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一下。”
“还商量什么?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崔婆子毫不客气地道,“大侄女,你把女儿养在你娘这里,你在侯府多攒点银子送过来,你娘还能亏待了自家外孙女?就算到时候女儿还是送不进侯府,等她大了,你这做娘的在侯府,总能让人高看一眼,你女儿的亲事不就能挑挑拣拣了?”
殷盈咬着唇不吭气。
崔婆子继续道:“大侄女你可想清楚,就算你现在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都不一定能找到的这样的亲事,侯府家的姨娘都是从高门大户里挑的,说亲的是武宁侯府家的四爷,长得那个叫做风流倜傥,还不到而立,听说还是才华横溢的贵公子,你但凡稍稍迟疑一下,说不准这亲事就黄了。”
胡氏没见过世面,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也劝自己女儿:“盈儿,蕤蕤你就别操心了,我和你爹还在,就不能亏了她,等过两年说门好亲事嫁出去了也就圆满了。赶紧先应了吧,让你崔婆婆去回话。”
崔婆子一拍大腿:“就是这个理!还是嫂子干脆,那我就——”
殷盈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崔婆婆,这侯府来提亲的是娶妻还是纳妾?”
崔婆子心里“咯噔”了一下,仔细回想了片刻,刚才那个侯府说媒的婆子没提这事,她一时激动居然也忘了问了,不过她脑子转得快,立刻笑道:“那可是武宁侯府,嫡出的四房,大侄女你说呢?”
殷盈的脸色一白,摇头道:“不,我不做小妾,崔婆婆,这门亲事,你帮我推了吧,就说我小门小户,高攀不上。”
崔婆子急了:“大侄女你怎么就这么倔呢?那四房的正妻早些年就已经不在了,就算是做个姨娘,你使出劲儿来巴住了夫君,这四房还不是你说了算?哪天老爷一高兴,把你扶了正不就好了?何必去计较那些虚名呢?”
殷盈也不理她,只是垂首和胡氏道:“娘,我不能答应,蕤蕤不能进府,又是做妾室,以后哪有清白人家愿意娶一个妾室养在外头的女儿做妻子?我宁愿自己苦一辈子,也不能让蕤蕤日后受苦。”
胡氏长叹了一声,半晌说不出话来。
崔婆子气坏了:“这可真是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居然还对武宁侯府挑三拣四,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不成?你这样,这辈子就别想再嫁出去!自古以来这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嫂子你这样纵着你女儿,可是要害了她了!”
殷盈也不辩解,只是朝着崔婆子行了个礼,默默地退了出去。
到了自己房里,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好一次彻底摆脱韩进的机会了,也可能是唯一一次让家人扬眉吐气的机会了。
然而代价却是要抛弃相依为命十多年的女儿。
她怎么忍心?
韩宝葭自幼体弱,韩家又是个强撑面子的,女儿都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牙牙学语时的天真、蹒跚学步时的可爱、长大成人后的懂事……哪一点都让她割舍不了。
身上一暖,有人抱住了她,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殷盈一看,是女儿。
她慌忙抹了一把眼泪,挤出一丝笑容:“蕤蕤怎么进来了,娘的眼睛被沙子迷住了……”
“娘。”韩宝葭把脸埋在了她的胸前,贪恋地叫了一声。上辈子,从小到大,都是她为了家人牺牲,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全身心地维护过她,为了她宁愿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