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行进的速度极快,快到有些让人不适应,虽然南疆之地算得上是偏远的存在,但与中原之间,也是千余年的交流,那道路之类的,已然十分的通坦,可大抵是因为文化性质有些不同,融合得还不算完全。
越往南走,寒潭衣身上的两种感受就越发的明显了起来,这第一,是新鲜感,虽然独孤梦强调两人就是从南疆到中原的,可看着眼前这些光景,寒潭衣还是觉得十分的陌生,压根就像是从没有到过一般,不过这样也好,那一对眼眸子四下打量的时候,也不至于太枯燥,这二来嘛,就是那燥热之感,如果说三狼所在之地,是一种闷热交替的气候,那么这行进十来日下来,他敢肯定,越往南走,那太阳所投射下来的温度,也越发的强烈了起来,只是不同的是,这样的感觉,只有在阳光直射之下才特别的明显,一旦你进入了树林之类的荫护地,那热量就会大弧度的消减,甚至有种淡淡的凉意顺着风迎面而来。
马蹄声阵阵,从来就没有过停歇,谁都想赶得急迫了一些,毕竟前方,就是一座偌高的山体,映入眼帘之际,就像是环绕在周围地貌之上的彩带异样,长长的,连成了一大片,那山脚什么的,林木倒是十分的旺盛,深绿色的一片,在那阳光的照耀下,看起来特别的显眼,而那隔的远的山顶处,却让人看不清楚,有些白茫茫的姿态,像那积雪一般,却又比那雪花的白色要显得暗淡很多,灰蒙蒙之下,并没有太多的光泽,再说了,就眼下这个季节,这山体虽然极高,那山顶的温度也不足以支撑雪体不融!
可越是如此,越让人猜不透那到底是什么,寒潭衣此刻的疑惑虽然颇多,但是注意力被这一幕所吸引的时候,他倒是把其他的都忘却了,甚至那举动之类的,也变得急切了些,用力这么一夹,那马就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猛的向前就是这么一冲,须臾间就拉出了独孤梦一大段距离。
瞧着这男人这般模样,独孤梦可没有追上去的意思,那一幕,别的人或许好奇,可对于她而言,却没有太大的意思,任何东西,讲的都是个物以稀为贵,若是天天见,就算是再绝世的宝贝,在眼里看来,也和那寻常的物件一般,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可即便是如此,此刻她的心里面,还是有几分的复杂姿态。
高兴亦或是伤心,都有话说,而这些个字眼,却是针对水玲珑而言的,眼前这景象,是她所期盼的,能够达到,自然是件值得欣慰的事情,对于独孤梦而言,这也算是不负所托了吧,三狼山巅的话,她还记得很清楚,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甚至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爱一个人,就盼着他好,远远的,就那般看着就心满意足了,他开心的时候,自个就为他开心,他难过的时候,自己就会更难过,如果自己注定将要成为他悲伤的根源,那还不如就让他彻底的把自己忘记了吧,只要能够让潭衣得到解脱,水玲珑存在与不存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的话,独孤梦有些听不明白,但她也无从去辩解,毕竟她还没有走到那一步,虽然看着这个男人的时候,也有些轻微的心动感,但那种感觉无疑来的极轻,只要自个刻意的注意一些,就能将这点小心思屏除得干干净净的,至于那伤心,不过是因为忘却罢了,那般生死一起走过的人物,说忘就忘了,如何能不让她的内心产生一丝的感慨呢?
寒潭衣已经停下了步伐,在不远处站立着,那悠闲的样子,就像是等着独孤梦一般,那是一条分岔路,虽然夹角什么的,相差得并不是多远,可随着那路的延伸,你不知道它将会到达什么地方,只要一选错,那可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这就如同那水玲珑的抉择一般,独孤梦突然间也看得透了,既然她已经做出了选择,自己又何必去妄加干涉呢,更何况,在编织那一个个的谎言的时候,自己不也是做出了选择吗,后悔什么的,可不太像自己的性子,想到这儿的时候,她嘴角微微的往上挑,就像是嘲讽自己的庸人自扰一般,那种感慨也收敛了几分,微微的策动了一下马身,整个人也快速的冲了上去。
“怎么,你连这路都忘记了?”演戏就要圈套,独孤梦自然很明白这个道理,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颇为诧异的姿态,原本就有些迷迷糊糊,不知道真假的寒潭衣,被她这么一问,越发的糊涂了起来,就感觉她的话就是真的一般,可没有半分的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