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病了,不仅把我吓坏了,朝臣们也是忙乱,咱家三代帝王了,除了先帝,皆是壮年而薨,宗室中长寿的也只有老勇王,你身子也不是多么康健,我就更不必说了,我少年时进过军队,难免有些刀枪暗伤……”
“怎么出此不吉之言,是不是朝上有人说什么了?”徒耿打断道。
“没有,就是我突然有感而发,关别人什么事儿。你别打断我啊,听我说——咱们还未有儿子,就是日后儿子生出来了,年纪也小,肯定不能上朝理政,倒不如让她姐姐在前头顶着,到时候也好护住儿子。你且说说,论血脉亲近、论资格资历,谁比旭儿更合适?”王朔问道,万一帝后有个好歹,至少还有个懂事的公主在前面镇着,不然,真让野心家一锅端了。
“可……可,旭儿是公主啊!”徒耿翻来覆去的理由也就这一个。
“公主怎么了,以前也优美皇后理政的事情,可从我开始就有了。”王朔有些不高兴了。
“嗨,嗨,这不是正商量着嘛,怎么还不高兴了。事关重大,你总得让我想想啊。”徒耿总觉得是朝臣有了动作才让王朔如此应对,又怕是王朔在为自己争权夺利,暗示应该先生下嫡子,所以派了徒旭做排头兵,追问王朔,王朔又不说,徒耿想着下来查问清楚再做决定。
“楚氏那贱人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徒耿转移话题道。
“还没查出来呢。”王朔顿了顿,手指不自然的捻着袖口,道:“御医说了,你这些日子要少思静养,不可动怒,不过一个小小的楚氏,难不成你还不放心我吗?”
熟悉王朔如徒耿自然知道王朔没有说实话,可徒耿现在也颇能换位思考,只觉得王朔一片好心,遵从医嘱,不愿让他担心。徒耿不再追问,王朔也乐得高兴,把朝堂上事情拣了几件重要的给他说,也请他拿个主意。
待用过午膳,王朔去大正殿处理政务,徒耿赶紧唤了赵喜进来,吩咐他去查一下朝堂上的动静和楚氏的事情。赵喜是从小跟随徒耿长大的心腹,又有内监的便利,徒耿手头的那支暗卫,一直是掌握在赵喜手上的。
王朔没有瞒人的意思,这事儿也瞒不住,赵喜很快就打听回来了,禀告道:“褚国公上书,言陛下无嗣,如今又病重在床,历数徒氏男丁,长寿者少缺,因此……因此……请陛下早立太子。还说没有子嗣,就过继宗室。”
过继个毛线,这是指着徒耿的鼻子说他无能,不能生啊!哪个男人能容忍这样的指着,徒耿怒道:“褚国公!谁啊?”徒耿疑惑,敢上这个石破天惊折子的人,不糊默默无闻啊,可他怎么没什么影响,按说公爵就那么几个。
“先诚王之子,清河郡主幼弟,先帝封褚国公。”赵喜提醒道。
“原来是他!小人行径!十足的小人!”徒耿气得直锤床板,咳嗽个不停“朕正值壮年,何时缺过子嗣了!咳咳……小人!奸猾小人!”
徒耿气得不行,气都导不上来,憋得脸通红,头也针扎似的疼。徒耿捂着脑袋暗自后悔,亏他还以为是王朔想趁机争宠,把徒旭推到前台,没想到王朔确实是逼于无奈,若不把徒旭推出来,那个人就要在宗室选个主子效忠了。
“朕要这个贱人的命!赵喜,你去传旨,褚国公妄议帝尊,妖言惑众,扰乱朝纲,着……”
“陛下!”徒耿的旨意还没说完,王朔就带着人进来了,“你没事吧。”王朔小跑到床边,赶紧让跟着的御医诊脉,御医摸了脉,严肃道:“陛下怒气攻心,刺激病情,晚间恐怕还会头疼,老臣也只能抑制,如今只能先服一副汤药,晚间再行扎针。‘需静养,不可动怒。’这话老臣反复叮嘱过,陛下的病情实在是不能多思啊,怕是又要引发头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