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路尽头是五一大厦,五一大厦的旁边是省城比较出出名的一家酒吧,名字也怪,就叫五一酒吧,据说如果你既想找女人又不想花钱,只要你有本事,来这儿钓,寂寞的少妇天天有,运气好了还能钓个倒贴的,那可赚大了。零点正是这里生意红火的时候,杨伟驾着车刚刚走到这儿,就看到了让周毓惠差点惊声尖叫的一幕
两位刚刚从酒吧里出来的人,一男一女挽着,刚刚上了停在酒吧不远处的车,四面八方不知那扔过来燃烧瓶,砰砰砰的炸响了,那辆银白色的车霎时成了火车噢,着火的车远远地都能听到女人的尖叫声,车门刚刚关好,又被打开,两个人不迭地跑了出来,跑出来身上还有火苗,正不迭地往灭处扑,不过那火苗像有生命一般,手不但扑不灭,反而烧得那人哇哇乱叫,最后是烧急了,硬扑在地上打滚,生生地把火压灭了
加了蜂蜜的汽油,会自己灭,但它着了的时候,你是扑不灭的。
叫着、哭喊着的男女还未省过神来,从停车的地方四处窜出来十几个手持铁管、链子锁和双节棍的混混,空手的正四处寻索着像在找板砖,街面上实在找不着砖,直接揪起一个步行道上的铁艺花围栏来,叫嚣着、呼喊着冲了上来两个被袭击的,猛地省悟过来不对劲,却是已经晚了,四个方向都有人,那个男人刚刚跑出几步就被围在中间,脑后、肩上、腰上、腿上几乎同时挨了几家伙,真真切切地看见身子像蛇一样痛苦了扭曲了几下,又像截木桩一般“扑通”栽倒到地上,女人尖叫着要跑。却被其中一位混混揪着头几个耳光扇在地上外带几个人踹了几脚。连叫也是不敢叫了
暴力的施虐是最直接的,何况是以众敌寡。
一眨眼的功夫,袭击的人已经四散而去,街面上路灯下只留下了两个被打得惨兮兮的男女,男的还在抽搐、女的在哭着喊救命乍遇这么凶地袭击,酒吧也乱做一团,都在远处远远地看着,却是没人敢上来施以援手看客,这种事。最好地选择是当个看客。
那辆银白色的车,燃烧了一阵子却是莫名其妙的灭了,灯下还看得见滚滚的烟,两个人一躺一坐,身边扔着几只鞋一霎那的功夫,一个安祥幸福的画面变成了施虐和画面,周毓惠目瞪口呆,手捂着嘴,强忍着没有惊叫出来。回头一看杨伟,却是冷冰冰地毫无表情,周毓惠一下子觉得心里冰凉冰凉,那股寒气直透着脊梁骨升起来没有看到杨伟此时的眼神,不过只凭想像也不由得毛骨怵然
这也是杨伟,在出手的时候。毫不留情,甚至周毓惠马上回忆起了在自己租住的家里,那几个人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打翻,不过现在要比那个时候血腥得多周毓惠不用问都知道这是驱虎吞狼、借刀杀人。不过再怎么想,他也不会想到杨伟会用比对付高玉胜还狠地手段。
等德赛车起步缓缓地走了几十米,已经听到警车的鸣叫声,周毓惠摁摁砰砰直跳的胸口,有些讪讪,仿佛还有几分后怕地轻轻问了句:“杨伟。这是谁?”
“噢。你问打人的还被打的?”杨伟驾着车,轻描淡写地说道。
“被打的!”
“噢。晋聚财地小舅子。不过听说他和老婆已经离婚了。”杨伟依然是一副不动声色。
“有点过了不需要这样吧。还有女人。”周毓惠有气无力地反驳了一句。知道说也是白说。
“不算过。这小子惯用地手法是把人装麻袋里揍一顿然后再扔垃圾堆里或者是汾河摊上。和那个比。这办法要温和多了。我看死不了。不过也好不到那。水云间老板是他地死对头。下手肯定不轻。”杨伟说道。仿佛这事和自己根本无关似地。
周毓惠道。“杨伟。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还有个无辜地女人。是不是杀人放火。你都要干完了才甘心。”
“杀人我可不干。放火嘛。这是有度地。加进了配料地燃烧瓶。液体一浓稠后自动就阻燃了。烧不起来。这是特制地。不过车要报废了。有点恐怖地威摄力而已怎么。你很同情他们?”杨伟口气怪怪地。仿佛像在责怪。
“怎么。难道不同情他们。反过来事情施暴者。”周毓惠口气也不好。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呀,这是他们自己积下的怨仇,不死不伤不残,永远化解不了,迟早都要有这么一回,我不过是给了他们报复的机会而已。这个人不值得同情,省城有差不多一半的摇头丸都是从他的手里流出来的,说不定还有其他存货,一想想卜离在里边受的罪,我真恨不得我还穿着军装别着枪,灭了这帮***妈地,没一个好种。警察居然坐视这帮人把生意做到了这么大?没人管今天就让他们黑吃黑,死一个少一个”杨伟嘴里恶狠狠地说道,怕是把对卜离地无奈的愤恨,全泄到这里了。
周毓惠,听得杨伟地话和说话的口气,心里凉嗖嗖地感觉一直就没变过,这话里深深的恨意溢于言表,周毓惠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闭嘴了
车,驶离了五一路,周毓惠不知道杨伟要开往哪里,不过也懒得问他准备去哪里,转方向的时候杨伟也许对周毓惠突然沉默有点不解,随口就问了句:“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下流加无耻,而且还有点冷酷无情。”
“你难道还会在乎我的看法?”周毓惠突然反问了一句。
“呵呵”杨伟笑笑,顿了顿说道:“我文化不高,可我不傻,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抱有幻想,希望我是一个好人,希望我和你站在一起。说不定还想让我和你一起经营那个什么煤场。再展展,说定还希望给我做老婆是不是?”
“以前有过”周毓惠也淡淡地说了句:“不过,从现在开始不再有了。”
“呵能说说原因吗?”杨伟倒也不着恼。
“以前我看你一脸义正言辞地教育手下这帮人不要作奸犯科干坏事,我一直以为你是在一心向善,怕大家出事;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你之所以不满意他们的行为,不是因为他们干什么坏事了,而是因为他们干坏事的手段太过于拙劣了,你是让他们有组织、有纪律地的犯罪。而且教他们每一个人怎么样逃脱制裁也许,我真的看错你了。”周毓惠仿佛大彻大悟一般,说了一堆。
“呵你压根就没对过!我想从你对我有好感开始,是不是很奇怪我的风格很高尚,当年只要了陈大拿几百万而不要更值钱的煤矿股份?是不是很奇怪,当年搬倒高玉胜,我不但不要你地钱,还留给你一百万?甚至于在虎盾空手而走,也让你觉得我品德很高尚。是吗?”杨伟侧了侧头问道。
周毓惠道:“没错,是这样地,最起码我认为你是个还有良心和良知的人。怎么,这些事里有玄机吗?”
“呵”杨伟轻笑道。
“怎么,不愿意说?既然说出来了,就把我疑问都解开。这么得意的事你一个人藏在心里没有人分享,不觉得有点衣锦夜行了吗?”周毓惠半问半激将地说了句。
“嗯这样说吧,可能有点耸人听闻了我当年之所以不要陈大拿许诺的百分之三十股份,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我不敢要!这和良知没任何关系。”杨伟道。
“为什么?”周毓惠奇怪了。
“我害怕!?”杨伟淡淡地说了句:“知道煤矿的第一期投资者吗?那是浙商,就是薛萍的老公,在煤矿刚刚拿到开工批文的时候出了车祸,我想我如果拿了股份,说不定我和他的下场是一样的。有命拿。没命花。”
周毓惠吓了一跳。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言:“什么?不会吧!那不是公安局已经认定了吗?”杨伟解释道:“这件事我曾经在拴马村问过几个目击者,那辆越野车是在天气很好、路况不差地情况下直摔入悬崖的。如果是酒后驾车、如果是雨雪天气尚情有可原,不过都不是。山区的路况虽然不好,但在拴马村都是黄土路盘山路,这种路上的车根本快不了,浙江人没来过山路,我想他开车一定小心,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就摔死了呢?”
“怀疑,你这人就是多疑。”周毓惠似乎根本不相信。
杨伟却是侧面说道:“那么你知道陈大拿是怎么对付史更强的吗?史更强虽然被判了死刑,但死的时候是被拖着上刑场的,两条腿早被打断了还有张东猛,是被朱前锦的人收拾了,四肢尽断之后,被扔在养老院后来连个伙食费也没人管了,现在估计已经死了既然你也知道天厦当年地经营状况并不太好,为了三千万的投资制造一起事故,有什么稀罕;就即使不是他,或许也可能是朱前锦这个王八蛋不是我多疑,接触这些人太多了,煤矿开工之后,他根本就没打算给我股份;而我手里,不过有一群混混而已,真干起来我根本不是对手,这事你知道,当时你在天厦当经理,是我被关进看守所没几天就生的事,如果那个时候我还不知趣的话,说不定矛头直接就指向我了“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帮他。”周毓惠更奇怪了。
“唉,我穷呀,我没钱呐!我办成了,我做个大方不提股份的事,我就装傻,再怎么着我也得要点好处费吧!所以我就干了,这是我第一笔收入我想三百万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陈大拿还是愿意给我三百万地。”杨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