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鸣想起格日勒上午跟他提过,家里为了迎接一位客人,特意杀了一只羊。
方才格日勒也说,再晚一点儿,就要赶不上吃烤羊。
也许,这是仅有的一只羊,格日勒希望他们能在晚饭前赶回去,并不是自己想吃,而是这是他们最贵重的,拿来招待客人的。
“好啦好啦”,格日勒在安慰妹妹,“你看错了,那不是你的小绵,你的小绵去找它的伙伴玩耍了,明天就回来了,今天家里来了客人,哥哥有事要忙,明天哥哥陪你一起去找小绵,好不好?”
沈意鸣内心五味杂陈。
格日勒抱着妹妹走在前面,小姑娘汪汪着一双泪眼,下巴旦在哥哥的肩膀上看着沈意鸣,沈意鸣也看着她。
她的眼睛与格日勒长得很像,又亮又干净,沈意鸣看着她,可惜自己兜里不能掏出一块糖来。
格日勒的家在村子的最后面,远远的就飘出了烤肉的香味,栅栏外,有村民路过,打趣格日勒的父亲,“村长,你这今天过年啦,吃这么好?”
格日勒的妹妹在门口处不肯进去,格日勒怎么哄都哄不好,有些歉意的看着沈意鸣,“哥,我妹妹不懂事,你先进去,我哄会儿她就好。”
沈意鸣知道自己在这,格日勒有些话不方便说,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停车的张晋岩,等了他一起走进院子。
格日勒的父亲迎过来,看着自己的儿子正在角落里哄女儿,也大概知道因为什么事,他脸上的表情有一刻不自然,但很快热络的看着沈意鸣,“您就是我儿子说的大老板吧,快请进快请进,我们正好要开饭了!”
沈意鸣跟他握了握手,走进院子,没想到,看见了一位熟人。
池砚仍旧穿着早上那身衣服,神色少有疲惫,挽着袖子在烤羊上刷油,倒是不像一位客人。
格日勒的父亲看见沈意鸣一直盯着池砚看,赶忙介绍,“这是大城市里来收购牛羊的池老板”,转而又回过头来看沈意鸣,“不好意思,还没问您怎么称呼。”
沈意鸣目光淡淡的落在池砚的身上,坦坦荡荡,毫无闪躲,“我叫沈意鸣,您叫我意鸣就好。”
张晋岩也看见了池砚,低头叫了一声“池总”。
格日勒的父亲反应过来,“欸哟,几位认识啊,真巧真巧!”他引着沈意鸣围坐在桌前,又让格日勒的母亲上了两副干净的碗筷,搓了搓手,坐在池砚的旁边。
方才他们应该在谈论什么话题,现在沈意鸣坐在桌前,格日勒的父亲没有弄清楚沈意鸣来的目的,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之前的话题,池砚不主动开口,他也不敢说,尬笑了两声,往院子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