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拒绝的神色,只好憋着气一口喝干,然后吸了口气,吐吐舌头,道:“谁熬的啊?太难喝了。”
小王爷僵板板的脸上泛起不自在的红晕,眼中添了一抹羞恼,冷冷道:“给我吐出来,王八蛋!”
真是浑帐!他堂堂靖王一定是脑子累糊了才会想到亲自为他熬参汤,笨手笨脚地弄了个灰头土脸不说,伙夫头怪异的目光就足以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费了半天劲弄出一碗成品,味道虽不怎么样,可是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劈头就是一句“太难喝了”砸下来,委实让他一肚子闷火想开骂。
江楼察言观色,心里暗道不好,惊讶之余又有一丝甜意漫上心头,他撑起上身,低叫:“给我给我,我要把碗底也舔干净!”
李昭棠脸仍板着,眼中却渐渐回暖,嘲弄道:“你不是嫌难喝吗?”
“我的心肝宝贝亲手弄的,就是黄连也比蜜甜。”江楼嬉笑着揽上他的肩,下巴在颈窝处蹭来蹭去,李昭棠忍俊不禁,轻笑了出来,双颊酣红更浓,在跃动的灯光下像是笼了层光晕,江楼见状,魂都要飞了,轻轻扳过他的脸,唇凑了上去,低喃道,“来,让我吃口糖……”
四唇相触,轻柔细腻的吻很快变成唇舌纠缠的火热,两个人紧拥在一起,急切而贪婪地汲取着彼此的气息,熟悉的温度与热情,短短几日未曾分享,却像是隔了一辈子那么远,李昭棠低吟了一声,感觉到江楼的手探入他的腰侧,忙伸手去挡,低喘道:“不……不行!”
“我知道。”江楼啃咬着他的唇瓣,低喃道,“小棠……我的心头肉,等打完了仗,我再好好奖励你……”
李昭棠一张脸烫得快要烧起来,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象那“奖励”的内容,心中不知怎地竟有隐隐的期待,他慌忙挣开江楼的怀抱,定下心来继续研究他的兵法战术去了。
江楼伸了个懒腰,方才一碗难喝的参汤灌下去,味蕾被极度摧残,头脑却清醒了不少,他翻身下床,开始整理被李昭棠丢得东一堆西一堆的杂乱物事——两天不见,他竟有本事把整齐的帅营弄得像猪窝一样乱,也真算是一种本事。
“怎么不叫人进来收拾?”江楼一边拾起满地的兵书,问道,李昭棠头也不抬,道:“怕有探子趁机窃取军情。”
“哦。”江楼无奈地应了一声,心想自己就够懒了,谁知到了古代又碰见个修为更高的,而自己不仅不嫌,还恨不得把他宠得软绵绵松嫩嫩——恋爱,果然会使人变得不可理喻。
唇角勾起一弯浅笑,脑中不由得蹦出那句经典的台词,而且自动演变为: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考到那张驾照,撞了人,跳到下水道里,然后遇见了你。
心不在焉地打开书箱,却发现角落里那包物事分外眼熟,他取出来闻了闻,笑道:“小棠,怎么把这东西带在身边?”
正是那次幽会过后,李昭棠从他书房里顺手牵走的各色迷药,连那三斤巴豆也包在下面,原封不动。
李昭棠翻了一页书过去,取了支笔批批注注,没答话,江楼厚着脸皮凑近了些,追问道:“难道是想睹物思人?”
李昭棠嘴角一沉,一本书拍了过来,轻声斥道:“闭嘴!”
夜深了,营区渐渐静了下来,天空数点星子若隐若现,一弯新月隐入云端,天地万物,安心享受着这短暂的平静。
江楼勒住马头,停在江边,久久不能言语。
江水翻着淡红的浪花,拍打着两岸的岩石,视野所及处,硝烟弥漫,杀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