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修为并不高,锋锐之气扫来时又各自为政,眼间便要被锋锐之气搅为齑粉。
金光一闪,宫音阁一名乐师手中的大钹轰然碎裂,护体灵光瞬间溃散,一道金色锐气袭面而来,而这名乐师无奈只能闭目等死。
数息过后,他未曾感受到死亡的气息,缓缓睁开眼,却见身前浮现一层金光,虽薄如蝉翼,但韧性极强,将锋锐之气轻而易举的抵挡在外。他环视一周,并未发现丝毫异样,抬头望天之际,却见头顶的一张金色圆盘。
更确切的说,这张金色圆盘乃是一座金山之底,而那层金色光幕正是从金山上落下。
这名乐师仔细观摩片刻,发现有五只瘦弱的黑色游魂肩负巨山,虽然看起来弱如扶病,但却身负巨力,身负金山而如无物。
半响后,流金火山渐渐恢复平静,锋锐之气消散一空,神庙中再无波澜。
那张乌黑大口豁然张开,露出森森巨齿,一条血红的舌头从巨口弹出,巨口不断抽搐,闻人子等人信步闲庭的踩着那条鲜红的舌头走出。
另一侧,鬼气散去,现出林缘殿之人,而五只黑色游魂猛地翻身,金色大山冲天而起,不知飞向了何处,那层金色光罩也随之溃散。
五只游魂在空中游游荡荡,飞到魉生的身后,其中三只幽魂融为一体化作一尊凶残的幽黑恶鬼,双臂泛着阴红幽光,面脸上盖着一张阴森白布,上面写着血红的“敕”字,而另外两只游魂则化作两柄刻有鬼纹的长剑,上面遍布鱼鳍般的锯齿。
恶鬼那双如枯木的长爪将两柄长剑握在爪中,看起来极为狰狞,恶鬼猛地一转,附着在魉生的身后,缓缓融为一体,仿佛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魉生的两绺银丝束于身前,看起来像极了人畜无害的女子,但就这样一个小家碧玉竟身负凶残恶鬼,看起来也甚是瘆人。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任和铭记于心,恩公但凡所托,任和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宫音阁的乐师走到魉生的身前,单膝跪地,感激的说道。
“你叫任和?很好!”
魉生目中毫无感情,一言过后,便不再理会任和,一双赤瞳盯着闻人子不放。
“本府与你林缘殿结下什么梁子了么!四位竟如此仇视本府!”闻人子手中乌光一闪,现出两枚怪异的铁疙瘩,他盘着铁疙瘩,满不在乎的问道。
“林缘殿并未与闻人府结下什么梁子,只是闻人家主贵人多忘事,既然如此,就让本堂来提醒提醒闻人家主!”
魑音手中甩出一对碰铃,清澈的铃声响彻虚空。
铃声如入无人之境,从闻人子的脑海划过,他的脑海中浮出一段记忆,正是当年踏平幽冥堂,将鬼丞吞入腹中的那段记忆。
碰铃之音迟迟不散,闻人子的胎光、爽灵、幽精三魂纷纷从体内,三魂中传出浩浩荡荡的神魂之力,魑音双眉微蹙,赤瞳中浮现出幽黑鬼纹,眨眼间看穿了闻人子的三魂。
闻人子胎光沉稳,爽灵灿烂,可以说得上生机勃勃造化不浅,但幽精上却遍布晦暗黑斑,魑音嘴角露出狐媚的一笑,红唇之下两颗洁白的虎牙泛着阴森寒芒。
“你在做什么!”
闻人子眼中厉色一闪,三魂尽数归身,他怒气涛涛的望向魑音,一身暴虐的杀气翻腾,一言不合便要杀人。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小伎俩,用来帮助闻人家主唤醒一下被遗忘的记忆。”魑音收起碰铃,目中鬼纹融进瞳孔,笑道。
“我道是谁,难怪招数如此诡异,原来是鬼丞那家伙的遗孤,想找本府讨债?来啊!”闻人子嘴角露出一丝嗜血之色,眼中充斥着暴虐。
“闻人家主神通广大,本堂自知不是敌手,自不会做这般蠢钝之事,不过想必闻人家主也听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本堂劝闻人家主及时洗心革面,悬崖勒马还有可违,否则,天谴不不饶人,闻人家主就应好好珍惜这段活着的时光。”
魑音无视闻人子的挑衅之言,在他暴虐的杀气下面不改色,对闻人丑悠悠诉道。
魑音虽为鬼与魔二族的混种,身在真魔却主修魂道,一对碰铃乃是玄坤赐下,名为摄魂铃,乃是冥枭随手扔着玄坤的灵宝,冥枭身为九幽冥王,即便这对摄魂铃是随手弃之,亦是不可多得的魂道灵宝,可轻易唤出胎光、爽灵、幽精三魂。
胎光主生命轮回,爽灵主灵智造化,幽精主灾劫衰败。
魑音凭本命神通看透闻人丑的魂力,胎光沉稳与爽灵灿烂说明闻人子生命绵长、根骨精良,但幽精的晦暗则说明闻人子将历生死大劫,已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几乎是十死无生。
魑音本想借机撕碎闻人子的神魂,以血杀父之仇,但闻人子身为准圣巅峰,一身饕餮血脉早已提炼至极纯,单凭她现在的能力,对战闻人子亦是有死无生,故而看到闻人子的幽精之魂后,便果断的放弃了以卵击石之举,静候他自取灭亡。
“小姑娘,你以为你这么说,本府会信你么,敢窥视本府神魂,你可真该死啊!”
闻人子斯文面庞下露出森森白牙,掌心的两枚铁疙瘩早已化作两尊乌光闪烁的流星锤,一身准圣巅峰庞大的威压展露无意。
林缘殿之人在魑音的示意下退后百步,其余人也纷纷识趣的退后,闻人寅等人无所谓的站在闻人子的身后,因为在他们的心中,敢招惹他们长兄的四个女人似乎早已是个死人,唯一不同是,会以何种死法结束那可悲的一生。
魅情对此丝毫不惧,露出讨人喜爱的笑容,对闻人子和风细雨的说道:“那我等姐妹四人便僭越领教一下闻人家主的神通!”
魅情的话音温柔可亲,柔情蜜意传入闻人子的耳中却化作一阵阴风,鬼哭狼嚎之音在闻人子的识海中肆意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