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宝葭心头一震,一阵深深的愧疚涌上心头。
重生以来,她只顾着满足自己的心愿,却从未想过这些奉命去潜伏的暗线会有怎样的结局。若是她没有出现,谢九琨就要这样守着一个不可能有人对得上的暗语,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一辈子。
“小九,”她仰起脸来目视着谢九琨,轻声道,“你辛苦了,我心里感激得很。”
谢九琨这些日子一直和她吵架,一听这温柔绵软的谢语,一下子有些不太适应,脸有点红了,呐呐地道:“不辛苦,其实在那村子里挺自在的,没比在城里差,我脑子笨,算计不过别人。”
“嗯,的确有点笨,聪明人早就离开了。”叶宝葭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谢九琨不脸红了,瞪了她一眼,悻然道:“没我守在那里,你早就没命了。”
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咳声,叶宝葭转头一看,只见路边有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见她回过头来,便客气地拱手笑了笑道:“敢问贵客是从哪里来的?我瞧着这位大哥很是眼熟。”
谢九琨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了他片刻,一拍脑袋:“我……我认得你,你不是从前谢大人手下的主簿吗?听说你辞官回老家侍奉爹娘终老了,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草长九月天。”叶宝葭轻声吟道。
中年人怔了一瞬,眼中的激动之色难以抑制,紧走了几步回道:“恩自心头来。你……你是谁?谢大人呢?”
“陈恩,久违了。”叶宝葭看着他,微笑着道。
陈恩将人请到了那座民宅中,那个半聋的老人也不聋了,手脚麻利地替他们上茶。
和谢九琨不同,这南安郡是谢隽春早就安排好的后路,陈恩在这里已经三年多了,一边替谢隽春守着这座民宅,一边无聊做了些小本经营,误打误撞之下居然风生水起,现在成了这南安城中数一数二的富豪。
现如今他成了家,隔着这座民宅不远置办了产业,另请了这位老人看守民宅,并挖了地道让两间宅子相通,有人来这里了,那老人便会即刻通知他。
谢隽春的死讯传来之后,他虽然知道谢隽春来的希望渺茫,却也一直盼着还有相见的那一日。
谢九琨钦佩不已,一掌拍在了陈恩的肩膀上:“你厉害啊,还知道故布疑阵,有谢大人当年的风范。”
陈恩被拍得歪了歪身子,呲着牙回了他一拳,不过,他只是个文人,这一拳只够给谢九琨挠痒痒的。他苦笑了一声道:“我这是不得不谨慎,去年过年前后,有人在这座民宅打探过。”
叶宝葭怔了一下:“谁?”
“不知道,”陈恩摇了摇头,“当时来的两个人,说是想来租宅子,问我多少银子,我自然给回绝了,后来街坊邻居告诉我,他们来打听过了,这宅子的来历、住过什么人、平常我都在做些什么,后来隔了两个月又来了一趟,问的还是这些事,我琢磨着不对劲,便把这座宅子废弃,搬到隔壁去了。”
谢九琨挠了挠头,神色古怪了起来:“这么说来,我好像也碰到过几个人,来问我这屋子卖不卖……”
会是谁查到了这两个谢隽春布下的落脚点?
是卫简怀派来的吗?
难道他早就已经摸清了谢隽春从前的计划?
叶宝葭不知道卫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