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从一个深渊里走出来,实则又踏进了另一个深渊,但总好过就那么被压抑折磨致死。
沈意鸣从沙发上站起身子,动了动酸涩的肩膀,浴室的水声停了,要不是他能看见磨砂玻璃中的背影,他真的怀疑池砚的眼睛是一只盯着这个方向的。
一楼的阿姨似乎已经在准备早餐了,沈意鸣踱步到门口,视线从擦着头发出来的男人身上淡淡瞥过,扶着栏杆低头看着厨房的方向,轻声喊了一句,“阿姨,蒸一碗鸡蛋羹,淋上酱油,香葱少放。”
池砚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复又优雅的揉着发丝,脚步越来越靠近沈意鸣,在离他不到一米远的距离站住,偏巧与回过身来的沈意鸣视线撞在一处。
“你的黑眼圈很重”,池砚扶着下半身围着的浴巾,英俊的眉头皱在一处,像高级裙子的褶皱,即便不合时宜,也叫人说不出一个丑字来。
池砚长得帅气,不然也不会让沈意鸣屈尊降贵的陪他在乌烟瘴气的小吃街里喝一碗廉价的豆腐脑都觉得幸福。
后来沈意鸣一直跟旁人开玩笑,自己这双只会盯着美的眼睛就该挖下来,那他这些年也就不会过的那么辛苦。
“嗯”,沈意鸣轻轻地应了一声,从他的眼前走过,乖宝宝一般躺在已经被蹂躏出褶皱的大床上,双手压在被子上闭上了眼睛,“饭熟了告诉我,我眯一会儿。”
乖巧的不像沈意鸣。
池砚自然是照做,他对着穿衣镜一件一件的套上衣服,低头系衬衣上的扣子时,动作微微停顿,扫了一眼床上不知道是否睡着了的男孩,将袖口挽起来,推到了臂肘处。
这是老板和员工的区别。
阿姨站在楼梯口叫人的时候,池砚忙出去制止,但他还是懊恼自己的动作太慢了,回头发现床上的人并没有动静,显然睡得很熟,这才松了口气,轻轻的带上门,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叮嘱阿姨。
“他要的鸡蛋羹温着就好,我的早饭也等他醒来一起准备,你去忙别的,厨房先让给我。”
池砚自从在胜实忙起来后就很少自己做饭,但好歹做了二十几年,手艺不算生疏,他从冰箱里翻出一条新鲜的鱼,鳞片和内脏已经被收拾的干净,利落的剃掉鱼骨,用刀剁成泥,拌上佐料,顺着一个方向搅拌上劲。
旁边的小锅里炖上浓稠的酱汁,蚝油要多一点,味精不放。
水烧开了下鱼肉丸,煮到嫩白的肉丸在水面上翻滚,体积逐渐膨大。
因为担心吸油烟机的噪声会吵醒楼上人的睡眠,厨房里只能听见咕嘟咕嘟的冒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