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被人绑架,钟毓自认为自己还不至于睡死到这个程度。
正要派人出去找,门外有人逆光走进来。
来人穿着身极简的白衣,长发披散在肩上,湿答答的还有淌水的痕迹。他看到钟毓,脸色未语先笑,极浅的笑容点缀在苍白的脸上,像茫茫大雪中一朵寒梅簇开。
“你醒了。”他道。
钟毓愣住了,巨大的喜悦在他心头涌起,好像一个充沛的球按到水里,还未杵到底,就已经按捺不住浮到水面。
他眼睛里有水汽在光线下一闪而过,他快步走过去,把郭殊涵抱在怀里。
紫竹见机的离开房间,顺便关上房门。
郭殊涵一愣之下,伸手把钟毓抱的紧紧的。
钟毓把他湿答答的头发撂倒脑后,问道:“去哪了?刚醒过来,也不知道多躺躺……嘶,痒。”说着,要松开郭殊涵,却被抱得推不开。
是郭殊涵把自己干枯的嘴唇,贴在了钟毓脖颈后面的皮肤上。
郭殊涵吃了口豆腐,见好就收:“去洗了个澡,身上好久没洗都臭了。”
昨晚毒发的事,郭殊涵醒来就发现了,满身的臭气,突兀的青筋。他怕吓着钟毓,起身去冲了个冷水澡,顺便把药吃了。
是那一晚,郭殊涵试探太子身边的暗卫,从唐炎那里得来的犒劳。
钟毓嗯了声,想起昨晚的事:“昨晚你手上的经脉都鼓了起来,我给你把脉,你是不是……”
“嘘。”郭殊涵在钟毓耳朵里吹口气,温热的气流钻进钟毓的耳道,成功的搔到了钟毓的痒处,“这件事留给我自己去解决好不好。”
钟毓多少知道这件事是郭殊涵的心结,见他如此说,自己也不再多问。
郭殊涵的清醒让镇远侯府热闹起来,钟夫人本打算让下人买点东西来装饰下郭殊涵的房间,正好侯爷在家,索性挽了侯爷,夫妻二人其乐融融的上了街。
整个侯府蓦地欢喜起来。
皇宫里,李佑拿着新到的信纸,陷入久久沉思。
半晌,他看不出悲喜的问:“这件事你确定?”
房间内有个身着黑衣的暗卫,他跪在地上抱拳道:“卑职确定,但现在还查不出屠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
李佑手上的信纸,上面清晰无误的写着:南门闹事者中,有屠之人。
李佑脸色阴晴不定,一方面他想着屠真是越发无法无天,竟敢把触手伸到长安来,另一方面他又在想,这件事或许是个机会。
或许是个把镇远侯调离长安的机会。
他原地踟躇两步,挥挥手,打算让暗卫退下。
这时,门口的李佑跟班忽然道:“殿下,刚才有个宫女给陛下喂完药后,往景仁宫去了。”
景仁宫,那是软禁三皇子的地方。
三皇子李佩正在宫里焦急的走来走去,两天前有人在饭盒中给他传了张纸,上面写着一个让李佩胆寒却又兴奋到颤栗的消息。
上面竟然说陛下被太子软禁,原因是陛下想把皇位传给自己,而不是已经在位二十余年的太子。
李佩上次去看望陛下的时候,还不知情,被陛下口中“李佑这个欺君灭祖的叛徒”吓了个两股战战,后来被软禁起来,他确实有怀疑陛下和太子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