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欢乐乐章,跳着跳着,或许太过欢乐,魑魅魍魉成了琵琶琴瑟,真舞着火焰,弹出乐章。
明如昼向来熟悉光影,此时此刻,却被变幻莫测的焰光焰得退后一步,不敢稍加探查。
这一声足音让玩味着体会身体里多出力量的界渊慢慢停下了手,他斜靠宝座,支着头思索片刻,对明如昼说:“今夜你与大庆使者协商,这二日之间,开拔队伍,穿过大庆,前往世家。”
明如昼油然一惊:“这两日?”
界渊道:“怎么,你很意外?”
明如昼微垂着头,恭顺轻言:“大人……我观大人先时虽与大庆达成默契,却并不急于横跨大庆,前往世家。乃是另有要事,不知大人之事,如今可得解决?明如昼愿为大人分忧。”
界渊轻轻一唔:“你在猜测我?”
明如昼伏身道:“属下绝不敢有此妄想。”
“不不不,”界渊笑道,“明如昼,抬起头来。”
他说着,不待明如昼动作,直接上前两步,蹲下身来,用手挑起明如昼的下巴。
碰触下巴的手指并无力量的痕迹,甚至十分柔软,可越是如此,越想起曾感知到的铺天盖地的力量,也就越是叫人战栗。
明如昼控制不住轻轻打颤的身躯。
明如昼的视线自下向上,他的目光从纯黑的靴子,织金的袍角一路向上,路过胸腹时轻轻一顿,目光胶着。那里有一处撕开痕迹,周遭是干涸的暗色,这乃鲜血的残留。
正是方才察觉的这一点让他的理智经受毒火烧灼,感到嫉妒与愤恨,脱口本不应说出的话!
何人可让大人受伤?何人之血可染上大人衣袍?
界渊对明如昼说:“先前做先前的事,如今做如今的事。明如昼,你问出此语,是觉得我不欲做先前之事,还是觉得我不欲做现在之事?你觉得世上有人可让我违逆心意?你觉得……世上有人可以让我受伤?”
明如昼的力量被界渊三言两语挑拨而起,但捏着他下巴的手却轻而易举地将这些力量尽数封印在他的身躯里,痛苦的翻覆让汗水出现在他的鬓角,他的嘴唇泛白,脸颊鹳红,可是怀疑与嫉妒也如冰雪消融。对至强力量的倾慕再一次主宰了他,代表驯服的颤抖不只在他的身躯上,也出现在他的音线里:“当然没有!是属下妄自揣测,请大人责罚……”
界渊只是低低在笑:“我并非苛刻之人,也不在意你的猜测,我只是给你指一些正确的方向。明如昼,我知道你所想要的力量……这世上的最强之力,我可以让你看见,可以让你触碰。作为回应——”
“我愿献上一切。”明如昼哑声道。
惊喜来得太突然,被人禁锢着,翻腾在身躯内的力量此时竟不止带来失控的痛楚了,痛楚的更深处,渴望令快感应运而生。他迫不及待地低头,虔诚地亲吻界渊的手指,如是能得所求之物,其他一切,皆可献祭——
界渊缓声道:“你的一切又与我何干呢?你只需要用这双眼,看眼前一切。你可以尽情猜测,这最终的结局,是否有趣——”
他笑了起来,仿佛未来可见,已将他娱乐。
界渊既归,一切便飞速前推。当夜自界渊处离开后,明如昼便将界渊的意思悉数告诉大庆使者。
大庆使者乃是宣德帝派遣的秘卫,虽知两家协议,但真听见事情将要进行时亦是心惊肉跳:“我明白贵主意思了,待我禀明陛下,明日之内,必给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