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敏眼中满是憎恨:卢琛日日辱她,一句休息几日就好像是对她天大的恩赐了!
卢琛见她还是不肯恢复饮食,有些不能理解:“这样还不满意?你还真想一死以全清白?”
邱敏闭上眼不看他:“今日是我为俘虏受辱,你自然说得轻松。他日若是你为俘虏受人侮辱,你还能如此轻松面对?”
卢琛洒然一笑:“有什么不可以?太昌七年北方奚氏作乱,在边境烧杀抢掠,我父受命平叛,我当时还是一名先锋小将,也随父出征。那时我年少冲动,立功心切,于一日清晨带着一名随从私自离开军营,潜行到靠近奚人部落的地界观察敌营,结果不慎被俘。”
邱敏闻言睁开眼望向卢琛,卢琛心有所感回视,四目相对,他的眼中没有对往事的耿耿于怀,只剩下经历岁月沉淀后的淡定从容。
“初被抓住时,那帮奚人本要杀我,我立刻报出自己的身份,对方一听我是大将军卢膳的儿子,便留了我的命,打算拿我去威胁我父。我知道我父必不会为了我向奚人妥协,报出自己的身份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日。那些奚人为防止我有力气逃跑,故意断了我的饮食,头两日,我饿得四肢无力,后几日,胃饿得像穿了孔般绞痛,两眼看什么都是花的,脑中出现各种幻觉,全身浮肿,当时我一度以为自己会被活活饿死。”
邱敏遗憾道:“可你最后还是没死。”
“那是因为我一有机会就向那些奚人看守乞讨,他们怕饿过头弄死我,偶尔会施舍两口吃食。后来我私下对一名看守说,能给他一大笔黄金。我写了封亲笔信让他带去找高尚,并教了他联络高尚的方法,我父不在乎我的命,从小玩到大的高尚总还是在乎我的。高尚将筹集到的黄金送到约定地点,那看守抱着试一试的心,最后果真得到大笔钱财,对我比往日好了许多,我才得以吃饱。”
“再后来,我养好身体,在对方押送我的途中割断绳索,因为我一直装身体虚弱,看管才没有防备,我出其不意击杀一名士兵,顺利抢了马逃走。回去后我先向父帅请罪,接着绘出奚人布防地图,献上破敌计策,父帅大喜,饶我私离军营罪责,命我为前锋,率大军剿灭奚氏。”卢琛说完,看向邱敏:“世人皆有求生之心,不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不等于怕死,更不等于丧失尊严。那年我十六岁,上天尚没有让我去死,若我自己先放弃自己,日后又如何有机会将曾经辱我的奚人屠个鸡犬不留?”
邱敏闻言一阵沉默。她这些时日被卢琛强迫,逃又逃不掉,躲也没处躲,只能一天天去熬,熬得时间久了,觉得这样活着没有尊严,才渐渐自暴自弃。然而再想一想,凭什么加害她的人没受到惩罚,她这个受害者却要去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虽不像卢琛那样,能带兵将欺辱过自己的敌人杀个精光,但小女子也有小女子的方式,日后她未必不能报仇!
卢琛瞧她脸上神情有所松动,递上一个羊皮袋给邱敏:“喝吧。”
邱敏一看那羊皮袋,担心里面是酒,又有些犹豫,卢琛立刻解释道:“放心,里面是清水,这两日我不碰你便是。”
邱敏这才接过饮用。
卢琛看她终于肯喝水进食,放了心,嘴角上扬,溢出一抹得意。邱敏跟他可不一样,他被俘后努力求生,是为了等待机会逃出去,来日报仇。邱敏被俘,只要她不想死,他再努力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