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易住院期间陶冶每次都在饭点送饭过来,看着陶易脸扭向一边的脸,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说什么。
公司的项目,张老狐狸的步步紧逼让他喘不过来气,现在陶易又不愿意同自己说话,陶冶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一开始拉扯陶子的时候,处处碰壁,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还是碰一鼻子灰。
七天后陶易终于出院,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眼睛怔怔看向窗外,可是陶冶却觉得陶易在看自己,把自己看的心里发酸。
刚到家还来不及换鞋,陶冶就猛地吻上去,捧住陶易的脸,自轻自贱地把自己往他身上贴,陶易紧咬牙关不让他伸舌头进来嘴唇却被陶冶咬破了皮,泪水夹着血腥为搅在一起。
陶易用力把他推开,看着他哥,窒息感又涌出来,苦笑着说:“哥,你还记得吗我们我初三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但是你买的二手电动车到半路没有电了,当时候又很晚了,你没有办法把车停到路边,说要我乖乖等你,你一会儿就来接我”陶易嘴角破了皮,牵着笑的时候会很疼,但是陶易还是笑了一声,“当时,我在马路的另一边,我就想哥哥等下骑车来接我会逆行,我就推着车挪到了另一边,结果你猜怎么了?你为了来接我一路逆行,我们很久都没有找到对方。”
“别说了小易,哥错了哥真的错了。”陶冶把脸埋在陶易的脖颈上,哭的发抖,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自己从来没有像这样哭过。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留不住陶易了。
“小易,你…你不爱哥了吗。”
陶易推开他一点,眼睛里也盛满了泪水,明明不舍却还是一字一句道,“是,我不爱你了。”字字句句真真切切地扎在彼此心脏上,让听到这句话的两人永生永世被困在爱不爱的地牢里不得翻身。
“小易!你不要不爱我!啊”陶冶的心脏痛的发抖,却还是一直流泪,一直流泪,一直流泪。
陶易咬着自己舌头,咬的有血溢出来,似乎要用这种方式让自己保持痛感,让自己保持清醒。殊不知越想清醒越清醒不起来,他忍住眩晕,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十八年来对陶易来说是要一场淤泥的梦,越是爱,越是痛苦。
是他不该爱自己的哥哥。
陶易就这样走了,只带了一只手小猫,飞往属于他的淤泥前程。
淤泥或许对现在的陶易来说过不去,但是陶易相信总有一天这些淤泥会变得云淡风轻。
陶冶跪坐在地上,他低头收到了一条短信[小易:陶冶下次不要遇到像我这样的人了,你对我好,我还还强奸你,我用生病来让你心软,到头来什么都帮不了你,对不起。陶冶,倘若你遇到了真正爱你并把你放第一的人,那就请好好的一直相爱下去,新婚快乐,陶冶,忘了我。]
陶冶终于明白了什么!
肯定是张文华那老狐狸去找陶易了,陶冶顾不得心脏刺痛,先是拨打张青满的电话。
“陶冶你听我跟你解释,我这里拿到了我爸犯罪的实质性证据——”
“你们是不是去找陶易了。”陶冶现在的声音格外的冷静。
对面愣了几秒,随即声音又尽力恢复如常:“陶冶你先听我跟你说,找你弟弟真的是不得已为之,我没想到我爸会对你弟弟下手,我也是拿到证据心急——”
陶冶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张小姐,我想我之前答应你任何事情之前我都跟你强调又强调不要伤害我的弟弟,不要牵扯我的弟弟,我们的利利益纠缠为什么总是要不相干的人进来?张小姐一再请求我帮你,我才答应结婚这个幌子,只是个幌子,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事实,而张小姐您去找我的弟弟,跟他说我要订婚这个消息您是想干什么?”陶冶见对面没有说话,冷笑一声,又继续道:“况且,张小姐,您不是知道我跟我弟弟的关系?”话毕,陶冶挂了电话。
随即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摸着手机颤抖着手拨打陶易的电话,无论怎么打过去,手机机械女声已经提示是空号。
不是的小易不是这样的哥是自愿的,哥没有你哥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啊小易,你快回来救救哥哥好不好小易……
那我该怎么忘记呢?我是先忘记你的模样呢?还是先忘记你的声音?还是先忘记我们在一起的十八年呢?
陶冶捂着胸口瘫倒在地上,渐渐晕了过去。
陶冶睁开眼睛望了望周围的环境,才知道自己在医院,刚要掀开被子,就听一道女声,“陶总,别动。你当时挂了电话我记着跟你解释,开车去你家才发现你晕倒在家里。”张青满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
陶冶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张青满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陶冶我真的没有想要瞒你,那天我爸找他的时候带上我了,我本以为他不知道你跟你……你和小易的关系,没想到他竟然也调查了一翻,故意说话刺激他,不过小易很聪明并没有被他刺激到,我当时就以为你提前跟小易说了我们散步的信息,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情,你是小易的哥哥,我爸找他的时候他字里行间都是维护你的,我也派人盯着他在国外的行踪,等你……等你身体缓过来我们就去找他。”
陶冶转了个身,闭了眼睛没有说话,他甚至都能想象的到陶易听到自己要结婚的时候明明内心不可置信难过的要死,还要强装一副自己都知道,还要维护自己的样子。
张青满见他没有说话,又自顾自道,“医生说你太过于伤心,我找了美国那边的朋友故意把房租降到最低,他的生活费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用你的名义托我朋友给了他一张卡,等我们忙完这一阵子,我一定亲自去跟小易解释。”
陶冶怔怔盯着床头的盆栽,哑声开口,“可是他的身体呢,他一生病晚上就要乱跑。”
张青满的眼泪马上就要溢出来了,似乎也觉得老天命运不公,没有任何背景靠着自己咬牙走到这一步,陶冶这一生可能只有他弟弟一个人,而自己以前却只是考虑了自己自不自由,一句话的事情却让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兄弟异国之隔。
“你先回去吧,张青满,我答应这次会帮你那也一定会帮到底,你不用过于自责,说到底其实是我们兄弟两个问题太多而已,只需要我们自己去解决。”
张青满红着眼点点头,叫来护士交代了几句就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