她抬头,疑惑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