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其余的莺莺燕燕,便选些貌美的就好了。”
“太妃说的是,”柳氏在一旁接过话茬,“皇后多多费心,太嫔多出主意,如此一来必定能让陛下满意。”
“当务之急,是要让陛下先点了头了,”吕太嫔握住了叶宝葭的手,眼中殷殷以待,“这皇室繁盛、龙嗣延绵的重任,可都交托给皇后了,我等着皇后的好消息。”
送走了太嫔和家人,叶宝葭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背着双手在屋里踱起步来。
长公主、吕太嫔、柳氏都一一提起了这选妃之事,过不了多久,宗正和礼部那边也定会催促。
朝中势力纷杂,选妃立后向来就是平衡势力、拉拢重臣的有力之举。
自古以来,天子都是三宫六院,更要雨露均沾,独宠一人乃是大忌。
所有这些,她心里都明白。
然而,此时此刻,她扪心自问,她愿意吗?
大婚以来,卫简怀的绵绵情意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现,那白角篦梳发时的祈愿、那赠她飞鸿的宠溺、那拥她入眠的隐忍……这一桩桩一件件,她愿意看到再现在别的女子身上吗?
不愿意。
不仅不愿意,她一想到便觉得胸中憋闷,喘不过气来。
对卫简怀,她终究是动了心生了情,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云淡风轻了。
屋外传来了琉紫的轻唤:“娘娘,陛下来了。”
开了门,只见卫简怀高大的身躯站在门口,薄唇紧抿着,眼神幽深,仿佛在琢磨着一件什么困惑他的难事。
叶宝葭定了定神,一边将他迎进屋内一边打量着他:“陛下怎么了?难道朝中有什么大事难以决断吗?”
“朝中大事,朕游刃有余,”卫简怀迎视着她的目光,语声幽幽,“唯一能让朕觉得难以决断的,唯有皇后一人而已。”
叶宝葭嫣然一笑:“那臣妾可真是三生有幸了。”
卫简怀勾了勾嘴角,只是眼底却没有笑意:“宝葭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做什么?是在想些什么隐秘之事吗?”
“我能有什么隐秘之事,”叶宝葭失笑,“只是想一个人清净一下。”
“今日你的家人来探望你了,怎么,你不高兴吗?”卫简怀探究地看着她。
“自然是高兴的我的弟弟妹妹都这么大了,特别可爱,我抱着都不想撒手,还有我母亲给我带来了好多好吃的,都快馋死我了。”说起家人,叶宝葭心中高兴,连比带划的,末了还怅然添了一句:“可惜祖母年岁大了没能过来,我想念得紧。”
卫简怀听在耳里,心头的涩意愈来愈浓。
这样思念家人,是不是在宫里头过得不开心?抑或是因为嫁的不是曾经两情相悦的如意郎君,被逼入宫,所以才会不开心?
他淡淡地道:“既然想念祖母,便让人把祖母抬进宫里和你一见就好了。”
叶宝葭唬了一跳:“陛下可别乱来,祖母自有她的计较,哪有这样强抬进宫里的?”
这一句“强抬进宫”刺痛了卫简怀的心尖,他沉下脸来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坐在了罗汉榻上,随手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茶水冰凉,他一口喷了出来,恼火地一拍桌子:“你们都是怎么在伺候的?怎么给皇后用的是冰凉的茶水?这都是平日里待你们太宽厚了不成!”
底下的人吓得一溜儿地跪下请罪。
卫简怀余怒未消:“你们几个自去掌嘴,日后再有这样的差池,统统打——”
“陛下,”叶宝葭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柔声道,“你这是碰到了什么烦心事了?不如说来臣妾听听,说不住我也能帮着出个主意。”
卫简怀语塞,他怎么说得出口?
你是不是当初和人私定终身?你有没有收了秦桓的定情信物?那梅花簪是不是就是你箱子里的那一个?你为什么还要珍藏着它?你是不是对秦桓余情未了?
这一个个的疑问盘踞在心,仿佛一条条毒蛇,啃噬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