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还有作用。
钟毓居然读懂了郭殊涵的眼神,忙解释道:“师姐是江湖中人,性子不羁,行事没那么多规矩。加上我娘确实不喜师姐,这样省了很多麻烦,就由着师姐了。不过你放心,以后她绝不会打扰到你。”
郭殊涵没好气道:“以后直接翻到你的院子,是吧。”
他的肩膀上还有个洞,连着腿上开的口,稍一动都疼,郭殊涵又忍着不肯喊疼,于是伤口随着他说话的起伏嘶嘶的冒着寒气。
血水一口一口的往外扑。
郭殊涵犹豫了会,撑着有气无力的身体继续说:“我之前见过你师姐,在郭府,郭殊妹遇刺的那个晚上。”
本来要忙着给郭殊涵止血的钟毓一愣,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眸色晦暗不明。
郭殊涵继续道:“我听到你师姐说我要杀她,其实她也没说错。那是在郭府的时候——暗杀郭殊妹的就是她,我没有看错。”
如果刺杀郭殊妹的是师姐,那么之前侯爷麾下副将的女儿——是了,那个姑娘是得了不治之症,而这个不正是他师姐最擅长的吗?
“不会,”钟毓即便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仍然辩解着:“我娘给我定这门亲的时候,我和师父师姐都在郊外,她根本不知道我定亲了。”
“也不一定,”郭殊涵面露难色,“葛亭是个直肠子,心里兜不住事,尤其是和侯府定亲这样让她扬眉吐气的事。”
如果那个时候凉漪回长安城采购药品,听到了这些……
钟毓想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葛亭是谁,心里长叹口气:他们一家似乎都误会陛下了。
郭殊涵看到他肩膀的黑血还有流淌的痕迹,忙伸手要给郭殊涵把脉,被郭殊涵反手握住,“道长的丹药解百毒,我感觉比刚才好多了。不用再检查。”
钟毓“切”了声:“要是真有这么神的药,要大夫做什么。”
郭殊涵拉着他的手,委委屈屈的看着钟毓,不发一言。他的眼睛里还带着水汽,是刚才条件反射疼出来,湿漉漉的一片。
钟毓当场就被郭殊涵这样软绵绵的对策怼了个无言,几乎缴械投降:“好吧好吧,我不给你把脉了。给你包扎总成了吧。”
说着起身,就去拿医囊,嘀咕道:“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毛病,也不要个下人在外间伺候着。”
等钟毓拿好东西回来的时候,郭殊涵已经歪在床上睡着了。
郭殊涵长得文文静静,睡觉的样子也乖的不行。他靠在床上,脑袋歪在一边,比女子还要浓密的睫毛静静的搭在两侧。
像一株遗世独立的花。
钟毓叫紫嫣打了盆热水过来,把自己常年冰冷如铁的手烫热了,这才扶着郭殊涵将他轻抱起来,摊平放在床上,见他似有惊醒,轻声说:“是我,我给你包扎一下,都流血了。”
郭殊涵睁开眼,半睡不醒,迷迷蒙蒙的看着他。
钟毓才解开郭殊涵的上衣,入目处就是大大小小横贯整个胸膛的伤疤,其中有一个孔疤痕,距离心脏只有两寸的距离。
钟毓看了眼郭殊涵,见他目光呆呆的,只好按住心头的情绪,低头处理伤口。
等他把伤口处理完,已经日出。
凉漪被镇远侯连夜送出长安城,大有这辈子不让她涉足侯府半步的意思。
钟毓只能从侯爷那里得知,他师父和师姐是被抓了,但是连是不是杀手组织屠抓的都无法确定——反正屠的追捕榜单至今还悬挂在沂水河畔。
而凉漪,在有次被蒙着面押送到某个地方之后,就晕了过去。再睁眼,是杳无人烟的大山。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逃出来,就来到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