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早早歇下了。”
水澜素昔是个妙语横生的人,不过面对这张令人生厌的脸,他只想草草送客,并没攀谈的意愿。且现在早过掌灯时分,有这闲暇还不如和夫人相拥同衾,春宵一刻值千金,谁还有空理会这劳什子国师?
正待开言,只见那国师目不转瞬的凝视着屋外,呆呆的出神,仿佛全没听见他刚才的话,梦魇一般的突然站起来,就要向屋外冲过去。
饶是见多识广,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水澜也不免涌上诧异,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脸色登时大变。
不远的石檐下立着一个少女,手里抱着一叠的衣服,体态袅娜无伦,衣袂飘摇蹁跹,薄淡的月光映在桃腮上,匀着叫人轻怜的柔光。
那少女似没料到有人会看见,目瞪口张的怔在原地,再抬头见是肖似宝玉的人,一壁拿衣遮住脸,一壁抽身便走。
国师知她看见他躲开了,急得三步并作两步,连忙的赶上去,在背后叫道:“妹妹,是不是你?你且站住!我的好妹妹,天涯海角终是叫我给找到了,那仙子的话我如今才算是信了!我是宝玉,你为什么要走,你怎么能不认我?”
水澜听到宝玉的名字,又见他紧追黛玉不舍,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顿时怒火大炽。夜色中只见一道银光闪过,一截雪亮的匕首擦着脸飞过,入木之深足有两寸,笔直的钉在墙上,倘或准头稍有偏差,国师的脸只怕就被削了一半。
国师刚经历由生到死的瞬间,腿上一软几乎要向前扑倒。与此同时,水澜早已经从屋内跃出,轻捷的停在他的跟前,两根手指捏住了下巴,拇指一用力,宝玉疼得嘶的一声喊出来,被迫与那双森寒的眼睛对视,便听水澜煞气毕露的冷笑:“你敢碰她一下,我要你的小命。”
冬裳等人也听到了动静,见王爷将人制住,手举了火把将王妃牵到一边。冬裳看她一脸悚然惊魂,以为是被这登徒子惊吓了,忙安抚道:“夫人受惊了,以王爷的身手,这贼子定是讨不到便宜。”
黛玉耳内听了这话,眼内见了这光景,一颗心犹在砰砰直跳,缓了好一会儿,才呐呐的问:“王爷、王爷他会武?”
冬裳不由一愕,大约没料到夫人竟不知道,忍不住笑道:“王爷自然会武,手段极为高明,咱们这些人加一块儿,也万万及不上的。”
尽管黛玉与水澜相处大半年,但觉他行动体贴,言语温存,便以为是个文弱内秀的佳公子,谁能想到竟是身怀武技,实在大大出乎了意料。
两人对峙少焉,水澜鲜少喜形于色,此番实是动了真怒,手上劲道难免过重。这宝玉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直疼得全身发抖,咬牙求饶道:“安公子,你先放了手吧……我起个誓,绝不再唐突了叶家妹子。”
水澜适才松开手,诧异的重复:“叶家妹子?你原来并不知道她是谁。”
冬裳本扶着黛玉待要走开,听见这话由不得站住,回头看了看地下的人,样子确实和宝玉长得别无二致,眼中的迷惘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