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看着父女俩互动。这么温馨的场面很少,秦驰在外人眼里悠闲,实际上很是忙碌,真正陪同家人的时间并不多,宋锦低头看着刚吃饱了的小儿子。
过了一会儿。
孩子睡了过去,宋锦把他交给了黄婆子。
黄婆子把孩子抱去隔壁屋。
木婷过来到宋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宋锦脸上的笑容收敛,秀眉轻轻蹙了起来,“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吗?”
“邢管事查过了,说背后有存义钱庄章氏的手笔。”木婷将刚收到的消息禀报宋锦。
邢纶带着商队到达京师了,目前人在张家湾的漕运码头,让木婷来传话了,说最近收药材频频遇到阻碍。本来谈好的药材,有几个商家和一些药农陆续毁约。签了合约的尚好点,还能得到该有赔偿,口头约定的就麻烦了,损失的不止一星半点。
自从之前徽州存义钱庄大掌柜,私吞了宋家的钱财,即便后续钱银拿了回来,宋锦依旧没有再同存义钱庄合作。本来相安无事也没有交集,章家怎么突然就朝济方发难?
宋锦想不到他们何时又得罪章家,“让人去调查一下,我们何时得罪了章家,如果查不出来就罢了。毁约的药商和药农,也没必要执着。做生意嘛,人家爱跟你合作就合作,不爱我们也没办法,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十年内,济方拒绝再同违约之人,包括他所在的家族合作。”
木婷听了愣住,“这样我们损失岂不是更严重?”
违约的药商就不说了。
药农的影响就大了,一般村子里同族的人,不会只出一两个采药人或是药农。
宋锦这种做法,无疑是因为一个人,而要一杆子要把一船人打翻。
此举很不符合生意人的做法。
但是,宋锦还是决定这样做了,“在苗头起来之时,该舍弃的就舍弃,犹犹豫豫的,以后只会失去更多。你把话如实传给邢纶即可,他听到后会知道该怎么做。”
木婷恭敬的应声出去。
忽然,身后传来秦驰的声音:“娘子想要收缩生意?”
宋锦回头看向秦驰。
再往他身后瞧了瞧,发现妞妞正在矮榻上面的小方桌,认认真真的执着毛笔写字。
宋锦随口道:“这倒没有,只是别人想抢就由他们抢,能抢走的就不是我在意的。”
“不要勉强自己。”秦驰脸上担心依旧。
宋锦无语道:“你不信?我这样做最初会损失一笔银子,但对济方的后续发展更有利。借此能剔除一些品行不行的合作者,再借此敲山震虎,让人看到背弃的后果。”
“娘子就这么相信,毁约的人会后悔?”秦驰坐到了宋锦的对面,含笑地等着她下文。
“在药材这一行中,济方可以发展的那么快,不仅是因为药材好,还有就是向来公道诚信,给药农的待遇也是最好的,从不会拖欠他们结算的银子。”
在经商上面,宋锦受其父影响颇深,很多事情都延续了宋家人的做法,一些举动在同行眼里堪称愚蠢,但对于药农来说却是极为有利。
“你还记不记得,我家抄家的时候,很多人才发现我家的药田,大部分都是在药农名下的?”宋锦忽然问道。
秦驰自然听说过,“记得。不少人说宋家厚道。”
他没说更多人骂宋家人蠢。
好好的药田,竟然都挂名在药农下。
这让官府想抄都抄不着,让等着要瓜分宋家好处的某一些人,都没能捡到多少便宜,骂骂咧咧了好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