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的目光微微黯下,转向崔珽:“我不去。”
崔珽张张口,正要再说话,吴皎的声音忽而响起:“那就是军师营造的楼船?”大船上,吴皎走出来,望望那楼船,又看向崔珽,淡笑地缓缓道:“久闻军师高才,我欲往楼船上一观,不知可否?”
江上的风很大,楼船的两排浆齐力划开水波,声音如同擂鼓,巨大的船身缓缓离开岸边。
我立在二楼的船舱上,窗户开着,江景和甲板上的人影一览无遗。一群舟人和士卒里面,最显眼的就是崔珽和魏安。
崔珽坐在推车上,似乎在对魏安解说着一处船舷,魏安立在旁边,看那模样,似乎一直在沉默。
阿元将褥子垫在舱内的甲板上,我坐在上面,瞥瞥另一边的吴皎。
不料,她也看着我。
“还有坐褥么?”她问身旁的侍女。
侍女点头:“有。”
“取来。”吴皎道。
待褥子取来,吴皎也进了舱,让侍女铺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室中无声。
我正要转开目光,吴皎开口道:“你从人不少。”
她的目光看着下方甲板上立着的三人,韦郊和黄叔在跟看守的士卒说着话,公羊刿抱臂靠一边,似乎在观望风景。
“上路匆忙,都是些熟悉之人。”我说。
“是么。”吴皎一笑,“从人也用宝剑,魏氏果真财大。”
我知道她指的是公羊刿,也不解释,莞尔道:“女君过誉。”
吴皎又道:“还有那位四公子。我尝闻丞相之子皆人中龙凤,原来木匠也算本事。”
这话带着刺,我也并不恼怒,平心静气:“四叔心思奇巧,曾在淮阳一箭射死梁充之子梁衡,想来女君也曾听闻。”
吴皎不以为然,转而道:“夫人看这楼船如何?”
“甚好。”我说。
吴皎笑笑:“我兄长也想造楼船,可惜战事频发,船匠都忙不过来,也无崔军师这等人相助。”
我不懂这些,道:“如此。”
“夫人可知晓楼船何用?”吴皎又道,盯着我,“楼船无坚不摧,冲撞、投石、运兵,骐陵之战,就是用楼船往魏营中投火,将魏军水寨一举攻灭。”
这般言语有些来头,我预感着这话还没说完,并不接话。
“夫人不担心你那夫君?”果然,吴皎话锋一转。
我的心微微动了动。
“夫妻结发,岂有不担心之理。”我说。
“结发?”吴皎眉头一挑,悠悠道,“骐陵之战,季渊公子也在其中。夫人若见他与大公子厮杀,不知会帮谁?”
“啪”一声,身旁的阿元失手落了水囊,她连忙拾起,歉然地看看我。
我暗自平稳心绪,对吴皎淡淡道:“此乃妾私事,与女君无干。”
吴皎嘲讽地看看我,拈起一枚蜜饯,转开头去。
我无法喜欢这个人,不过显然,她也不喜欢我。
坐不得多时,她起身走了出去。可正当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