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日>都市言情>后宫佳丽三千人4> 第三章 挑逗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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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挑逗美人(1 / 1)

李小民直驰到堂下,看到韩馨儿正指挥着几个小丫环打扫庭院,见他来了,满脸惊喜之色,跪倒在地,娇声道:“主子,您回来了!”

那些小丫环见是主人回来,慌忙跪下行礼,也都在偷偷地打量着他,看到自己的新主人如此英俊年轻,都忍不住暗自欣喜。

李小民倒没注意那些小丫环,笑着和韩馨儿打个招呼,叫她们起来,自己跳下马来,将马缰丢给韩馨儿,大步走进堂去。

进了后堂,恰好看到萧淑妃站在堂中插花,那副娇怯的模样,惹人怜爱,俏丽动人的面庞,似乎比她手中的花朵更加娇艳。

此时,她背对着门口,没有听到李小民细微的脚步,仍是细心地插着花,那自然飘逸的动作,看上去优雅至极。

李小民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纤细窍窕的腰身,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不由一阵冲动,忍不住悄悄地走上前去,伸出双臂,从后面缓缓将她的性感娇躯抱在了怀中。

萧淑妃陡然被抱住,吓得惊呼一声,正要挣扎,却听到小民子那天真可爱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娘娘,你在做什么?”

萧淑妃的身子陡然软了,回过头,看着小民子得意的笑脸,不由羞红满颊,颤声道:“奴婢在插花……”

李小民笑嘻嘻地在她颈间闻了一下,笑道:“好香!不知是花香,还是娘娘身上的香气?”

萧淑妃红着脸,不能回答,感觉到小民子双臂紧了一紧,从后面紧紧地抱着自己,香臀上感觉到一件硬硬的东西顶着自己,心中微惊,转念一想,便即明白,不由又羞又喜,知道小民子果然不是真的太监,情不自禁地替他感到高兴。

这样一想,她便已经猜到那天在隔壁独战二女的少年果然就是小民子,不由大羞,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开来,却被李小民一双魔手按在胸前,轻揉酥胸,弄得她红晕满脸,娇躯无力,倒在李小民怀中,再无力挣开。

李小民低声笑着,低下头,轻轻吻上了怀中美女的香唇,只觉唇香舌滑,美味至极,不由低头吻个不住,将香津甜唾尝了个够本。

萧淑妃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不知不觉中,也吃了他不少口水,许久方才醒觉,羞得推着他的胸膛,颤声道:“别这样,若被青绫看到了……”

李小民也是一惊,想起上次亲了萧淑妃,结果被她女儿撞见,弄得大家都不好意思。余悸之下,慌忙放开手,退了两步,左右张望,生怕青绫从哪里跑出来,撞破了自己和她母亲的私情。

他这一放手,萧淑妃本已是被他吻得浑身无力,哪里站得住,失足跌向地面,便要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幸好李小民久炼仙术,身眼灵活超越常人,见她跌倒,想也不想,一个箭步蹿过去,来了个海底捞月,将她拦腰抱起,这才没有让她摔倒。

萧淑妃即使倒在地上,正要惊呼,忽然感觉到一股大力涌来,将自己抱起,惊呼声也被一对温软嘴唇堵回了喉中。惊慌看去,却见自己已经被李小民拦腰抱起,正横躺在这比自己还要矮小的少年的怀里,更是大羞,抬起罗衫袖,掩面不语。

李小民抱着这成熟性感的佳人,虽然她比自己高些,却也不觉吃力,只顾四下张望,见青绫没有进来,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一边伸手顺便抚摸着她的柔软香臀,一边将嘴凑到萧淑妃耳边,小声问:“青绫姊姊哪里去了,怎么不见她?”

萧淑妃羞红满颊,低声道:“这孩子前几天受了风寒,现在正在自己屋里卧床静养,没有出来。”

李小民一怔,自己得了病,她也病了,难道真是心意相通,陪自己一起生病么?

他正想去看看青绫的病情,忽然想起:既然她生着病不能下床,怎么会进来撞破自己与萧淑妃亲热呢?

想到这里,李小民好气又好笑,抱着萧淑妃的玉体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低头用力吻着她的嘴唇,双手乱摸,弄得萧淑妃云鬓歪斜,衣衫散乱,娇喘息息不止。

本来李小民对她尊敬有加,是不大敢这么乱来的,只是今天适逢其会,鬼使神差地抱住了萧淑妃,见她不反抗,胆子自然就大了,想起她现在已经算是自己的人了,也就不再跟她客气,先占点便宜再说。

萧淑妃怕青绫听见,果然不敢反抗他的侵袭,又一向与他亲近,不忍推拒,被他弄得芳心乱跳,不得不低声央求,才哄得他松了手,从他膝盖上跳下来,站在一旁梳理头发,免得被女儿和丫环们瞧出了破绽。

李小民坐在一旁,含笑看着美人梳妆,待得她梳理完毕,便上前一揖,恭声道:“娘娘……娘子,我想要去看看青绫姊姊,可不可以?”

萧淑妃听他的称呼,又是大羞,照着菱花镜,见自己已经打扮得没有什么破绽,便领着他,走进了青绫的卧室。

青绫正躺在床上,双目看向天花板,呆呆地发怔,象在想着什么心事,看李小民进来,苍白的玉容之上,不由现出惊喜的表情,微微撑起身子,微笑道:“小民,你怎么来了?”便要挣扎着下床。

李小民走到床前,按住她的香肩,惶声道:“姊姊快躺好,千万不要着凉了!”看到被中的玉体,不由暗自咽了口唾沫。

青绫这才想起自己没有穿外衣,不由俏脸一红,乖乖地躺回去。李小民又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角,免得有冷风灌进去。

被李小民的手碰到了玉体,青绫更是一阵娇羞,妙目盯在李小民的脸上,轻声道:“小民,你这些天,过得好吗?我们的事,有没有连累到你?”

李小民微笑道:“多劳姊姊挂怀,那件事已经办得妥妥贴贴,想要害你们的两个太监都已经暴病死了,再也不会有人起半点疑心。我这些天没来,是因为也生了病,才没有出宫来看你们。”

青绫一惊,惶声道:“你也病了?严重吗?”

李小民笑道:“已经好了。怎么姊姊也生起病来了?难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不成?”

青绫被他说得一阵脸红,将脸转了过去,却也为李小民那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而暗自惊异。

萧淑妃也是暗自惊讶,走过来柔声道:“小,小民,你也病了吗?怪不得我看你脸色不大好,现在没有大碍了吧?”

李小民微笑道:“没有大碍了,你看我,现在不还是生龙活虎的,力气还有什么,都不比以前差,对吧?”

萧淑妃又被他暗含深意的话说得一阵娇羞,却怕女儿看出来,只得将脸扭过去,不敢多看他一眼。

李小民看着青绫微显憔悴的玉容,心中怜惜,便笑道:“姊姊渴不渴,要不要我去弄些吃的来?”

青绫微微推辞两句,李小民却跑到厨房,跟韩馨儿嘀咕一会,端了碗莲子羹来,搬把椅子坐在青绫床边,拿着汤匙,一口口地喂给青绫吃。

青绫红着脸,就着他的手喝着莲子羹,看着一旁娇羞微笑的母亲,心中甜蜜苦涩,纠缠在一起,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默然半晌,青绫忽然想起来,轻启樱唇,问道:“小民,刚才你说的那句诗,是谁写的?”

李小民怔了一怔,实话实说道:“是李商隐写的。”

青绫奇道:“李商隐?什么时候,我朝又出了这么一位大诗人,是哪里的人?”

李小民心知不能再说实话了,只得苦笑道:“不敢,小弟姓李名……小民,字商隐。”

青绫大惊,用玉臂奋力撑起身子,瞪着明亮的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李小民,喃喃道:“这句诗是你写的?全诗是什么?”

李小民垂头丧气地点点头,心里暗道:“反正已经是这样了,不如剽窃到底好了。反正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比后世的大学教授们剽窃得更夸张。”

想到这里,他索性朗声念诵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烛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他将那首诗逐字逐句地念给青绫听,并胡乱解释一通,道是这首诗说明了自己对爱情的不懈追求,只是那女子身份高贵,比自己高得太多,所以才会让自己感觉到惆怅无奈。而末尾二句,更是说明了自己身在宫中,操持贱役的无奈心情。

至于为什么自己会做诗,李小民找了些理由,只道自己从前在家乡学过一点点做诗,经过了青绫姊姊这么长时间的教导,也开始做出一点诗了。

这首诗,乃是他在周皇后生日大宴的那一天,见到众女在席上猜谜嬉戏时,心有所感,做出来的。谁知宴席未尽,大变突生,更让人慨叹人生遭际无常。

青绫怔怔地听着,一边感叹小民子的才华,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学会做诗,一边想着诗中的寓意,绯红满颊,暗暗地猜测到,他诗中的那个女子,莫非便是指自己么?

想到这里,不由胸前鹿撞,不敢多看床前的俊秀少年,只得推说身体劳累,想要歇息。

李小民知趣地出了屋子,看看到了午饭时间,便和萧淑妃坐在餐桌边,共同用餐。

这一次,在一起吃饭的只有他们两人。李小民的胆子也迅速大了起来,靠在萧淑妃右边,一边吃饭,一边在桌子下面动手动脚,轻轻摸着萧淑妃的修长美腿,神魂飘荡,幸福得不能自持。

萧淑妃满脸羞红,小心地躲避着,却哪里避得开。她又怕旁边服侍的小丫环们看出什么端倪,只得悄悄地闪避,美目含嗔,微怨地看着李小民。

她这样娇媚的模样,看在李小民眼里,却是媚眼如丝,一副任君采摘的诱人模样,弄得他食指大动,藏在桌子下面的左手更是放肆,一直向上侵袭,渐渐深入禁地,抚摸着柔软的柔软的大腿内侧,舍不得放开。

萧淑妃慌张娇羞,正要赶紧吃完躲开他的魔手,忽听一阵马蹄声从外面响起,声音极大,似有数十匹马,从府门处狂冲而来。

李小民一怔,抬头向堂外看,却听得马蹄声如狂风暴雨般从外面传来,立即站起身,挥手拔剑,暗自凝神戒备。

此时他的手中,持的还是他常用的晶莹刃。上次战斗中失落在秦淮河中,幸得小鬼林利多次下河寻找,才找了回来,送还他的身边。

而林利拿回来时,先是拿到了废殿,被风霜二女看见,道是宝刃未曾开光,不能发挥应有的实力,便用自己新得的强大灵力,强行替晶莹刃开了光,并细加磨砺,此时锋利之处,已强胜从前了。

李小民拿着宝剑,走到门前,却见在画堂之外,数十匹战马狂驰而来,马上骑士个个黑衣蒙面,手持钢刀长弓,一股剽悍狂猛之气,迎面扑来。

李小民心中惊怒,这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路,竟然死缠住自己不放。难道说,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两位元公主,而是自己本人么?

那些黑衣人拍马飞驰,看到一个俊秀少年持剑扬眉,昂然立于门内,都眼现喜色,有人高声呼喊道:“就是他!只要杀了他,就可得厚赏!”

话音未落,便听弓弦声如暴雨般响起,数十利箭轰然向堂门处射来,便要将站在门口的李小民射成一个刺蝟!

李小民冷哼一声,晶莹刃愤然挥出,一团白光自他手中洒开,一阵乱响之后,那些射来的利箭尽都被劈飞,断箭洒满地面、台阶。

只在刹那之间,战马已经狂驰到堂前。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黑衣人从马上站起身子,纵身一跃,身子凌空飞起,如大鹏展翅一般,直向李小民扑来。手中钢刀寒光闪闪,狂劈而下,直取李小民的顶门,便要将他一刀劈为两片!

李小民目现怒色,晶莹刃迎刀而上,如削朽木一般,嗤地一声,将那精钢打造的大刀砍为两段,去势不停,重重斩在黑衣人的胸膛上,直透内腑。但见鲜血狂喷而出,那黑衣人惨叫一声,身子被劈飞开去,落在地上,只滚了两滚,便已不动。

后面赶来的黑衣人大惊,想不到这少年手中宝剑如此锋利,竟将钢刀一削而断,只用一招,便杀了一个同伴。

虽然是人人胆寒,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众黑衣人放声狂呼,纷纷从马上纵身而起,借着战马狂冲的势头,飞身跃向堂中的少年,手中钢刀狠狠劈下,便要借着人多势众,将他斩杀当场!

李小民面沉似水,晶莹刃如暴雨狂风般挥开,嗤嗤一阵乱响,地上迅速多了十余柄断刃,还有数名黑衣人躲闪不及,被晶莹刃所伤,捂着伤口退到一旁,惊怒交集地瞪着李小民。

其他的黑衣人见他宝剑锋利,不敢挥刀与宝剑相交,只得运起快刀,四面劈杀而来,见晶莹刃抬起,便迅速躲避,从另一个方向避过去,只望能借众人快刀,伤了这少年,完成任务。

李小民持剑拦在画堂门口,面对强敌围攻,夷然不惧,手中晶莹刃精妙剑法使开,挥动得越来越快,不时有黑衣人惨叫着摔下台阶,断首残肢,四面洒落。

在堂中,萧淑妃吓得花容失色,站在那里呆呆地发怔。虽是担心李小民的安危,可是也知道自己上前根本帮不到半点忙,只能站在他的背后,暗自替他祈祷,只望他不要受伤才好。

突然间,一声轰响自旁侧传来。墙壁被一根巨木重重撞开,几个凶神恶煞般的黑衣蒙面人挥刀闯进画堂,直奔萧淑妃而去。

李小民正在凝神对敌,眼见前方的敌人已经渐渐支持不住,伤者渐多,正要一鼓作气冲杀出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萧淑妃的惊叫声,心神巨震,慌忙挥剑逼退前方挥刀砍来的几个敌人,回头一看,见几个黑衣人已经冲到萧淑妃身边,揪住她的头发,挥刀指李小民放声狂叫道:“那小子快下兵刃,不然就砍了你的女人!”

萧淑妃虽然已有了一个比李小民还大的女儿,但看上去还甚是年轻貌美,恍若二十许人,众刺客只道她和李小民住在一起,多半便是他的女人,若是弄错了也什么关系,只要李小民不投降,便一刀杀了她,待李小民心神大乱之际,再行围攻,可望得手,一举斩杀这棘手的少年。

李小民脸色大变,惶声大喝道:“不要乱来!”同时持剑当胸,后退几步,靠墙而立,以防敌人从身后偷袭。

画堂前围攻李小民的黑衣刺客们受到的压力骤然消失,都松了一口气,有人扶起受伤的同伴进行救治,更多的黑衣人执刀闯进画堂,举刀围住李小民,目露凶光,恨不能一刀斩死他,替死难的同伴们报仇雪恨!

只是刚才李小民的厉害,人人都见过,却也一时无人敢于上前,只是挥刀恐吓,刀刃在萧淑妃头上晃来晃去,威胁说只要李小民不放下兵刃,便要杀了他的女人。

李小民心神大乱,此时也只能努力拖延时间,持剑苦笑道:“各位英雄,在下与你们无冤无仇,何必苦苦相逼?”

一个头发微微有些花白的蒙面人冷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取人钱财,为人消灾,谁叫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李小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是谁想干掉自己,正要再问,那为首的刺客却不肯多说,喝道:“放下兵刃!不然的话,就叫她血溅当场!”

萧淑妃却惊呼道:“不要!小民,千万不要答应他们!”随即被身边的蒙面人揪住头发摔在地上,痛得呜咽起来。

李小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中绞痛,面向黑衣人苦笑道:“不放兵刃,是她死;放下兵刃,我死,她和这里所有的女人,都得被你们凌辱灭口,这种事,谁都想得明白!不如你们开个价,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只要你们放了我的女人!”

蒙面刺客眼中寒光一闪,回头喝道:“砍那女人一条手臂,看他降是不降!”

揪住萧淑妃头发的黑衣人大声答应,高高举起钢刀,狠狠砍下去,便要狠心辣手摧花,将这温婉美丽的绝代佳人,砍下一只手来!

钢刀落下,当的一声,摔落地面。鲜血洒满罗衫,一只手轰然断裂,落在地上,不住地抽搐,断手仍在紧握刀柄,微微跳动,看上去十分可怖。

一众黑衣人大惊失色,看着那抱住断臂大声惨叫的同伴,惊魂大冒,不知道他动手砍人,怎么倒把自己拿刀的手砍掉了。

空气中,一个身影缓缓浮现。黑衣刺客们又大声惊叫起来,声音里饱含不敢置信的恐惧,简直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那浮现在空中的身影,却是一个手持大刀的巨汉,脸色狰狞可怕,獠牙尖长,身上的盔甲破烂无端,到处都是刀痕伤口。手中所持大刀的刀锋处淡淡鲜红,却没有多少血迹残留在上面。正是这柄刀,刚斩了那黑衣人的一只手去。

曾将军轻蔑地看着这群惊惧的凡人,向李小民施礼道:“主人,末将来迟,让主母受到惊扰,还望主人恕罪!”

说着话,他手中大刀狂挥,七里喀嚓,在萧淑妃身边的黑衣人肩上砍下几个脑袋来,满地乱滚。

空气中,红影浮现,一把抱住吓昏的萧淑妃,拖到一旁,却是匆匆赶来的月娘。

紧接着,无数鬼影自外面狂冲而入,挥动灵刀,乱刀砍下,便听惨叫声四面响起,那些黑衣人都被砍断了手脚,倒在地上痛苦挣扎,却不得便死,哭泣惨叫声,令人惨不忍闻。

李小民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刚才自己用传心术派了林利回宫去求救,幸好他们赶来得及时,不然的话,只凭自己拥有的实力,只怕还不能从他们手中保住这美女安然无恙。

看看无数厉鬼已经控制住了局势,一些满心恐惧向外面奔逃的黑衣人也都被地面伸出的灵刀砍断了双腿,倒在地上哀嚎哭泣,李小民放下心来,匆忙跑到月娘身边,从她怀中接过萧淑妃的娇躯,低头看着她苍白玉颜,心中痛惜,抱着她,迈入了后堂。

青绫在卧室中,听到前面的大乱之声,心中恐慌,挣扎着下床穿上外衣,正要出来看,却见李小民抱着满身是血的母亲走进后堂,不由大惊,失声道:“小民!我母亲怎么样了?”

李小民面色凝重,摇头道:“不要担心,她是昏过去了!”

他大声呼喊,叫韩馨儿和躲在暗处的小丫环们快弄些水来,替萧淑妃洗干净身上的鲜血。韩馨儿虽然也被吓得面无人色,还是强撑着叫那些哭泣的小丫环们弄了一个大澡盆来,里面倒满了温水,准备替萧淑妃洗澡。

李小民却是已经急了,想要看看萧淑妃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伤痕,也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三下五除二,替她把染血罗衫褪了下来。

看着她如花似玉的娇躯,李小民微微一怔,却也顾不得再仔细欣赏这美纶美奂的温婉玉体,抱起萧淑妃赤裸的身子,上下仔细检查一遍,随即将她放进了大浴桶中。

他的手,慌乱地在昏迷美人的滑腻玉体上抚摸洗浴着,替她洗去身上血迹,到处都摸了一遍,发现没有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他擦着头上冷汗抬起头,却见青绫和韩馨儿都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他,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不由面上一红,向青绫深深一揖,干笑道:“事急从权,姊姊莫怪!”

青绫面色苍白,呆呆地看着他发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李小民心里有鬼,也不敢多说,干笑两声,说道:“外面还有些坏人没有肃清,姊姊和馨儿在这里照顾娘子……娘娘吧,我去外面看看!”

他慌忙跑出门去,临走时还带上门,并用传心术命令鬼卫们不得去后堂,免得佳人玉体被那些百年老鬼看到了。

青绫站在屋中浴桶边,一边小心地擦拭着母亲那年轻娇美的胴体,一边黯然想道:“原来,他喜欢的是母亲!那首诗,也是他写给母亲的吧?”

想到这里,这才华过人的清丽少女低下头,暗自发出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之声。

刚经过血腥搏杀的院落里,已经被布置得如同森罗殿一般,阴森可怖。所有的刺客,不论是受伤的还是完好的,都被高高地在院中大树上倒吊起来,由无数鬼卫围绕在身旁看守,虎视眈眈,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要上前吸食他们的魂魄,以助自己灵力修炼。

院中的丫环,有两个已经在刺客冲进时被战马冲撞,香消玉殒。余下的都被李小民下令躲在后堂,不得出来。不然的话,若看到这般可怕情景,只怕会当场吓死几个。

李小民站在院中,面沉似水,走到那头发苍白的黑衣人面前,伸手撕下他的面巾,却见入目陌生,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

低头看着他,李小民冷笑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受了谁的命令,要来刺杀我?”

那黑衣人闭目不语,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只是身体微微颤抖,显示了他心中暗藏的恐惧。

李小民冷笑道:“以为死撑着不说就可以了吗?好,小的们,给我动手,让他们把他们知道的都说出来!”

上百鬼卫轰然领诺,手持灵刀,开始替一众黑衣人剥皮剔骨,逼问详情。

一时间,凄厉的惨叫声,在整个院落中震天响起。若非有禁制护住院落,只怕府中丫环,都要被吓得半死不活。

鲜血四处流淌,将院落中的泥土染得通红。筋骨、肌肉被一块块地剥下来,扔在地面。黑衣人们大声惨叫着,苦苦哀求,只求速死。

不多时,便有鬼卫陆续前来禀报,道是他们已经招了,原来是一个杀手集团,因受了雇主之命,前来谋杀李小民。至于雇主是谁,却不知道。

李小民心中纳闷,走到那个刺客首领的面前,见那被倒吊起来的身子,已经有大半被曾将军亲手剔掉了骨头筋肉,剩下的一团血肉犹自挣扎扭动,若非下巴被卸掉,只怕那凄厉的惨叫声能震破人的耳膜。

李小民一挥手,曾将军嘿嘿狞笑着,伸手替白发刺客上好了下巴,狠狠一拳打在他身上,喝道:“不许叫!主人问你什么,都要老实回答!”

那刺客已经快没有气了,喘息半晌,看到李小民站在面前含笑而立,心中狂悔,不得不哽咽哀告道:“小人该死,冒犯公子虎威,求公子饶恕!小人自知罪大,不敢望生,只求速死!”

李小民微笑道:“说吧,是谁叫你们来杀我的?说了,给你一个痛快!”

白发刺客到了此刻,也顾不得为雇主保守秘密的行规,口齿不清地说道:“是望陵太守的公子周长安,出了大价钱,请我们来杀公子的!”

李小民一怔,怎么也想不到是他。自己跟他没什么冤仇,为什么他要雇杀手来干掉自己?

他细细追问,这才知道,周长安已经从宫中的眼线中给的情报里,瞧出真平公主有了秘密情人,心中又妒又恨,只想赶快除掉这妨碍自己成为驸马的绊脚石。

只是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真平公主的情人是谁,今天才从派去跟踪真平公主的眼线口中得知了她情人的府程在此,尔等须当遵守!”

那些鬼魂拼命地叩头惨叫道:“主人!主人说什么,我们照做就是了,求主人快快收了我们,不要让我们被太阳晒化了!”

李小民仰面向天,伸出手,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风云变幻,乌云从远处飘来,笼罩住了整个乱葬岗,将酷烈的阳光,隔绝在乌云之上。

上万鬼魂,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李小民强大的法力惊叹不已。便是那些桀骜不驯的厉鬼,也大都跪下叩头,愿奉这强大的法师为主。

李小民高居岗端,环顾四下鬼魂,淡然道:“尔等既奉我为主,前尘往事,我当既往不咎。但从今往后,非奉我号令,尔等不可杀生害命,汝等可能遵守么?”

近万鬼魂伏地叩首道:“主人,我们做鬼也不容易,为避天谴,杀人的事,我们是不敢做的,当初有杀人的,也是冤恨难消,为报仇所致。现在我们的仇人也都死了,愿遵主人法令,绝不再杀人。只求主人将来用不到我们时,能为我们消灾解业,让我们不必强寻替身,便可转世轮回,如此,小的深感主人大恩!”

李小民点头道:“这个自然。他日我仙法大成,建功立业,尔等有愿再入轮回的,我当亲为尔等持咒消业,让尔等来世也可寻个好人家投胎转世!”

众鬼感激叩拜,虽然不能尽信,但主人既然肯说这话,未来总还是有希望。

李小民望着满山遍野伏地叩首的鬼魂,朗声道:“今日尔等可诚心奉我为主,我便放尔等回去,重回金陵。在尔等之中,要设几百个头领,统领群鬼,分管城中大小区域。金陵城中,大小事情,都要禀报上来,由头领报与大头领,从今往后,尔等便是我之耳目,尔等可愿为么?”

群鬼当初害怕被人收伏,是生怕成为人的奴隶,做些火中取栗的危险勾当,现在一听不过是到处探听消息,这种事,鬼魂做起来最是顺手,哪有什么危险,都大喜叩拜,满口应承,保证将阿猫阿狗在阴沟里打架的事也都报上头领,由头领去禀告主人。

当下,李小民与群鬼订下主奴契约,严令他们不可再扰民,并答应下令金陵百姓,经常焚香,以飨群鬼,而群鬼要做的,就是躲在一旁偷听众人谈话,从里面寻到有价值的情报。若得到重要情报,可在功劳薄上记上一笔,若立的功多了,达到了某种标准,便可向大头领申请,由他禀报主人,请法师替功鬼超度。若是不愿投生的,也可借此功劳,向鬼卫学习法术,将来好有成为鬼仙的机会。

群鬼无不大喜,诚心叩拜主人的厚恩。从此之后,那些高门大户、将领官吏的家里,便成鬼魂聚集之所,无数梦想立功的鬼魂,都会在那里蹲点,甚至在他们夫妻行房时也恋恋不肯离去,只希望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得到朝廷大事的情报。只可惜李小民不准他们进入皇宫,也不许他们进入自己在外面的私宅,让那些被分配到了皇宫附近的地盘,梦想去皇宫探听立功的鬼魂,尽皆低头嗟叹不已。

演武场上,一支军队正在刻苦操练,旗甲鲜明,士兵剽悍,看上去似是一支威武之师。

李小民骑着高头大马,站在演武场中央,看着自己的部下如此勇猛的模样,不由暗自赞叹欣慰不已。

这支兵,是他从御林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壮之士组成,取名为镇邪军,并且给他们安排了大量的训练任务,誓要将他们训练成为一支当代最精勇的军队。

虽然他前世不是军人出身,可是至少也看过了好多回到过去建立军队的,知道在这冷兵器时代,最重要的训练方法就是增加士兵的体力,因此他部下的士兵,每天要背着重物跑上几十里地,才允许回来吃饭,不然的话,就要受罚。

受到这样残酷的对待,士兵们苦不堪言。幸好李小民还舍得花钱,从兵部讨了大量军费,在伙食上费了一番心思,让士兵们每天都有肉吃,而且还从宫中请了几个特级厨师来,让士兵们也能尝到宫廷御膳房做出来的珍馐美味。

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在许多百姓连饭都吃不饱的时代,对士兵们来说,已经很不容易。而且李小民从来不拖欠军饷,跟别的部队比起来,已经是很少有的仁慈长官了。

有的时候,李小民还亲自带队,在路上跑上几十里地。要是在前世,他定然支撑不住,可是现在他苦练仙术武功,跑上几十里地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众将士见主将年纪虽小,奔跑的速度却快,李小民还有意无意地露了几手剑法,打败了军中勇士,因此一众军士都对他敬服,他安排下来的训练任务,也被执行得很好。

这么过了一段时间,士兵们个个体力大增,被上好的伙食养得壮硕如牛,每天训练武技,所用刀法、枪法都是李小民和两个鬼将军一同琢磨出来的,既简单又实力,用在战场之上,最是合适不过。

为了不至于在战场上露怯,李小民还恶补了这个时代的许多军事知识,兵书也埋头苦读了几本,还请来了退休的沙场老兵老将,虚心请教。看在他谦虚好学和所送重礼的面上,那些发挥余热的老先生们也都愿倾囊相授,把自己知道的,一一都传授给了他。至于传授不了的,只有等待将来他到战场上自己去领会了。

现在,李小民骑马站在场上,看着上千壮士,用整齐划一的动作,同声大吼着挥刀狂斩,气势如雷,不由暗自点头,憧憬着哪一天,能带他们上阵杀敌,让天下都知道自己这支军队的勇悍。

有所谓“心想事成”,李小民今天便踩到了这样的狗屎运。正在幻想之际,便看到一个小黄门气喘吁吁地跑进演武场,宣他上殿面见周皇后。据那小太监说,是有贼寇作乱,周皇后有意派他出征。

李小民心中惊喜,抛了块银锭给那小太监,拍马驰出演武场,直向宫廷行去。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肃然持笏而立。绝代风华的大唐皇后,端坐于珠帘之后,轻启朱唇,娇声问道:“众位卿家,永州有贼寇作乱,杀了永州太守,聚众占了永州城,朝廷应该如何应对,众卿家意下如何?”

威武将军秦援闻声出列,向上拱手道:“启禀皇后娘娘,老臣愿率一支兵马,前往征讨,定要斩尽贼寇,重夺永州!”

百官一阵骚动,看着这满面白须的老将军,感叹他果然是宝刀未老,在这般年纪,犹有此等雄心壮志。

周皇后摇头道:“老将军忠心为国,天下皆知。只是将军终究年事已高,鞍马劳顿,恐怕对身体不利。若要征讨,须得另选大将才是。”

秦援一听便犯了难,自己得力的子侄部下,大都率军在外,陈兵边界,防备北赵与陈国的袭击。现在的金陵城中,想要找出一个能打仗的将军,居然都不是容易的事。想到这里,他不由慨叹世事变迁,当初部下猛将如云,现在居然会乏人使用,果然可叹。

左相周泰却持笏出列,向上拱手道:“老臣保举一人,定可将流寇一举扫灭:灵秀真人李小民,领长水校尉,部下英勇善战,金陵知名。若命他统领大军,出兵永州,定可一举将贼寇击破,复我大唐河山!”

百官听了,都有些惊讶。李小民虽然圣眷甚隆,终究只是一个少年,除了会仙法之外,再无别的才能表露出来。周泰却执意保举他统兵出征,这是何意?

有些心思灵活的,便已经在猜测周皇后是不是在培植亲信,以夺兵权。而周泰是百官之首,部下门生弟子在朝中甚多,自然唯他马首是瞻,纷纷出列保举李小民,自称每天都看到他的部下围城跑步,操练之时,呐喊声传遍四野,其英勇剽悍,名传四方,果然是少年英雄了得。若有他统兵出征,必然会不日便奏凯而还。

右相钱松却出班奏道:“启禀皇后,那小民子本是太监之身,如何能统领大军?况且他又无统军经验,若令他出征,只恐众军不服,请皇后明察!”

周泰怃然道:“那依右相之意,该当如何?”

钱松微笑道:“臣保举一人:御林军统领钱伍林,弓马嫺熟,有万夫不当之勇,若奉命出征,定可一举荡平贼寇,不负皇上圣望。”

周泰摇头道:“右相言之差矣!钱将军固然武艺超群,可是为人鲁莽,兼且未经过战阵,茂然让他领兵出战,只怕不利。”

钱松冷笑道:“钱伍林未经战阵,难道那个小太监就是久习战阵么?不过一个下贱奴才,若让他统兵,只怕会让天下人,耻笑我大唐无人!”

李小民此时已经到了大殿门外,用他那超凡的听力,竖起耳朵偷听里面的动静,一听钱松这么说,不由大怒,寻思:“好个老匹夫,敢说我是下贱奴才,跟你外孙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泰和钱松身为左右二相,既起了争端,门下弟子,在朝中为官者也甚多,都挺身而出,努力支持自己的恩相,相互争执起来。一时间,朝堂之上,争论纷纷,喧闹声渐渐大了起来。

只有秦援为首的武将一派,站在二相当中,甚为尴尬,只叹息朝中现在没有什么能打仗的大将,不能拿出去和二相提出的人选相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次打仗露脸的机会丢给其他势力的人了。

李小民在殿外听得真切,心中疑惑:“周泰和我又没什么亲戚,干什么这么帮我?虽然他是我便宜岳祖父,可是他自己又不知道我和他外孙女的亲密友谊……唔,我知道了,是周皇后授意她老父亲这么干的,怪不得这些日子她经常召我去问长问短,又赏些好吃的点心给我,夸奖我老实肯干,原来是想拉拢我!难道是看中了我手中的兵权,或是所会的仙术?看来她们真的不认识什么会仙术的人,没有龟山派的法师做后盾,就算是身居高位的人,也会有些担心啊!”

明白了自己的价值,李小民心怀大畅,心里想道:“既然我这么重要,那么我直接说要娶她女儿,她也该不会严词拒绝吧?”

正在盘算,忽听朝堂上侍立的大太监扬声止住众官喧哗,周皇后清声道:“既然二相决断不下,不如宣李小民与钱伍林上殿,当堂看上一看,二位意下如何?”

二相自无不从,都点头称是。

一个太监走出宫门,高声叫嚷道:“皇后有命,宣李小民、钱伍林上殿!”

李小民一直守在殿门口,闻声便迈步走了进去,穿过百官之间的通道,走到玉阶之前,翻身拜倒,心里默默念诵:“岳母大人,你的女儿服侍得我那么舒服,拜你一拜,也是应当的。现在这么多天不见她,还真怪想她的,什么时候,我是不是该让李白从苏联回来,好好安慰安慰真平公主?”

正在胡思乱想,却听玉座之上,珠帘后的佳人含笑问道:“李小民,本宫命你统领镇邪军,你做得如何?”

李小民在玉阶下叩首道:“启禀娘娘,臣自受圣恩,每日里常思报效,现在每天都带领士卒,严加操练,并让他们每天望天叩拜,心中怀念陛下与娘娘的厚德,此生定忠于朝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皇后微微一笑,温声道:“永州贼寇作乱,周丞相保举你前去剿贼,你可愿去么?”

李小民慌忙叩首道:“臣才疏学浅,未经战阵,承蒙周相爷保荐,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此去不剿尽贼寇,誓不还朝!”

周皇后含笑点头,正要说话,却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穿着厚重的甲胄,踏着沉重的脚步,大步走进殿来。

来到李小民的身边,壮汉翻身拜倒叩首,嗡声嗡气地道:“末将钱伍林,叩见皇后娘娘!”

周皇后又将先前的话说了一遍,问道:“若派你统军出征,你可有信心剿灭贼寇么?”

钱伍林本是钱氏子侄,钱松与李熊费尽心机,才将御林军统领这么重要的官职夺到手中,委派他担任,现在更是给了他一个立功升官的大好机会,不由大喜,拜倒叩首道:“皇后放心,末将必不负圣望,斩了所有贼寇的首级,拿回来回报皇上!”

周皇后微微皱眉,沉吟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你们先起来说话。”

李小民站起身来,大着胆子偷看帘后那窈窕佳人,却只能看到皇后礼服掩盖下的性感娇躯散发诱人的气息,其他的都看不清楚,不由微微惋惜。

扭头看看钱伍林铁塔般的身躯,满怀敌意的眼神,李小民微微一笑,向上躬身道:“娘娘,小人愿与钱将军比武定输赢,若是小人败了,自愿俯首认输,这出征重任,小人也无颜去领了,愿让与钱将军,恭祝他早日奏凯而还。”

钱伍林一怔,想不到这身子瘦弱的小太监竟敢跟自己叫板,不由正中下怀。虽是胜之不武,也大声回道:“皇后,末将愿与这小太监比武定胜负,谁赢的,谁就挂印南征!”

钱松一派的官员,闻声大喜,他们素知钱伍林骁勇,能力敌千军,单以身材而论,就足以压死这个不自量力的小太监,当下纷纷附和,道是比武较技,本是选帅良方。

秦援部下武将,也都大感兴趣。看得这小太监如此有胆量,敢向那魁梧的御林军统领挑战,不由兴奋起来,在一旁煽风点火,只想看一场比武夺帅的好戏。

周泰这一边,却都住口不言。周泰手捻白须,凝神看向李小民,心中思量,既然他肯这般说,那是必有胜算。而且他身怀仙术,到时或有奇技获胜,也未可知,当下点头同意道:“比武夺帅,此事可行,请皇后娘娘下旨,移驾演武场,令二将当场比武,以定高下。”

周皇后点头应允道:“也好。摆驾,去演武场!”

文武百官,侍卫兵卒,护拥着凤辇,浩浩荡荡地来到演武场边。自有人牵过战马,奉上弓箭,让二位将军比赛射箭。

钱伍林弓马嫺熟,哪会害怕和一个太监比试,只是心中鄙夷,自己和一个太监比箭,倒弱了自己的名头!

他飞身上马,打马飞驰,手拉雕弓如满月,但见利箭破空而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远远落向演武场中心的靶子。

这一箭,正中红心。靶子旁边的鼓吏狠命敲起大鼓,有士兵大声高喊道:“钱将军箭,正中红心!”

钱伍林精神抖擞,拍马在演武场边来回宾士,手中箭无虚发,一箭箭射在红心之上,一连十箭,俱无落空,在演武场中央排列的十个靶子中心排成一行,看上去煞是惊人。

演武场边,欢声雷动。跟随钱伍林来的御林军官兵大声叫好,钱松一系的官员也欢笑连声,举目看着李小民,只想看看这小太监有什么翻天的本领,能比钱伍林射得更好。

这个时候,李小民却是一点信心都没有。这些天,他只顾锻炼武技仙法,要不然就是在秦援、辰妃、萧淑妃和几个公主宫女身上修炼仙力,哪练过射箭。可是这么多人都在看着,虽然是心下怯场,也只得硬着头皮拍马而出,从箭囊中拈出一枝箭来,搭在弓上拉满,远远望向靶子,射了出去。

箭一射出,李小民立时便知不妙。这一箭,却射得有些高了。若按常理推算,只怕多半会脱靶。

李小民红着脸,等着出丑,忽然眼中红影一闪,却见一个窈窕身影,自自己怀中蹿出,身形如闪电般,追逐那利箭而去,不是月娘,却又是谁?

李小民精神一振,看着月娘闪电般地追上箭矢,纤手轻拨箭头,那箭立时微微下垂,在月娘不断地引导下,轰然射在靶心,将钱伍林原来钉在那里的箭枝从中射为两段。

场外,欢声雷动。跟随他前来呐喊助威的镇邪军将士都放声呼喊欢庆,深觉面上有光。

有了月娘帮忙,李小民心中大定,昂然坐在马上坐在马上,手持雕弓,微微一笑,尽显潇洒少年本色。

他的手,稳定地拉开雕弓,长箭搭在弦上,李小民瞧准目标,轻轻一松手,将第二枝箭射了出去。

月娘早已飞回他的身边,随箭飞出,在空中不断地伸手拨动箭矢,让箭朝向正确的方向飞去。

这一箭,不出所料,亦是正中红心,将牢牢钉在上面的旧箭,一劈为二,掉落靶下。

有了这两箭垫底,李小民彻底放下心来,开始拍马飞驰,在马上做出各种花哨动作,什么海底捞月、反身射箭,甚至镫里藏身也做了出来。虽然各箭之间射速不是很快,却都能顺利地射到靶上,将前面钱伍林射出的十箭,尽都射断落下。

校场外,众军已经欢呼得嗓子都哑了。便是文武百官亦复骇然,这少年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本领。难道他在宫里除了服侍主子,每天都要抽空躲起来练箭么?

月娘在空中飞来飞去,累得香汗淋漓,灵力消耗不少,不由白眼相加,娇嗔地瞪着这位只顾耍帅的主人。

李小民射完十箭,手在空中虚挥,在别人看不到的情况下拍了拍她的青丝云鬓,顺手摸摸酥胸,笑着拍马而回,来到凤辇之前,下马拜倒,微笑道:“臣已射完了,下一场如何比试,请娘娘示下!”

周皇后欣然微笑,轻启朱唇,淡然道:“你可去选了称手兵刃,与钱将军比试马上功夫!”

李小民叩头领命,上马去挑选兵刃。

十八般兵器,他也都学过的,与两位鬼将军也切磋了许多场。此次出战,选什么兵刃,倒是颇有些费思量。

远眺演武场上,钱伍林已经手执常用的大刀,横刀立马,在场中等候。满脸凶光杀气,似欲择人而噬一般。

李小民见他用了刀,自己就不想再选一样的,看看自己现在一身白色战袍,便拍马去兵器架上,取了一杆亮银枪来,在空中抖个枪花,只觉甚是称手,便拍马挺枪驰向演武场,来到钱伍林面前,拱手笑道:“钱将军,小将前来讨教,还望将军手下留情!”

身披黑色甲胄的钱伍林哼了一声,对这太监出身的将领充满鄙夷,刚才比箭算是输了一阵,让他大为羞恼,也懒得跟他废话,挥手举刀,狠狠一刀便劈了下来。

李小民见他刀势沉猛,立即举枪相迎,刀枪相交,发出一声大响,两股大力一撞,二人在马上俱是一晃,随即纵马闪开,凝神面对着敌人。

李小民还好些,这样的力气,比之两位鬼将军要差得远,刚才也就是出于不意,没有使上全力,才与钱伍林平分秋色。

钱伍林却是心中大惊,刚才自己那一刀的力道,沉猛至极,就是御林军中悍将,也难以接下,这小太监身子单薄,竟然能挡住自己含愤一击,看来他的本领,也不可小觑了。

心中存了戒心,钱伍林轻敌之心尽去,举起大刀,一刀刀向李小民劈来。李小民却是从容应付,只使了三四分力,便尽数将大刀挡开,偶尔反击一两枪,亦能让钱伍林手忙脚乱,疲于应对。

钱伍林越战越是心惊,心知遇到了劲敌,这瘦弱俊秀如女子的小太监,却比自己平生遇到的猛将更为棘手,只怕今日要在此落败,丢了颜面事小,若坏了相爷大事,如何向他交待?

情急之下,钱伍林使出浑身解数,大刀片漫天狂挥,刀光闪闪,将李小民卷入其中。李小民斗得性起,银枪刺出,如白龙出洞,与大刀的刀光纠缠在一起,钱伍林虽然刀势沉猛,却也压不过他的枪法去。

演武场边,百官众军,俱都看得呆了。只见场上两员将官,各使本领,刀刃枪尖,寒光漫天,将二将笼罩其中。最后已渐渐看不清二将的招数,只见寒气森森,逼人眼目。只有一白一黑两员大将,在寒光中呐喊呼喝,猛烈交手,杀气盈天,看得人惊心动魄。

陡然间,演武场上发出一声轰响,但见那柄沉重至极的大刀凌空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落在十余步外,刀刃重重插在地面之中,刀柄在空中不断晃动,发出低沉的鸣响。

再看二将,已经停手,那身披白色战袍的俊秀少年,手执亮银枪,枪尖寒光闪闪,抵住黑甲将军的咽喉,显然已经获胜。

钱伍林满面涨红,羞怒交加,一双暴眼狠狠瞪着李小民,恨不能将他撕成碎片。只是自己现在命悬人手,虽然是狂怒不已,也不敢造次。

李小民缓缓收回长枪,挂在马颈上,含笑拱手道:“钱将军,承让了!”

钱伍林哼了一声,无颜回答,听得场边欢呼声响起,都是李小民部下的军兵。回头看着自己部下将士惊骇颓然的表情,钱伍林羞得无地自容,只恨不能在地上找一条缝,钻进去躲起来。

周皇后看得欣喜,点头微笑道:“小民子果然勇武,不枉本宫对他一番栽培。既然胜负已分,就让李小民挂印出征吧!”

钱松在一旁闻听,心中不服。今天这事,明显是周皇后与周泰一派,仗势欺人,不让大将出征,反倒派了一个小太监出战,说到哪里,都说不过去,当下据理力争,道是李小民未曾经过战阵,陡率大军,只怕会误了战机,耽误国家大事。

周泰见李小民获胜,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哪容得他这般狡辩,当下与他争论起来。二人唇枪舌剑,争执不下,引得他们两派的官员,也纷纷加入了争吵之中。

周皇后看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只得将目光落向秦援,询问道:“秦老将军,据卿之意,该当派谁出征?”

周秦两家,现在走得较近,只因李熊已经搭上了阴山派,这让深知仙家威力的两家都感觉到了威胁,因此不得不暂时联手,共抗钱氏。现在秦援部下大将都不在金陵,按理来讲,秦援非得卖个人情给周氏不可。何况李小民虽是最近深受周皇后栽培,已隐然算是周泰一派,算起来还是秦援的外孙女的干弟弟,他若得了兵权,对秦氏一脉也有好处。

秦援踏上一步,躬身拱手,沉声道:“既然娘娘问起老臣,臣只好举贤不避亲了:臣保举一人,乃是当朝贵妃秦氏,虽是女儿之身,却自幼随军出征,身经多次大战,腹中韬略,比之老臣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且武艺精熟,不下军中大将,十几年前,曾在老臣面前亲自与敌将拼杀,斩杀敌将于马下。若由她统兵,定可一举破敌,扫平贼寇!”

旁边两派官员正眼巴巴地等着他出来说话,想不到他竟然另推自己女儿出战,都不由大为惊讶。

说起来女将出战之风,在南唐也是由来已久。当年第一任唐皇李知浩的夫人,亦是出身武将世家,当上皇后之后,常主持政务。曾有大将不服女子主政,拥兵造反,当时李知浩有病在身,无法出征,他的皇后竟然亲自率军出征,斩了叛将首级回来,让李知浩惊喜赞叹,道是一代女英豪,足令男子汗颜。从那之后,南唐女子的地位就高了许多,至少在皇家,女子也是深受重视,皇后妃嫔统兵出战、扫平叛匪之事,在三百年内,也有过几次。比之别国,要差异许多了。

这一次,秦援推荐自己女儿出战,也不算太过骇人听闻。那些武将都兴奋起来,虽然自己没有统兵出战的资格和能力,但是能推举自己这一派的贵妃出战,也是一件好事,都在一旁鼓噪起来,拼命地替秦贵妃说好话,另两派的官员自也不服,当下三派吵成一团,几乎听不清谁说的是什么。

周皇后微蹙娥眉,轻抬玉手,凤辇边侍候的大太监会意,大声道:“禁声!皇后娘娘在此,不可惊扰了凤驾!”

众官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归于平静,举目看向周皇后,等待着她的裁决。

周皇后微微沉吟,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可过于偏袒小民子,便淡然道:“既然秦老将军举荐,便命秦贵妃挂印出征,由李将军担任副帅,率镇邪军,充为前锋好了。”

周泰在一旁看了,与周皇后对视一眼,心下明了:小民子虽然武艺仙法俱都出众,但终究年轻难以服众,只恨自己这边没有什么杰出的军事人才,若能拉拢到小民子,可为强援。尤其是他在仙法上的造诣,对本方十分重要,能否夺到兵权,倒在其次了。不如就派秦援的女儿挂帅出征,卖个面子给秦援,两家联手,共抗钱氏与他们身后的修真道门。小民子见了这般情景,也不能不感激周皇后的知遇之恩,如此安排,也算得上称心如意了。

周泰打定主意,向上躬身拱手,称:“皇后所言极是,臣无异议。”

他那一派的官员,与武将们一起,同声称颂,道是皇后断事公平合理,众人都心服口服。

钱松见此情景,知道两家联手,自己暂时是讨不了好去,也只有咬牙忍耐,面上却是一派笑容,低头表示自己愿听从皇后的安排。

如此一来,李小民便成了南征平乱大军的副帅,虽然未得到主帅之位,可是初入军中,便能当此大任,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永州城上,戒备森严。数万叛军将整个城池守得铁桶般森严,一心要挡住朝廷来征讨的大军,等待援军到来。

上个月,一直率部下盘踞在蟠山湖的匪首宋大江,率军突袭,大举进攻永州城。城外百姓,本就被贪官酷吏压榨得喘不过气来,纷纷揭竿而起,从贼造反,与贼军一同攻打永州城。

镇守永州的守将,虽然贪婪残酷,打仗却是一把好手,部下军兵抢劫百姓从不含糊,打仗也不肯示弱,与宋大江一场火拼,趁虚偷袭,连夜斩杀了宋大江,却被他部下副将林魁率援军一阵狠杀,当场砍死永州守将,杀散守兵,夺了永州城。

宋大江既死,部下各路头领群龙无首,相互争夺首领之位,无心进取。因此才给了大唐朝廷喘息之机,派出讨贼大军,前来平乱。

见大敌当前,众头领也不敢再争夺权位,俱奉宋大江的遗孀洪三娘为主,号称大顺朝,同心协力,准备共抗朝廷大军。

洪三娘此时在南方招揽兵马,正在率军向永州而来。永州城,现在是由贼首林魁占据,手下十万兵丁,大半都是刚聚拢来的流民,进了城之后,不说别的,先轰轰烈烈地抢他娘一场再说。城中富户,都被抢得干干净净,连同妻女都被拉去做了军妓,男子自然是杀头了事,免得他们再想什么报仇大计。

新来从军的流民,见老兵们抢得畅快,也不由眼馋,便去把永州城中稍微有点家底的人家,都去抢了一遍,自然也捞了不少好处,倒让那些被抢人家,死的死,逃的逃,女子也都被抓去奸而后卖,让新来投军的流民也赚了个心满意足。

城中街上,到处都是尸体横积,还是林魁嫌看着不好看,还怕有了瘟疫,就命人拉去城外掩埋。埋的士兵也懒得动手,随便挖了个万人坑,将尸体向里面一填,上面盖点土,就算了事。

永州城经此一劫,一片凄凉景象。城外百姓,却都纷纷往永州而来,只因在自己家乡也是被贪官污吏逼得活不下去,若来投贼,还可有顿饱饭吃。而大顺军虽然抢掠平民,却不抢穷人,只因穷人就是抢也抢不出什么东西来。所以那些穷人都抢着来投军,那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抢劫富户了。

永州城戒备森严,紧张了数日,终于得到消息,听闻朝廷大军由大将秦援之女,当朝秦贵妃率领,共起十余万众,正在由各处调集,向永州行来。

而秦贵妃本人,率领朝中精锐军队共五万人,自金陵南下,渐渐逼向永州。只待各州调来讨贼的兵马聚齐,便要发动攻击。

听到这个消息,永州城中大顺军内部,发生了激烈的争论。

以朱演达为首的大将一力主张,要趁着敌军未曾聚拢之时,挥军北上,迎击秦贵妃所率主力。想她一介女流之辈,能有什么见识,若能一举击溃敌军,擒杀秦贵妃,朝廷各路兵马,定然惊慌失措,而大顺军的士气威望,亦能大增,将来挥军北上夺取金陵,亦非难事。

而另一派却是由林魁的亲信将领洪北通为首,坚持秦贵妃本是名将秦援之女,虽然名声不着,终究是将门虎女,不可轻视。既然被朝廷命为统帅,必有过人之能,茂然率军北上迎击,若有败绩,反而乱了军心。不如坚守永州,只待洪三娘援军一到,便可里应外合,一举攻破敌军。

两派终日争吵,林魁也委决不下。最后定了个主意:给朱演达三万人马,前往迎击秦贵妃的精锐部队,剩下的人,坚守永州,以待后援。

朱演达倒也不嫌人马少,反正他带去的有一小半都是精锐,反倒是留在永州的七万士兵大都是新招来的,没什么战斗力。当下里斗志昂扬,率军北上,一心一意只想击破敌军,最好还能逮住秦贵妃奸个痛快,让自己这穷苦人出身的泥腿子也能尝到皇妃尊贵玉体的滋味。

朝廷大军缓缓南下,李小民骑着雪白骏马,率军走在最前面的位置,看着道旁村庄里一片狼籍,百姓们躲在庄中,用惊慌恐惧的目光看着自己这支军队,不由心中暗叹。

自己这支军,并不是第一支到此的部队。那些大顺军已经到了这一带,先把这里抢了一遍,然后因听说朝廷派军南征,因此缩回永州,把这一带留给了官军。

在自己未来之前,已经有一两股官军经过,把这一带又抢了一遍。自己部下虽然被严令不得抢掠,但是后面来的部队归秦贵妃统属,不听自己号令,只怕还是要按照传统,先抢个痛快再说。

虽然看着那些百姓可怜,李小民也不打算去向秦贵妃进言,要她约束部下。她初做统帅,什么事都不熟悉,底下官兵也未必心服女人的领导,自己再给她添麻烦,也说不过去。何况她的命令,士兵们不一定喜欢,若强行禁止士兵抢掠,必然降低士气,说不定还会激起兵变,那时麻烦就大了。

看着田野上百姓们惊慌逃散,想着前方大顺军的抵抗,李小民心里暗叹,自己在这个时代,倒成了镇压农民起义的刽子手了。

当初听到宋大江造反之名,先把李小民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宋朝的宋江起义重演了。仔细思考了好一阵才明白,这个世界与自己的世界不一样,这次起义明显不是那一次,不过有才能的人,在哪个世界都会露出头角,而这些参加起义的大将,有没有原来那个世界有过名气的人,他就无法确定了。

想起从前的农民起义,李小民心里就有点困惑。为什么象矮脚虎王英这样捉住无辜路人割心掏肝,吃人心下酒的恶魔贼寇,也被称为是农民起义军,正义的代表?张献忠杀人如麻,无数无辜百姓都被残杀,川中人民为之一空,为什么历史上讳莫如深,不置一词,反而将他与李自成齐名,成为一个伟大正义的英雄?这么明显的不合道理,那些地位崇高的文学评论家和史学家怎么能堂而皇之地说出来,难道个个脑子都坏掉了吗?

这个疑惑,在李小民小时候无法解答,到了大些,才渐渐明白,那些权威的脑子没有坏,坏掉的是良心。为了荣华富贵和身家性命,一点文人和史家的良知都不敢留下,满口都是明目张胆的谎言,反正他们也知道,没有人胆敢反驳他们这些定鼎之言的。

在从前,年轻气盛的李小民自以为受了这些权威的愚弄,大为愤怒,一直以为这些人是天生的厚颜无耻,非人非类,不说谎话就活不下去。再往后,李小民经事渐多,渐渐学会了宽容,对事物的看法改变了许多,想想这些人活着也不容易,若有一句话说得不对,被人误以为批评造反军队的言论是借题发挥,攻击农民起义,甚至是影射造反起家的朝廷,只怕会祸及满门。哪怕是为了自己家里的老小,也不得不说些违心之言,不管这些话是多么明显的可笑虚伪,也只有闭着眼睛说出来。

更何况,中国文人的气节,早已断了。自方孝儒被诛十族之后,李小民再也没听说过有什么有骨气的史官。而满清三百年统治,文字狱无数,将中国文人的气节,自根子里彻底铲除。偶尔有一两个返祖的文人史家,也在刚一冒头时,便被当头一棒,迅疾轰杀。

因此上,在李小民从前的世界,莫名其妙的言论铺天盖地,任何明显不合情理的权威定论,都被端着泥饭碗的教书匠们拿去灌输给孩子,不管孩子心里有多少疑惑不解,也无人给他们解答。

现在,李小民率军南征,心里却在苦笑,自己现在的行为,只怕会在千年之后,被人说成是残酷镇压正义的农民运动,象曹操、刘备镇压黄巾一样,成为后世史学家诟病的污点。

不过,李小民又扬眉一笑:千年之后一小撮无耻文人的叫嚣,又有谁去理会!纵然他们能将这些对自己不利的言论流传数十年,几世之后,这些人的言论和他们本身也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无人理睬。反倒是自己东征西讨的功绩,会流传千载,为后人万古传诵。就象成吉思汗杀人上亿,种族灭绝的行为干了一辈子,足以让希特勒俯首拜为祖先,还不是被后人顶礼膜拜,尊为古往今来最伟大的英雄之一?

不过,这得有一个前提:受人称颂的帝王、将领,得能够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才行。至少也要象岳飞、诸葛亮一样,在合适的时机死去,让后人万古赞叹,为他们的壮志未酬而扼腕叹息不已。

想到这里,李小民回身大声下令,要部下们打起精神来,一旦攻下永州,夺了贼寇抢来的财物,封赏定然十分丰厚!

有了美好前景的吸引,士兵们果然精神倍增,走起路来也有了劲头。当天晚上,就赶过了三个郡县的属地,在野地里扎营歇宿。

前面的探马逐渐来回报,道是朱演达率三万精兵,已出永州,北上迎击朝廷大军。而他的先锋官,名唤陈明,率三千军走在最前面,距此已不足百里。

李小民部下,也有三千军马,除了镇邪军原来的一千人,秦贵妃又拨给他两千士兵,供他调度。

既然是大军的副帅兼先锋官,李小民自然不能弱了气势,因此定下主意,明天一定要初战告捷,以提高士气,并在秦贵妃面前好好露一下脸。

一想起秦贵妃那性感高挑,充满了女性成熟魅力的诱人身材,李小民就止不住身上发热,只可惜她率大军在后面十几里外,不然深夜跑去偷窥,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军中没有女子,仅有的女兵还在后面的大军中,负责服侍保护秦贵妃,同时负有监督她的职责,免得她和士兵将领在一起,擦出什么火花来,有损皇家威严。李小民被心中对秦贵妃的渴望弄得心底火热,没有办法,只得召出月娘,把这美貌女鬼抱到榻上云雨起来,同时在帐中布下禁制,免得被士兵们听到,眼馋心热,再跑到民家去干出些掳拐民女的勾当来。

第二天,大军拔寨起程。李小民有仙术垫底,虽然夜里没睡多久,精神还是好得不象话,拍马前行,率军一路向南行去。

正午时分,大军在路上遇到了陈明率领的军队。两军相会,倒不急着攻击,各自扎营造饭,只待吃饱了饭,再行交战。

吃完饭后,李小民寻思着找些事情来消化消化食,便拍马提枪,率军出了营门,在阵前讨敌骂阵。

陈明早听说敌军的先锋官是个太监,心里充满了鄙夷不屑,对腐朽的朝廷轻视不已。现在一听说这个太监居然有胆量率军在前面骂阵,不由好气又好笑,也提起宣花巨斧,率军出营,去会一会这个不知死活的太监。

来到阵前,举目前望,却见两军阵上,一员小将面目清秀,身穿银盔银甲,手提一枝长大锋利的亮银枪,跨下白龙雄驹,浑身上下一根杂毛都没有,却是一匹难得的好马。那将虽然年纪不大,却已有一股清朗气势,眉宇间隐有杀气浮现,横枪立马,站在两军阵前,那一股沉稳气势,颇有名将之风。

陈明看得惊讶,想不到这太监是个如此年轻的少年,而且似乎也不弱,当下收起轻视之心,举手指着李小民,大喝道:“前面何人,报上名来!”

李小民昂首挺胸,放声大喝道:“吾乃大唐讨贼军副帅、先锋官李小民是也!尔是何人,通名受死!”

陈明冷笑道:“吾乃大顺军先锋官陈明,你既然敢来,可敢与我在阵上单打独斗么?”

李小民一听,正合心意,也不多说,拍马向前疾驰,挺枪直取陈明。

陈明一见,也颇为欣赏他的胆量,挥动大斧,拍马冲出,胯下骏马奔跑迅速,不多时便冲到李小民面前,挥起巨斧,狠狠向李小民头上劈去。

李小民举枪上迎,当的一声巨响,宣花巨斧被枪尖挑开,滑向一旁。

二马交错而过,李小民回目斜视陈明,心中好笑,这般武艺也敢来阵上讨战,比之自己部下优秀的卫兵,还要差上好多。

他与陈明打马盘旋,战在一处。亮银枪东挡西杀,将自己团团护住,也不进攻,只是耐心看着陈明的斧法,看看他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

陈明见他不进攻,只道他是怕了自己,宣花巨斧更是舞得虎虎生风,斧势漫天,当时便将李小民笼罩在里面。

他部下兵丁见了,只道将军将敌将杀得没有还手之力,不由大喜,都纷纷欢呼雀跃起来。呐喊之声,响彻旷野。

北面,李小民部下军兵却是一片沉默,担心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位太监首领,只怕他被敌人所杀,那时自己的性命,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了。

与陈明缠斗一阵,李小民见他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心中微感失望,也不再与他纠缠,大吼一声:“贼将受死!”

亮银枪如毒龙出洞,暴烈刺出。陈明正舞宣花巨斧舞得高兴,忽然见这一枪势头猛烈,难以抵挡,不由大惊,慌忙回斧劈去。

斧刃重重斩在枪尖上,李小民却是双膀用力,大吼一声,硬生生将宣花巨斧挡开,挺枪疾刺,重重刺在陈明胸前。

锋利的枪尖迅疾将陈明的护胸甲刺破,轰然刺透胸骨、内脏,直达后背,”噗”地一声,自后心刺透出来。

陈明的脸上,现出不敢置信的痛苦神色,手中一松,远远地将宣花巨斧丢了开去,重重摔落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眼神,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俊秀少年,想不到自己英雄一世,竟然死在太监之手!

李小民用力拔枪,鲜血顺着拔出胸膛的枪尖,箭射而出,将马前地面,染得一片殷红。

大顺军兵,陡见此变,不由个个胆战心惊,呆呆地看着陈明的尸体缓缓自马上跌落,整个军队,鸦雀无声。

另一边,沉默许久的朝廷大军,却是人人兴高采烈,放声狂呼,欢呼声震耳欲聋,雀跃起来的人群,让北方的军队看起来便象欢乐的海洋。

李小民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地面上那还在挣扎抽搐的肉体,强忍着恶心,挥动鲜血淋漓的长枪,大声怒吼道:“尔等若肯归降,还可保住性命。不然的话,陈明便是你们的榜样!”

染血的枪尖,在空中狠狠一甩,寒光闪烁,直指南方叛军。

后面的副将见主将的动作,慌忙下令:“擂鼓,进攻!”

轰隆隆的战鼓声骤然响起,三千士卒,个个争先,挥动着锋利的刀枪,疯狂地向已经消失了战意的大顺军冲去。

未曾等他们冲到面前,已经有精乖的士兵从大顺军中悄悄溜走。待得朝廷大军如狼似虎般冲杀到大顺军前,白刃相接之时,大顺军兵,更是胆战心惊,只勉强抵挡了一阵,便被狂冲而来的骑兵将战阵彻底冲溃,看着狂野呐喊、挥刀杀来的敌军,再也抵挡的能力,漫野奔逃。

李小民骑马立于阵上,看着自己的部下四处追杀敌军,心中渐感欣慰。

经过自己的残酷训练,这一千镇邪军将士已经是百炼精兵,奔跑的速度和耐力、战斗的技巧已经远远超出了别的军队。而那两千新兵在他们的带动下,也发挥出了超常的实力,追杀贼兵,毫不手软。而贼军果然是乌合之众,只不过死了一个主将,就再无战斗意志,光想着逃跑保住性命,只能任由自己的部下驱赶宰割了。

李小民部下镇邪军中,有三百骑兵,是他咬牙掏出大批军费买来战马,又让士兵们训练了许久才锻炼出来的。此时在追逐战中,发挥出了强大的作用,从后面催马追上敌军,奋力挥刀,将他们狠狠砍倒在地,口中还按着李小民的吩咐,大声喊着:“降者不杀!”之类的话。

听到这样的喊声和背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心胆俱裂的逃兵们不得不跪在地上,浑身战栗地以头触地,只求免死,随即便听到骑兵自身边狂驰而过,去追杀前面不肯投降的溃兵,而朝廷军队的步兵又赶过来,将降兵绳捆索绑,赶到一处看押起来。

看着到处惨烈厮杀的战场,李小民心中暗叹,从前看到的里面,只管描绘战争的恢宏壮烈,却未曾将这般血腥残酷的一面写出来。陡见满目血腥残杀人类的情状,还是让李小民心中不畅,也无心再进兵,只让士兵们扎营于此,以待后面大军到来,再合兵前进。

当第二天上午,秦贵妃率领五万大军来到战场时,战事已毕,连同战场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有尚未及掩埋的敌军尸首,遍野堆积,大顺军新赶制的旗帜,已破烂不堪,到处扔在战场之上。天空中,乌鸦到处飞来飞去,发出凄厉的鸣叫声,展现在惊讶的朝廷大军将士眼前的,是一片战后的血腥凄凉景象。

中军帐中,顶盔披甲的秦贵妃满面笑容,伸手抚摸着李小民的头,高兴地赞扬道:“好孩子,不枉我一番栽培之意,向皇后娘娘推荐你,现在你果然立了大功,初战便斩了敌将首级,用这么小的伤亡,消灭了敌军前锋部队,让我军士气大振,干得不错!”

李小民低着头,乖乖地站在这身材高挑的美女面前,一边感觉着玉手在头上抚摸的温暖触感,一边偷偷抬头,偷看这女将笑靥如花,不由心中发痒,嗅着她身上如兰似麝的香气,更是神魂飘荡,不知所之。

此刻,大军统帅秦贵妃身上穿着富丽堂黄的黄金色盔甲,闪闪散发着金光,更显得她英姿飒爽,一股威武雄壮之气,蓬勃而出,让早就对她动心的李小民,面对着这英武美貌的女将,不由为之心折。

中军帐中,倒没有别的将领,只有几个负责服侍秦贵妃的女兵,看着刚立了大功的先锋官、副帅李大人象个乖孩子一样,低头站在主帅面前,任由她抚摸头部,不由掩口娇笑,对这一对主帅、副手之间少见的亲密关系惊讶不已。

秦贵妃的手,从李小民的头上拿下来,一直摸到脸上,抚摸着他雪白晶莹白晶莹的肌肤,惊叹道:“你的皮肤怎么还是这么好,就象不怕风吹日晒似的,是怎么做到的?”

被玉手摸在脸上,李小民心中一荡,忙恭声道:“回禀娘娘,小人自幼苦练仙法,最近微有小成,因此皮肤变得好了一点。”

秦贵妃娇笑道:“要叫元帅,不要叫娘娘了。既然你的仙术这么管用,以后有空的时候,就教教本帅吧。”

李小民笑道:“是,元帅,末将明白。以后有了机会,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帮助元帅练习仙术。”

在他心里,却在暗笑道:“不用你说,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跟你苦练那阴阳双修之法,虽然仙术修炼,是我得益最多,可是你也能得到不少好处。就象萧淑妃,从嫁给我之后,跟我睡了这么久,现在越来越年轻,娇嫩玉肤也好得不成话,简直比我皮肤还要好得多。现在你的皮肤已经是很好了,只要你多跟我做几次,保证你的皮肤能好得更多!”

秦贵妃看他含笑点头,心中欢喜,哪里想得到他心中的龌龊念头,只顾点头微笑,看着这俊秀能干的男孩,心里越看越爱,不由想道:“若是我再年轻十几岁,还没有出嫁,跟父亲出征时,在军中遇到了这样的少年,只怕也会忍不住要动心呢!”

想到这里,她心中忽然一惊:“我怎么可以动这样的心思!我的女儿,都已经比他还要大了!”

她慌忙将脸扭向一边,不敢多看这俊秀英武的少年,生怕惹起什么不好的想法,努力喘息几下,沉声道:“好了,传我命令,召各营统领,入帐议事!”

女兵们忙出帐去传令,不多时,众将聚齐一堂,各着戎装,向上躬身拱手,恭声道:“末将拜见元帅!”

秦贵妃端坐帅位之上,面色冷峻,柳眉一挑,不怒而威,看得李小民暗暗佩服:“果然是将门虎女,名门之后,单是在那里一坐,就有元帅的气质,也难怪这些秦氏一系的将领们都对她敬服了。”

秦贵妃面沉似水,目射寒光,扫过下面一排排的将领,沉声道:“贼将朱演达,已率三万贼兵,自永州出发,向我军迎来。你们说,该当如何应对?”

一员将领踏上一步,拱手道:“元帅!敌军先锋陈明被我军副帅李将军斩杀,必然会导致士兵恐惧;而我军士气正盛,军心可用,当前往迎击,一举击破敌军,再兵发永州,斩了林魁,收复永州城!”

众将都被李小民的初战告捷的消息鼓舞,纷纷上前支援他的建议。虽有老成持重之将,希望能多呆几天,等到各州县调来的援兵到达再以优势兵力击破敌军,却很快便被纷纷请战的声音淹没,没有几个将领支持这样持重的提议。

秦贵妃目光扫视众将,又落到李小民身上,努力保持玉容波澜不变,温声道:“李副帅,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李小民踏上一步,躬身拱手,肃容道:“启禀元帅,据末将在阵前看,敌军不过是一群乌合贼众,未曾受过什么训练,不过是从贼造反,想要趁乱抢些财物的。主将一死,立即军心大乱,四散溃逃。似这等乌合之众,哪堪我大军一击。请元帅再勿迟疑,只管提兵相攻,末将愿为元帅在阵前斩杀朱演达,来报答元帅天高地厚之恩!”

秦贵妃微笑点头,沉声道:“既然诸位将军都如此说,那便立即起程,去攻破贼军!”

她的玉手抬了起来,坚定地指向帐门外,正南方向。阳光从帐外射了进来,照在她的脸上,这女将绝代风华的美貌容颜,熠熠生辉。

荒野之上,两军各立营寨,相互对峙,战场上风声呼啸,一片萧杀情状。

在战场中央,一员身材高挑的美貌女将骑着一匹火红色的战马,孤身勒马而立,手提一柄沉重锋利的大刀,头戴战盔,身披金色战甲,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放射着金光。一股凝重暴烈的杀气,自她身上散发出来,让对面的贼兵,俱都看得惊怕不已。

在她身后数十步外,一员银盔银甲的小将勒马挺枪,正在命令身边上百士卒大声呼喊,辱骂前方的贼将朱演达,逼他快点出战,不要在众军面前做出胆小如鼠的模样。

正在挨骂的朱演达,此时骑着战马,率军立于自己营前,面色铁青,又恨又怒地瞪着前方的女将,转头向手下问道:“陈明是死在谁的手里的?”

他手下一个将领,名唤韩松的,揪过上次大战后逃回的败兵,大声追问。那些败兵都用手指着秦贵妃身后的李小民,答道:“就是那个小太监,骑着白马的那个!”

朱演达冷冷哼了一声,怒道:“陈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会死在一个太监手里!来人,去把那个太监给我抓来杀了!”

身边一员武将,拍马上前,躬身道:“将军,末将愿出战,杀了那个太监,抓了秦贵妃回来,献与元帅!”

朱演达转头一看,见是自己的心腹爱将吴平,笑道:“亏你有心,去吧,尽量不要伤到那边的美人儿!”

在朱演达身边,韩松忍不住大笑道:“吴平你真得小心点,若伤到了秦贵妃,只怕元帅会心疼呢!”

旁边的贼将们一阵大笑,都在污言秽语,辱及秦贵妃和她母亲、女儿,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如果逮到她,大家该怎么一个轮法。

朱演达新近起兵,和这些部下相处,倒也没什么架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插口说些笑话,也算得上是与众同乐。幸好秦贵妃离得远,还未曾听见,不然只怕还未交手,便要先气得吐血三升。

吴平拍马出阵,手执一杆沉重的狼牙棒,挥棒指向秦贵妃,喝道:“那边的女人退远些,先叫那个太监出来,让爷爷斩了这不男不女的狗太监,再来疼疼你!”

这边两个元帅,都气得面红耳赤。秦贵妃拍马而出,挥刀直取吴平,便要斩了这胆敢口舌轻薄的恶徒,战马未曾赶到吴平面前,便听弓弦响起,吴平一声惨叫,翻身落马,一头撞落尘埃,挣扎惨嚎,胸前却有一枝雕翎探出,箭尖深达肺腑,已是致命之伤。

秦贵妃回过头,瞪了李小民一眼,知道是他气不过这贼将辱及自己,才发箭射杀了吴平。虽然看吴平已倒在马下,可是未曾亲手杀了这恶徒,还是心中郁闷。

那一边,朱演达看得大惊,部下将士已经大声鼓噪,痛斥李小民不该暗箭伤人,非是名将风范。

李小民收弓冷笑,得意洋洋,看着那渐渐死挺在地上的吴平,心里狠狠地道:“敢骂老子不男不女狗太监?哼,先杀了你给猴看,看谁还敢这么说我!”

秦贵妃挥手示意,要他率人退后,不要再插手自己与敌将的单挑,免得打扰自己杀敌的兴致。李小民见帅令已下,不敢违背,便带着大批士兵退后,顺便教给他们几句新词,用来栽在朱演达的头上。

朱演达听着远处传来的辱骂之声,果然气得火星乱冒,当场便要拍马冲出,与那狗太监拼命。旁边韩松却拦住他,大声道:“割鸡焉用牛刀!元帅暂且冷眼旁观,待末将去抓了那女人,宰了太监!”

他挥动一根熟铜棍,催马冲出,指着李小民大叫道:“狗太监,可敢明刀明枪地与大爷斗上一场么?”

秦贵妃却早就急得手痒,拍马冲到他面前,挥刀便斩。韩松慌忙举棍挡开,只听轰然大响,两膀被震得一阵麻木,心中暗惊道:“这女人怎么这么大力气!”

再看秦贵妃手中大刀,却是刀身沉厚,看起来何止四五十斤,让韩松不由悚惊,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大力气的女人。

两军阵前,哪容分心,秦贵妃大声娇叱,挥动大刀狂劈而来,一股凌冽刀气,扑面劈向韩松。

韩松举棍抵挡,二马盘旋,与秦贵妃厮杀在一起。

秦贵妃家学渊源,刀法精熟,再配上她苦练多年练出来的强大力量,一柄大刀围着韩松上下翻飞,寒光闪闪,顿时便将他卷在当中。

几个回合之后,韩松渐渐有些气喘,被秦贵妃瞅个破绽,狠狠一刀劈来,韩松不及抵挡,大叫一声,便被砍于马下,甲胄裂开,鲜血迸流,倒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在北方军队中,欢声雷动。自有小校快步跑过去,割了韩松的首级,提回去高高挂在竹竿上,向南面的大顺军示威。

大顺军中,将士们目瞪口呆,人人面如死灰。两个有名的将领,甫一出战,便接连被杀当场,可谓出师不利。敌方如此勇猛,让本军如何再战下去?

朱演达面色铁青,咬牙向旁边看去,见士气已然低落,若不能赢上一场,只怕此战不利。

远远听得对面喊声传来,尽是辱骂朱演达胆小无能,只会派手下来送死,却不敢与这边的秦元帅亲自决一死战。如此无能之辈,怎么有资格做军队的统帅?士兵们跟着他,只怕终究是难免死路一条。

朱演达被骂得七窍生烟,看看部下也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将,只得自己拍马出战,心中暗道:“韩松一定是不小心失手,这娘们儿虽然刀法不错,终究是个女人,连战两场,定然气力不足。只要我能抓到她,还怕她手下不军心大乱么?”

拍马来到两军阵前,看着面前挺刀立马的女将,酥胸高耸,玉体浮凸,玲珑有致,即使在金甲遮之下,亦能引人遐思无限。

秦贵妃凝视敌将,两道柳眉倒竖,眼中杀气闪烁,淡然道:“来将通名,吾手下不死无名之辈!”

朱演达在恼怒之余,也不禁惊讶于这女子的美貌英武,心中淫念陡起:“这娘们若能抓回去,弄到床上弄起来,那不爽翻天了!”

想到此处,朱演达一摆手中三股托天叉,大笑道:“我乃是大顺军北征一路元帅,朱演达便是!你就是李渔的妃子,秦援的女儿?啧啧啧,果然是前凸后翘,奶子这么大,捏起来一定很爽!”

他这么说,是存心激怒秦贵妃,好让她心浮气躁之下,刀法露出破绽。这一语出口,果然让秦贵妃勃然大怒,玉面通红,大怒道:“油嘴匹夫,吃我一刀!”

大刀迎面劈来,声势如雷,刀势凌厉至极。朱演达吃了一惊,不敢怠慢,慌忙举叉用力挡架,只得当啷一阵大响,叉上铜环,剧烈震动,朱演达两臂也被震得发麻,心中也不由大惊。

秦贵妃狂怒之中,刀法奋力挥开,但见白刃森森,漫天挥舞,卷起狂风阵阵,将朱演达卷入其中。

朱演达大惊失色,一边拼命抵挡秦贵妃如潮的攻势,一边暗自惊骇道:“怎么有这么厉害的女人!只怕林魁亲自来了,也不是她的敌手!”

狂风涌起,风沙漫漫。在满目黄沙之中,两员大将各使出浑身解数,在战场中央奋力厮杀,暴喝娇叱之声,兵刃撞击轰响,尽皆响彻全场,那精妙的招数,狂暴的气势,让两边将士看得目瞪口呆。

战场之中,两员大将猛烈拼杀,渐渐分出了高下。秦贵妃力气既大,招数亦是老父亲授,精妙非常,又在大怒中使出,威力之大,震天撼地,让朱演达渐渐难以抵挡,只叫得一声苦,心下震惊恐惧,难以言谕。

突然间,秦贵妃在狂怒中挥刀击落,终于在左路露出一个破绽。朱演达喜出望外,挥叉挡开,用尽力气,举叉向秦贵妃左胁刺去。他已经不再想着生擒秦贵妃玩弄个痛快,只望能击败她,不至死在她手里,已经是叨天之幸了。

就在这一刹那,他的眼中,忽然看到秦贵妃那美艳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丝讥诮的冷笑!

火红战马狂奔向前,轻松地躲开了朱演达这志在必得的全力一击。秦贵妃眼中杀机陡现,举起大刀,狂劈而下,那狂暴的刀气,让朱演达背上不由迅速感到一股森寒之气,狂涌而来。

他的钢叉,刚刺了一个空,正在拼命收回来挡住那夺命的大刀,锋利的刀刃却已经劈到了背上,霎时便将他斜肩带臂,狠狠劈开,半边身子从马上落了下来,跌落尘埃。

朱演达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身首两分,死于马下。胯下战马也被刀锋扫到,痛嘶一声,大步奔逃,带着他血淋淋的半截身子,落荒逃去了。

看着主帅惨死在战场中央的模样,大顺军兵,俱都吓得浑身战抖,远远望向战场中那美貌女将威风凛凛的身影,眼光中也都充满了惊疑恐惧。

这天姿国色的美女,沐浴在阳光之下,浑身金光灿烂,仿若女战神一般,挥动着鲜血淋漓的大刀,放声断喝道:“朱演达已死,尔等还有谁敢上来交战!”

这一声清厉的吼声,自大顺军头顶隆隆而过,看着以骁勇着称的统帅被当场斩杀,贼军人人面如死灰,再无战心。

李小民在后面压阵,见敌军已呈败象,举枪大吼道:“兄弟们,跟我杀上去,多斩几个贼兵,立功报国!”

他一马当先,拍马狂驰而出。后面各营将领,也不肯怠慢,纷纷率军突出,大军如潮水般,向对面的敌军掩杀过去。

狂猛呼啸而去的朝廷大军,如巨涛拍岸,迅速将敌军的防线冲垮。虽然有贼将率亲军死战,终究还是挡不住一波波的猛烈攻势,纷纷被斩杀当场,三万贼兵,四散奔逃,大多还是跪地投降,做了俘虏。

在大军的后方,秦贵妃居中调度,井井有条。在她的分派下,旗号招展,各支军队的将领看着打出的旗号,分进合击,四面追杀堵截叛军,让逃去的敌军士兵数量,降到了最低。

眼看着敌军已然全军覆没,沙场中央指挥若定的女将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兴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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