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吹来了带着恶臭的烧焦味,没有呼天抢地的求救,没有抢救生命的急迫,一切都很安静。
一切都好像在安静中消亡。
“狗子,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我爹托了关系,把我调去梁城,文书明日就会到。”
“真好,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几个守城的士兵口鼻都裹了布,他们在谈天,楚离歌听了几句,便没有兴致在听下去。她跟青萝一跃而下,走到燃烧尸体的烈火前,看着那些口鼻裹布的人,又看了一眼叠得有一人高的尸山,个个骨瘦如柴,死不瞑目。
一人指挥着其他人把尸体像垃圾一样丢入火堆里,谁也没有多话,只是麻木地进行着这一切。烈火把周围的丛林照亮,靠着木柴和尸骨让烈火持续燃烧着。
或许这些死去的贫民也没想过自己一生如此黯淡,燃出光亮的竟是自己死后的尸身。
楚离歌不禁叹了口气:“人间炼狱啊!”
“人间为何灾祸不断啊?”
青萝和楚离歌说话是没人能听见的,在沉重的气氛之下,她们旁若无人地继续说着话。
“因为人族太脆弱了,任何疾病都可能夺命。”
“可是他们把人烧了,我们岂不是找不到骨头?”
楚离歌看了一眼那小尸山,叹了口气,道:“无妨,这里并没有我想要的骨头。”
楚离歌摆了摆手,正要离开时,却发现有一股阴风吹来,那风吹得烈火也摇摇摆摆的,就像怨鬼在张牙舞爪。这下把那些烧尸的人吓得不轻,纷纷看向那个领头的人,那人不说什么,只是示意继续烧。
楚离歌拉着青萝后退了一步,并道:“挡道了。”
青萝还未会意,便见一个传送空间在二人身侧打开,一个接着一个脸色苍白,白布遮面,身着黑白衣衫的人从传送空间出来,约莫有五十人。他们目不斜视地朝着烈火旁走去,拿着一把长戟,整齐地站着,在等待着什么。
此时,一个女人身着白色长袍,墨色长发束得整齐,双眼被白布蒙住,手里端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支黑色的狼毫,从传送空间走了出来。
她在楚离歌和青萝身前停顿了一下,可很快就走到了火堆前,笔直地站着。她每用狼毫在册子上画一笔,那些阴兵的长戟便敲一下地面,整齐得让人咋舌。
“她,她不是陆眠么?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