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狐疑的看了那贾大师一眼,“你不是要还债么?你不杀了我怎么给齐王还债。”
贾大师脸一垮,他哼了一声,“现在的后辈可真讨厌啊!我欠的是人情债,又不是阳寿债!”
“再说这都多少年了,乌龟都孵出蛋来了!老夫欠的债也该还完了!”
顾甚微啧啧了几声,“言而有信还会七十二变,佩服佩服!”
“我年轻重伤了板板上躺上几个月又是一条好汉,你年纪大若是受伤了那可没几年好活了!”
贾大师听着嘲讽地笑了出声,“鸭子死了嘴巴硬,你这样激怒老夫,万一老夫豁出去与你同归于尽……老夫死了不打紧,只要我那三个不孝顺的徒弟记得每年清明给我烧画本……也算是活够了本!”
“你就不同了!你才活了多少年?你还没有报仇雪恨呢……”
顾甚微挑了挑眉,两人嘴上互相试探,好似随时都要停战。
可手上的功夫却是半分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是越打越是激烈,二人所在之地的青石板都被一块块的翻起,震了个稀碎!不知道的人瞧见,还当是有那铁牛耕了二里地。
顾甚微同贾大师心中都明白,这个过程中,只要有人落了下风那么平衡就会被打破,这试探便立即不作数了。
“正因为我绝对不能死,而你十分怕死,所以赢的人一定会是我,不是么?”
贾大师听着顾甚微的话,瞬间沉默了。
顾甚微说得没有错,要不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呢?他这么多年勤学苦练才有了今日的武功,他舍不得死。他其实未必不能胜过顾甚微,但是那必然是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年事已高,若是再遭受这么一次重创,即便是当下不死,很快也会每况日下,活不了多少时日了。
顾甚微战意盎然,但是他萌生了退意。
在他心中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他就已经落了下乘……他已经输了。
贾大师想着,猛地同顾甚微拉开了距离。
“我输了。你可以过去,老夫从此会离开汴京,再也不是那天字第一号杀手。我们二人对战便到此为止。你若是再苦苦相逼,那老夫便是豁出性命,也要将你留在这里。”
顾甚微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她脚步微动侧开了身子给那贾大师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贾大师!你不能走!你答应过齐王要杀掉顾甚微的,岂能言而无信?”
贾大师听着身边传来的喊声,淡淡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元铃,她这会儿全身都是血看上去十分的骇人,“老夫给齐王做了这么多年的定海神针,且今日已经替他阻拦顾甚微多时。”
“当年恩情已经彻底还清,从此他做他的皇帝,我做我的江湖草莽……后会无期。”
贾大师说着,也不管那元铃是如何的狂怒,他冲着顾甚微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飞雀面具,直接扔在了地上,然后轻轻一跃直接朝着宫门口飘了过去。
待他整个人彻底消失在了视线当中,顾甚微这才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她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不是她妇人之仁要放走贾大师,实在是她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那戒尺虽然没有击中她几回,但是上头附带的内劲却是让人气血翻涌,成了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