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姐姐不怪我,我才敢说。”史湘云抱紧了被子道,她素来有些择席之症,换了地方后便不太能睡的好,所以刚才宝钗主仆间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云儿快说罢,我什么时候怪过你。”薛宝钗素来有决断,此刻心里也如一片乱麻,实在是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姨夫要谋朝篡位?舅舅还信了?
“刚莺儿也说了,宝姐姐和二哥哥正好是金玉良缘天生一对,何不生米做成熟饭,等给了二哥哥后,其他人也就歇了心思。”虽说贾母已经暗示过,但史湘云无论如何也不放心,以宝姐姐的人品才华,怎么可能给二哥哥做妾?
“云姑娘这法子不错,姑娘细想想,宝二爷与姑娘年纪性格相当,比起姨老爷不知好到哪里去了。”莺儿听了欢喜道。
不是性格年纪的问题,薛宝钗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给人做妾,这怎么可能?若是以前有人敢提起,早被哥哥打死了,为什么现在竟是从舅舅的口里传出来?自己好歹是薛家嫡女,就是宝二奶奶的位子也能坐的,现下竟要给姨夫作二房?薛宝钗觉得荣国府的人,连同舅舅和母亲都疯了。
姨母也是的,怎么骂了母亲一顿后就无声无息了?天知道母亲被舅舅下了什么蛊,竟然没有拒绝,还认真回来同自己商议。
就算舅舅谋朝篡位,那位子也迟早是宝兄弟的,为什么非得舍近求远呢,薛宝钗肺腑翻腾,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
“宝姐姐,如果真是姨太太和舅老爷商议定了的事,太太那里也没有说法,没准老爷走的时候真将宝姐姐带走了呢,我可舍不得宝姐姐,现在跟了二哥哥虽不明不白的,可将来也受不了委屈,宝姐姐和那些丫头们又不一样,到时求宫里的娘娘一声,下道旨意下来,谁敢不遵?”史湘云劝道。
“云姑娘说的是,明日里请太太去求宫里的娘娘,姑娘能进这园子也是娘娘的旨意,再请一道就是了。”莺儿眼前一亮道。
“傻丫头,姨母今日都没做什么,又怎么会惊动宫里的娘娘。”表妹和生父孰近孰远,用脚趾头想,元春也不可能违逆贾政帮着自己。
“宝姐姐,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阿。”史湘云急道,反正迟早是要给二哥哥作二房的,早作晚作有什么区别?还能避去这一场祸事。
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听说姨夫外放回金陵,这几日便要启程。正如莺儿所说,自己一家寡母弱弟,本就是上京依附荣国府的,若是出了京城,那还不是任由姨夫说了算。可也不能赖着不走,荣国府的小厮们已过来院子里帮着收拾了,可怜哥哥被蒙在鼓里。薛宝钗也不敢告诉他,生怕再引出什么天大的祸事。
“宝姐姐,现下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迟了就来不及了。”贾政再好色,也不至于和自己儿子抢人罢。
次日起来,史湘云合计了半日,不如去请袭人帮忙。
“什么?宝姑娘?”袭人听史湘云在耳边念叨完,惊讶道。
“可不是么?我最喜欢宝姐姐和你了,袭人一定要帮这个忙,要不然我就把你和二哥哥的事说出去。”史湘云坏笑道。
难道前日太太生病是为着这事么?袭人模糊打听得,太太在书房竟被老爷打了,事后请了王家舅爷和夫人来,不知劝说了些什么,太太才平复下来,只是抱着宝二爷不住垂泪,将脸颊上的伤口都沾湿了,宝二爷晚间的时候连喊了几次不舒服。
可是宝姑娘和老爷。这怎么可能?袭人犹自不可置信,史湘云还在一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