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篱竹不知他气从何来。这事从头到尾都是由夜晚策划,刚才夜晚给气她受,如今她又要代夜晚受气。心中不禁来气,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我又没让你来救我!”
话一出口,心已后悔。只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地水,覆水难收。仓惶间,她只得紧咬唇瓣,不置一词。
凤若行地脸色越加难看了“好,很好!原来竟是我自作多情,白操心了!”
听到这样自暴自弃的话,陶篱竹不禁抬眸。印象中,凤若行从来都是儒雅安闲,平易近人。温柔得如三月地春风,永远给人暖入心扉,如沐春风的感觉。
何时能见得他如此失态?他地话也确是奇怪。仿佛意有所指,难道他说的不是指夜晚捣乱婚宴之事?
看到他深邃的眼眸中闪动着她看不清的情绪,她当下心中巨震,身体忍不住颤瑟了一下,慌忙躲过了他的目光。
这种眼光,灼热得令她无法直视,心中更是隐隐泛着不安。
“看来季庄主对你有所隐瞒。”凤若行肯定道。
一句话深深地吸引了夜晚与陶篱竹的注意力。
凤若行注视着她,平静无波地说下去,声音听不出喜怒“上一次季庄主为了维护你。几乎与整个武林正派为敌。”
短短一句话,已让陶篱竹猜到整个过程。她身躯轻颤,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好半晌才从牙缝中逼出几个字“怎么可能?”说话间,因颤抖上下牙关咯咯作响。
脑海中想起的是她刚醒来时季羡渊的含糊其辞,当时自己明明就知道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不会轻易放过她,却心安理得地享受季羡渊带给她的安逸生活,将当中过程地艰险给忽视过去了。
现在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她将情何以堪?
凤若行再次朝她走近几步,两人的身躯几乎要紧贴在一起。“事实就是这样。你前去捣乱婚宴无可厚非,放火烧庄却是过了。行动间毫不顾及自身安危与悠然山庄的安全。”
陶篱竹惊讶得失声高呼,双手紧紧地抓住凤若行胸前的衣衫“放火烧庄?”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隐约中也知道夜晚瞒着她的是什么事了。
凤若行只当她是为这事泄密而惊讶,没将她的怪异放在心上,继续说下去“你可知道此举只会是将悠然山庄置于风浪尖口上?武林正派人士不会放过扳倒悠然山庄的机会。”
一时之间知道太多的事情,陶篱竹有点接受不了。她愣愣地看着凤若行。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悠然山庄不是不太理会江湖之事,又怎么会被人借此机会扳倒?”
凤若行轻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江湖上这些事情多地是了。取而代之对于武林人士来说是一个多大的诱惑,想必你也很清楚。”
陶篱竹呐呐不能语,她无力地放下扯住他衣衫的手,只觉全身的力气被抽空,整个人都空荡荡地。季羡渊的隐瞒。夜晚的隐瞒他们什么事都是瞒着自己,一时之间,她好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看到她脸上露出凄苦的神色,凤若行心中升起一种柔软,语气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你也不用如此担心。以季庄主地能力。旁人也不会轻易占了他便宜。我将此事告诉你。只是想要你凡事多考虑几遍,不要冲动行事。”
陶篱竹的心思已全不在此处。听到凤若行的软声柔语,恍惚之下,只想从别人口中肯定自己存在的意义,于是情不自禁地问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
凤若行语气一顿,停止了说话。神色也随之一滞,眼眸越发深邃。他看到陶篱竹脸上期待的神色,好半晌才呢喃出声,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反问“我的心意你还不清楚吗?”
陶篱竹的心跳猛然停了一拍。绕她怎样猜测,也想不到这就是他的答案。惶然下,她竟不知要作如何反应。
他是自己所熟悉的凤若行吗?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尝试着去了解他。在她地心中,他是作为一个朋友而存在的。温和安闲,平易近人,这只是他平素的表象而已。她不是很清楚的吗?他绝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但是为什么她从来就不想着去了解他?是因为她先入为主的缘故吗?
陶篱竹只觉头脑一片混乱,再也理不出丝毫头绪。
看着她脸上神色变幻,凤若行忍不住冷笑一声,语气略带不善“一直以来,你眼中注视着不就是只有庄皓玉一个?何曾有我的影子存在?”
话刚出口,凤若行蓦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