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伤得倒不重,不过个个伤口挺吓人,大锯脑袋上开了个口子肿了几个大包,缝了七针,眼也肿了,黑青了一片相跟着的三个人,有一个伤得重的,后脑被拍了一家伙,剩下的俩,伤在腿上和胳膊上,一瘸一拐凑和着能走路这四个人里,不但大锯认识,四个人都认识杨伟,居然有一个还叫杨伟村长。不用说,都是拴马村来的。虎子和三河都没去过拴马村,一个都不认识。
杨伟也没想到,不期而遇了这么一群都是故人,两年多都没有回拴马村了,要不是今天这事,还真把这茬给忘到脑后了。更没想到的是,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见到故人。听着大家亲热地叫村长,杨伟这心里,总有点怪怪的感觉。
清理着伤口,杨伟看着一帮被打得惨兮兮的村民,问了句:“大锯,这怎么回事,你怎么钻凤城了?”
大锯说着:“杨娃哥,俄们这俩年一直都是凤城打工。”
杨伟问:“这群人什么人啊,怎么打起来了。”
大锯估计是受辱不轻,咬牙切齿地说道:“妈了b,装修公司那群***,骗着俄们干了半年木工活,欠了俄们几个人工钱,俄们上门要了几次,不但不给,还找人打俄们!”
一个小瘦个子,胳膊被打肿了,正抹着红花油插了句嘴:“村长村长,你得给俄们主持公道啊,这群王八蛋可黑了!”
杨伟一看,也认识,问道:“你是赵老拽家那小子哎,你们咋不去煤矿上干活。”
狗剩家这小子叹了口气说道:“别提了,煤矿那群也是***,把锯子哥开除咧,嫌俄身子板太差,也不要俄咧。俄就跟着锯子哥来做木工来了。”
看看几个的惨样,确实有点瘦弱。杨伟这不多问了,关切地问了句:“锯子,你爹呢?”
“在三元胡同里住着呢!”赵大锯说着,一提到爹神色有点不对。
杨伟一下子有点生气:“你爹都多大了。你咋弄着你爹出来打工了。你可真行啊!那村里你爹走了谁当家呢?”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锯子黑着脸不说话。那狗剩家小子说了句:“前年村里民选村官。村里那赵亮那狗日货在下头搞小动作。把锤叔挤了后来锤叔就出来了。”
“赵亮。赵亮是谁?”杨伟好像没听到这个名字。
一个村民解释道:“他是拴马村人。在长平有房。村长你在地时候。他不在村里。村里有煤矿后。他看着挣钱就回来了。”
“算算。不干就不干了吧。锤叔就跟当你们爹妈一样。操了一辈子心。可不干也不能出来受这罪呀。又不是没钱活不了了。锯子。一会去看看你爹去。咋就想不开个这事了。”杨伟有点埋怨地口气说道。拴马村历来无村长。就杨伟装样装了几天。而老锤就是名至实归地家长。这什么村长不村长当不当倒无所谓。人老了老了。再出来打工受这份罪。可就让杨伟有点不理解了。
锯子却是不答这茬。怕是对被打地事还有点咽不下这口气。恶狠狠地说:“杨娃哥。给俄找些人。俄出钱。俄要干这群狗日货。”
一旁站着的王虎子和秦三河俩人捂着嘴呵呵地笑。人逼急了,小绵羊都能变成大灰狼,不过看这个个个弱不经风的身子骨,实在够呛。就赵大锯那身子骨还凑和。
杨伟这摇摇头。安慰道:“锯子呀,你怎么还想着打架呢。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儿我找人给你们要工钱去,欠了你们多少钱?”
一个被打的村民说道:“欠俄们一共一万多他们不止欠了俄们几个,好多打工得被他们骗着干了活,要不了钱都被打跑了!这群狗日货可黑咧,上次差点连锤叔也打一顿。”
“什么吊公司,这么黑?”杨伟也有点生气了。这办得真不是人事。要是真把赵铁锤打了。那自己还真饶不了他们。别说自己,就老锤那脾气。肯定饶不了这人。
“三环装饰行!一家草灰货开得,骗俄们给他们干了几个月木工活妈了b,明儿我砍狗日地。”锯子说道,一副气不自胜的样子。拴马村的村民,不管老的小的,脾气可都不小,何况这受了辱。
这个名字杨伟倒陌生的紧,却不料一听这名字,夹了支烟在门口抽得王虎子一下子茬气也似地,嗯了一声,被烟呛住了,剧烈地咳嗽出来了
杨伟一惊,看看虎子,沉声问了句:“怎么了虎子,你知道?”
“咳章老三地生意!就叫三环装饰行。”虎子咳嗽完,憋出来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
“嘭!”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
医生吓得红花油摔地上了!
虎子和秦三河吓得一个激灵站起身来了。
几个伤员都看着村长吓得没敢说话了。
只见杨伟重重的拳头擂在薄薄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水杯哗地摔到了地上
“虎子!”杨伟此时已经是有点出离愤怒了,越听越气,听到了最后,居然是那个猥琐的章老三在使坏,如果是其他事,欺负不相干的人也罢了;如果自己不碰着也便罢了,不过这正正撞了个正着,还真把杨伟气得七窍生烟。众人一脸诧异,杨伟看看大家对着虎子说道:“不等明天了,你和三河,把这群王八蛋都给我集中起来,大炮、贼六、小伍、轮子,包括周毓惠,章老三这狗货,务必让他到场,他要不来,你们俩去把捆来,妈了b的,欺负人欺负到这份上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哎”王虎子应了声看着杨伟一脸不善,拉着秦三河转身就跑
“锯子,大伙走讨工钱去!眼不见心不烦,既然见着了,哥就不能不管你了。走”杨伟恨恨地说道。
这群人付了钱走了,医生才小心翼翼地看看桌子。咂了半天舌头桌子面上,杨木面板上,被砸了一个深深地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四个指痕的拳印子医生感觉得到,这个人很愤怒,所有的人都感觉得到,大哥,很愤怒!
虎子和秦三河出了诊所就开始通知人了。通知一干众人地说话很简单,很直接、很有效。一句话:“哥回来了,马上到总店集合,谁不到扒谁的皮!”
通知到周毓惠的时候。王虎子这捉狭般地说了句:“周惠惠,哥回来了,想你想得不行,想见呢?你快来昂”
每通知完一个人,王虎子就和秦三河俩人幸灾乐祸地捂着嘴笑半天。两人一会就等着看这帮货挨大耳光的场景呢。那周毓惠呢,连这俩浑人都看得出对大哥有意思,不逗逗她逗谁?
这下,可有戏看了。
锦绣城里,伍利民一接电话。把怀里的美人往边上一推,连前胸连小妞解开地扣子也顾不上系了,转身就跑跑下歌城包间,快步钻进洗浴中心里,一脚踹开一间房门,里头贼六正和俩mm一上一下玩**,贼六吓得小**拨出来迅缩小,气得刚要作,小伍说了句:“快快六儿。哥回来了,要见咱们”
贼六一听,一脸喜色,一惊之下,着急地慌里慌张穿裤子,那一姐怕是刚到了好处,双眼迷离地看着贼六说了句:“六哥,怎么了这是,就把我们姐妹扔下了。我们毒龙钻还没开始呢!”
“顾不上了”贼六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扔了几张钞票,在俩mm敏感部位摸了摸。促狭似地伸着指头做了几个流氓动作,**着说:“一会儿咱们继续钻啊还得给哥来个深喉嘿嘿”俩mm知道明显是推托,不高兴地哼了哼,眼见着贼六风风火火地跑了
光头骡、伍元,6和轮子,正悠闲悠哉地在光头骡的的棋牌室玩,四个人开了桌麻将,先是轮子的手机响,一接电话轮子愣了,马上了喜不自胜地说:“快,收拾收拾,走走,伍元,大哥回来了,要见咱们!”
“哟哪位哥?这么紧,连牌都不打了。”光头骡随口问道。
“老骡,你没资格见,是我们大哥,杨伟你入道晚,你要见了,得叫大爷。”小伍元牛逼哄哄地拍拍光头骡地膀子。
“那不行!”光头骡来劲了,要说当年还是靠着这位爷唆导抢赌场家起步的,就见光骡一甩麻将,扯着衣服就要走,嘴里说道:“大爷就大爷,我得给杨大爷谢礼去!”
光头骡倒也不失为信人,没有忘本。
一听这话6有点苦笑。光头骡要叫大爷,那自己就跟着小一辈了。
那轮子捉狭般地说:“老骡,那我们可就成你叔了啊!”“别说当叔,给我弄辆悍马,我也叫你大爷!”光头骡笑着,挤兑轮子。
“悍马,想得美,骡马还差不多!”
“哈”四个人笑着,下了棋牌室!这个棋牌室,正是当年高玉胜其中地一摊生意,只不过当时的名字叫鸿运,现在的名字叫“雀皇棋牌室”
生意依然是一般般的生意,依然是红红火火,只不过旧人已经换了新人!光头骡依然还是剃个大秃瓢,但现在已经没有人叫光头骡了,都知道这是骡哥的生意。
高玉胜是谁?噢,好像已经不太记得了。
“姐,你至于吗?”景瑞霞看着周毓惠有点花痴的样子,犯愁了。
公安小区里,接到电话的周毓惠一下子蒙了,第一反应是兴喜若狂,两年来不就等地就是这一天吗?第二反应是翻箱倒柜找衣服。衣服扔床上已经一堆了,周毓惠试了不下十身,每试一身就问景瑞霞。这身这么样,是不是看着有点老气了,换换!
再换一身哟,不行,太艳了。
又换一身还不太好,看着没气质
每一次还没有等景瑞霞说话。这周毓惠就已经挑出自己的毛病了,一来二去,简直把景瑞霞弄得要抓狂了,实在无奈之下,景瑞霞蹩着脸着说了句:“惠姐,他要喜欢你,穿那一件都漂亮!他要无视你,你穿什么都白搭!再说,人家有老婆。你至于吗?还没准人家记不记得你叫什么名?”
这话,一下子把周毓惠说愣了,一回头笑着说:“瑞霞。你说话很有哲理呀!不过,我还是得穿正式一点吧,那这身就这身”
周毓惠眼一亮,终于挑好一身,还是自己最喜欢地那身白色套裙,一身正装,显得不艳不淡、雅致而不俗气,配着淡色的袜子,很有风姿卓约的味道。在镜子里转了几圈才算是满意了!
大晚上,俩人高跟鞋蹬蹬蹬地往外跑,不知道地,还以为救火去了。
小伍来了,和贼六开了辆波罗,流线型地外观,车子和小伍的打扮有点类似,流里流气,进了总店门。俩人却是觉得气氛不对,大厅里只坐了杨伟一个人,拿着瓶白酒自斟自饮,看着俩人来了,淡淡地说了句,坐吧!然后就不说话,阴着脸,这俩货也不敢问。
第二拔来的却是轮子和光头骡一圈人,两辆车。一进门轮子笑着一下子凝住神了。杨伟除了问了问小伍,其他地都没搭理。四个人讪讪坐下了。明显地感觉到大哥地神态不太对头,要这精神状态,经常就是火揍人的前兆。
第三拔是只来了一个,一阵尖厉地刹车声之后,连在饭店里面都听得出悍马那车狂暴的动机声音。已经几分醉意地王大炮推门而入,嘴里喊着,大哥,想死我了一进门却没有搭理,都呵呵看着王大炮傻笑,大炮眨巴着大眼看看众人,再看杨伟一脸脸沉,讪讪地和贼六表弟坐一块了,小声问问生什么事,却都没说话。
第四拔,章老三屁颠屁颠堆着一脸笑进门,照例,热脸贴了个冷**
周毓惠满怀希翼地进门后,一下子感觉仿佛是三伏天被浇了个透心凉,这帮子平时的手下们个个倒懂礼节,起身说了句惠姐好独独那个准备打招呼的人,却是拿着汤碗在啜着酒,两眉蹩着看了周毓惠一眼,又开始看碗里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