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府时果有不速之客到访,何德得意地坐在公主府的正厅,翘着腿歪歪扭扭地喝茶。厅堂内被一干何府奴仆压着的正是这些日子与十公主百般厮混的两个侍卫,抬起脸一看,脸上都被人用刀划烂了,只露出一片鲜血淋漓和痛苦的哭号。
十公主被惊到了,宫中带出的侍卫好歹都是从小官家中简拔而出,何德怎么敢下如此毒手?侍女连忙扶住又惊又怒的十公主:“公主!”
何德却弹了弹衣袖:“公主,这两人手脚不干净,我已经替你料理了,公主不必为这两个奴才气急。”
十公主咬牙冷笑:“何德,谁允许你上我的府上,动我的人的?”
“这可是父皇的意思,”何德站起身来,低头欣赏十公主气得通红的双眼,“而且一报还一报,我还算赚了一个呢不是?”
十公主被何德一激,反倒冷静了下来:“你要做什么?”
何德施施然围着她踱了一圈步,才不紧不慢地让众人退下。待厅中只有十公主与何德两个人,何德才开口道:“公主,既然这是皇婚,我何德也就认了命了。你既不喜我,也知我无意于你,何不两厢放手,两厢便宜呢?”
十公主斜了何德一眼,并不言语。
何德见她不为所动,原本的胸有成竹泄了气,有些讨好地又道:“若公主还有什么想要的,我和父亲能做到的都可以做到。”
闻言十公主心下一动,想到了师父心心念念想要去北疆平乱,自己之前不好在父皇面前开口,怕引来父皇的申斥,也不好与母妃说,毕竟母妃听了只会赐下些金银细软。她面上四平八稳,却已款款落座,不复之前怒气冲冲的样子。
何德见有戏,连忙继续讨好道:“只要公主此后不管我,我也不再与公主纠缠,公主想要什么,我绝无二话。”这些日子装孙子装得他要憋屈死了,身边姨娘们送来的丫头们如花似玉娇怯怯的,自己却一根毫毛都动不了,喝花酒也只能偷偷摸摸地喝,连银票都不敢给何府的,要在狐朋狗友们间过一遍手才敢花。
何德心中正畅想着以后的风光快活,却听得十公主淡淡道:“驸马的所谓不管,是怎样的不管?若是你一门一门地往房里拉人,过了明路,本宫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何德急急上前跪在十公主面前:“绝不会,绝不会。”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也不能白做了王八羔子,“那公主这边……”
十公主支着脑袋垂眼看她这个窝囊丈夫:“本宫自然也是如此,但空口无凭的,驸马的诚意本宫也无从得知。不如这样,你先替我办成件事。驸马的诚意到了,本宫此后与驸马再不互涉。”
何德脸上都笑裂了,拜道:“但凭公主吩咐。”
待何德从房中出来,已暮色沉沉。侍女怕何德对公主不利,连忙唤了剩下得力的侍卫守在角门处。见何德喜气洋洋地让人带走了伤势极重的两个侍卫,心中大恨:“公主定是吃亏了。”
身后有一个侍卫觑着侍女的脸色,小心地搭话:“姑姑,这驸马会如何?”
“都上达天听了,怕是死路一条。”侍女叹了口气,“驸马盯着我们盯得紧,不知公主心里得有多伤心。”
那侍卫脸上一动,嘴角勾起了一抹隐约的笑意。幸而自己先鼓动着这两人打头锋,不然今日被拖走的就是自己了。只是,不知此后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毕竟十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不说她出手阔绰,手头漏下点钱财珍宝就够得上一个五品官一年的俸禄,就是睡到一回也是能吹上一辈子的。他们这些随出嫁公主出宫的普通侍卫,做到头也不过四品。
于是这个侍卫附和道:“姑姑说得极是……属下也很为公主担心着。”
侍女闻言扭头看了这个小侍卫一眼,俊眉朗目,细看比拖走的那两个侍卫还俊上两分。
侍女挑高了眉毛,并未接话。只是进屋为十公主卸下钗环时,试探道:“公主今日与驸马说了什么?怎的驸马出来喜气洋洋的。”
十公主淡淡道:“他自然是高兴了。不过,我也算高兴了罢,毕竟以后我两便只有名头上要演的戏了。”
“我知道公主是在为折掉的那两位小大人难过……”侍女边替十公主拆下鬓环边劝道,“要不……奴婢替公主寻些别的物什。”
十公主在镜子中抬眼,有些意兴阑珊:“都可,只是上两个终究鲁直了些,要是有更知情识趣的也不错。”
侍女笑着称是,替十公主铺好了床,吹了蜡烛,只留一盏夜灯影影绰绰。十公主睁着眼睛盯着床檐上雕着的意寓着富贵的蝙蝠穿花蝶,突然觉得自己脚边窸窸窣窣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一个激灵坐起身:“谁?”
只见昏黄灯下,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披着薄薄的衣衫,正坐在床尾低着眼睛不敢看她。
十公主摸住枕边的玉如意:“抬起脸来,让我看看你是谁。”
那个男人便抬起眼,仍旧是垂着眼睛不敢看她,原来是她的近身侍卫。
她似乎知道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了,但她一动不动,只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个侍卫的身体的每一寸沟壑起伏。直到男人终于忍不住飞速抬起眼看了一眼十公主,四目相对下,侍卫读懂了十公主眼中的满意,胆子也稍稍大了些。
侍卫伸手钻进了被中,轻轻抚上了十公主的小腿肚,低头慢慢地舔舐起十公主的指头。那根舌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缓慢又轻巧地带来一丝粘腻的瘙痒,而后逐渐爬向了她渐渐松了力气的大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