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潘在兴的呵斥,苏望亭没有动怒。
如今看来,也许自己当年还真是错杀了。
弯腰拾起噬魂黑刀,缓缓入鞘,苏望亭低声道:“若果真是造了孽,造便造了。若你想报仇,只管来找我。总之一切…待有朝一日能再见得她时,我亲口问过之后再说。”
潘在兴激动的吼道:“我也正想当面问她一个明白,为何当年要陷害于我!!”
自己的这番话刚说完,潘在兴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秦若薇她…还活着??
苏望亭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缓缓摇头,未答此话。
“你…且先去吧。”
潘在兴苦笑道:“我又能去哪里,我已无处可去。”
沉默良久,苏望亭重叹一声,背身道:“你…回白虎堂去吧,我同意你和残部重建白虎堂。只是我还在世时,绝不允许你们来为难霜花宫!”
“当真??”潘在兴怔怔的盯着苏望亭的背影。
苏望亭缓缓点头:“当真。我再重复一次,只要我还在此世,绝不可与霜花宫为难!!”
“好!!”潘在兴扶着墙站起了身,“那我也实话实说!!有你在,我们绝不敢再招惹霜花宫!!可若你不在了,此仇,必报!!不管历经几代,我们总要霜花宫付出代价!!”
苏望亭回身,轻哼了一声:“这倒的确是实话。无妨,若我已不在此世,想管也管不了!”
“哼。说实在的,我很意外你会放我走,按照你血修罗的作风,即便是做错了,那也会错到底!”
“可我也说过了,血修罗已不复存在。”
“哼,告辞!!”潘在兴抱了抱拳,蹒跚着离去。
“且慢!”
潘在兴回头:“怎么,后悔了?”
苏望亭快步走近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问道:“我险些忘记,那季无常的三枚白玉片被你趁乱摸了去。可为何你如今看上去,不像参透了《人经》?”
“你想要?”
苏望亭点头:“我对《太初混元真经》毫无兴趣,若你参透了人经,将三枚白玉片给我,我有用处。”
潘在兴冷笑一声,摆头:“可惜的很,当日我并未在季无常的身上寻得白玉片。”
“什么?没有?”
潘在兴咬牙道:“没有!若我参透了《人经》,今日还会惧你?”
苏望亭眉头一挑:“那你又为何知道季无常的身上有三枚白玉片??毕竟在他夫妇二人出山之前,可无人知晓聂云飞已被其杀害之事。”
潘在兴轻嗤了一声,将脸撇向了一旁:“实话告诉你吧,我投身于天岚峰后不多时,便已打听到天岚峰有两位被逐出师门的前辈身手很是骇人。我便很好奇他们究竟厉害到了何种地步,于是经常去他们所住的山谷偷偷观察他们。那一日邱不逢前去求他二人出山之时,他们的对话被我偷听到了,我这才知聂云飞已被杀一事。”
“原来如此。”
潘在兴接着说道:“其实我也很诧异那三枚白玉片为何不在季无常的身上,思前想后,我认为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
潘在兴眉头一拧:“你是我的仇人,向我打听天机九章白玉片的下落,合适么?”
苏望亭点头:“很合适。因为我今日留了你一命,并且同意你重建白虎堂。”
潘在兴闻言冷笑连连,牙关咬的是吱吱作响:“不错,弱肉强食,这便是江湖上的规矩,哪管你有理或是无理!!你肯放过我,的确令我意外!!哼,以我的分析,季无常很可能是将白玉片交给了他女儿!”
“他和丁白露还有个女儿?那二人长年淬毒于自身,竟还能生?”苏望亭大惊。
潘在兴点头:“他们的那个女儿容貌之丑陋,甚至比他二人更甚!!在那山谷观察那么久,我只见他们的女儿只去寻过他们不过两次,似乎并不住在一起。有一次次我偷听得他们父女二人在溪边说话时,反复提到了‘黑水潭’这个地名几次。”
“黑水潭??”苏望亭倒吸了口气,摸着下巴皱眉苦思,“我可从未听说过这个地名。”
潘在兴冷笑道:“我也未听说过。我正欲打探这个地名之时,却正碰着你血洗天岚峰,便匆匆自九州逃回了新罗。”
“你要放他走?”一道女人的声音突然从二人身后传来。
苏望亭一惊,回身一看,原来是白葵。
“对,我放他走。你一直在偷听?”
白葵鼓起了嘴:“偷听又如何!你…当真放了他?”
苏望亭点头:“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白葵哦了一声,突然面带娇羞,轻声道:“我爹…说让你完事了去找他。”
“你爹还在刑堂?”
白葵轻应了声是,随即竟自顾自的跑开了,似乎在有意逃避苏望亭。
苏望亭是被她这番举动闹的是满头雾水,遂说了句“好自为之”后撇下了潘在兴,匆匆赶往霜花宫刑堂。
至刑堂大门口,尹成梁将苏望亭拉到了一旁,咂舌道:“不得了,这回宫主是真动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