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近苏家大院,远远便已听阵阵唢呐声传来,遥遥望去,只见院门口挂上了一对白灯笼。
“不妙。”苏望亭眉头一紧。
毒郎中道:“既是入你家掳走了人,你家下武师有死伤也是正常。”
“不!”苏望亭紧盯着院门,“若是武师镖头死了,苏家自会将尸首装殓好,然后送他们回各自家乡,又怎会在我苏家办丧事?”
毒郎中闻言倒吸了口气:“莫非…你苏家有人遇害?”
此时慕容云岫手指前方喊道:“看,有人!”
只见一队快马在苏家大院门前急停,十数人匆匆跳下了马,气势汹汹的冲进了院内,甚至有一人还狠踹了苏家大门一脚。
毒郎中皱眉道:“看此情形,来者不善那。你可认得这是哪路人马?”
苏望亭缓缓摇头,而慕容云岫则低声道:“是柳家的人。”
“哦?何以见得?”
慕容云岫捏着自己的袖口说道:“我听娘说过,柳家男丁无论穿何种样式颜色的衣服,其袖口都绣有一圈紫色的云雷纹。适才那帮人,袖口都有。”
毒郎中不解的望向苏望亭,问道:“若是你苏家有人遇害,柳家该客客气气的上门吊唁才是,为何会气势汹汹?”
“驾!!”
苏望亭大喝一声,策马向院门疾驰而去。
至院门口,已听见院内有人大声呵斥的声音,苏望亭正欲进入一看究竟,却被毒郎中拉住了。
“稍安勿躁,先在外面听听是怎么回事再说,也好有个准备。”
苏望亭点了点头,探头从院墙上的花窗向内望去。
可这一眼望去,他顿时脸色煞白。
只见院中央停放了一具黑漆棺椁,棺前灵牌上写着几字—“故显妣苏母柳氏之灵位。”
苏望亭呆若木鸡:“柳若菱…她死了?”
“什么?”
毒郎中和慕容云岫闻言也探头去望。
“果然是。”毒郎中喃喃道。
“怎会闹的如此?”慕容云岫捂住了嘴。
此时苏望亭心中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到底如今自己对她是恨、是爱还是不甘,他不知道。
唯一能确定的是,在自己情窦初开的少年时期,她是第一个闯入自己心扉的女人。
且不论如今对她究竟是何感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柳若菱必定会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一生的烙印。
可如今她却死了?
苏望亭不敢相信。
毒郎中轻抚苏望亭的胳膊,细声道:“沉住气,先打探清楚究竟是何状况再说。”
苏望亭深吸了口气,待情绪稍平复了些后,再次透过花窗向院内望去。
只见柳家几名男子正在扶棺痛哭,而为首的一名黝黑男子则一把揪住了苏起云的衣领,怒喝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妹子为何好端端的就突然死了??你苏家必须要给个说法!!”
苏起云任凭那男子推搡着自己,脸色煞白,看上去十分的疲惫。
“给老子说!!”黝黑男子一脚将苏起云踢翻在地。
“住手!!”
此时苏家的几名武师冲了过来,正欲动手,却被苏起云喝住了。
“大舅哥,你听我说。”苏起云缓缓站起了身,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前日我们夫妇二人带着槐儿在郊外游玩,突然窜出来几名自称是落霞滩的人,上来便将槐儿一掌拍晕了。”
黝黑男子闻言一怔,问道:“你苏家同落霞滩有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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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起云摇头:“并无过节,我们区区地方世家怎敢去得罪武林大派。当时我便问为何要抢我孩儿,他们只是说借用几日,然后再无别话。”
黝黑男子眉头紧皱:“你确定他们是落霞滩的人?不是别人冒充的?名门大派怎会无端生事?”
苏起云长叹了声,点头道:“应该是真的。他们几人都双手持子午鸳鸯钺,那是落霞滩的门派兵器。更重要的,他们的轻功身法远不是常人能比的,这正是落霞滩门下弟子的特征。”
黝黑男子闻言倒吸了口气,来回踱了几步,又问道:“然后呢?”
苏起云缓缓走至棺木前,轻抚棺盖,悲声道:“若菱见对方要抢走槐儿,哪里肯依,便出手向他们放了暗器,却被他们手中的鸳鸯钺轻松的打开了。可不巧的是,有一枚被鸳鸯钺弹开的暗器刺中了若菱的脖子……你们知道的,若菱的随身暗器上都淬了毒,又是被刺在了脖子上,所以…毒性很快便发作了……”
黝黑男子怒喝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苏家好歹是武学世家,自己的孩儿被抢了,倒要靠女人动手!?”
苏起云双手抱头,崩溃的喊道:“我也想上去和他们拼命来着,可他们见失手杀害了若菱便带着槐儿跑了!!他们落霞滩的轻功我如何追得上!!!我们苏家与落霞滩向来并无交往,更别提有何怨仇了,我实是不知他们为何要来抢人!!”
黝黑男子冷哼一声,满面的嫌弃,遂与同来的族人走到了一旁,低声讨论着什么。
不多时,黝黑男子转身走到苏起云跟前,沉声道:“如今我妹子死了,你苏家准备如何赔偿我们柳家?”
苏起云闻言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你此话何意?”
黝黑男子嗤笑了一声,道:“多的不要,把你苏家在江边的那几处码头让给我,就当我妹子没白死!”
苏起云喝道:“这叫什么屁话!!柳若菱是嫁入我苏家的,便是我苏家的人,与你们有何瓜葛!如今娘家人倒想来女儿家逼要家产?这成何体统!!笑话!!”
黝黑男子大笑了几声,道:“话就跟你明说了。我们就是欺负你苏家如今人丁单薄,又如何?我妹子当初嫁给你,不也是为了你苏家的家产,你自己心下不知?否则如何会抛弃你那个傻弟弟跟了你?”
顿了顿,黝黑男子又讥讽道:“你倒是不顾兄弟情谊,自己亲弟弟的相好说娶就娶了,真是够可以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