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脸颊凹陷,精神却极度亢奋。
会稽来人见他这个样子,当场大惊失色。
庾希同样吃惊不小,忙将他放出,唤来医者诊脉,并将伺候的婢仆全部拖到门外鞭打,健仆也没能躲过。
“郎君这个样子如何能够远行。”
“不行也得行!”庾希硬下心肠,对来人道,“桓元子即将归京,难保不会做出些什么。将他送去会稽是为保命。我会向阿弟解释,你等尽速打点行装,择日启程!”
“诺!”
庾希忙着送走侄子,同在青溪里的殷康一家也不平静。
上巳节当日,殷氏女郎归家,殷氏六娘当即被殷夫人唤去,未等出言便被罚跪,整整两刻钟没有叫起。
士族女郎千金之体,哪受过这样的罪。
待殷夫人抬手,婢女上前搀扶,殷氏六娘已经双膝打颤,脸色惨白如纸。
女郎们跪坐在两侧,虽恨六娘行事不妥,此刻也难免同情。只是碍于殷夫人之威,不敢开口求情。
“可知我为何罚你?”
“阿母是教导女儿。”
“明白就好。”
殷康夫人坐在矮榻旁,病气未消,面色仍带着枯黄。
“上巳节前我曾叮嘱你们,行事务必谨慎,远离庾氏子!你可做到了?”
殷氏六娘低下头,羞惭不已。
“我知道事情不是你做的,也知你为何应下,这事你没做错。”殷夫人话锋一转,殷氏六娘骤然抬头,眼中泛起泪水。
当着众人被冤枉,她没哭;被逼担下罪名,她没哭;殷夫人的一句话却瞬间打破她的心防,委屈和愤怒似洪水奔涌而出,顷刻将她淹没。
“阿母!”
顾不得礼仪,殷氏六娘扑到殷夫人怀中,痛哭失声。
殷夫人抱着女儿,同样眼圈泛红。在场的殷氏女郎感同身受,无不陪着一起垂泪。
哪怕再气,她们终归是一姓,同出一支。假若事情真不是殷六娘做的,这背后下手之人何等歹毒,生生是要毁了她,不给半点退路!
“阿母,阿妹的委屈不能白受!”
“我知。”殷夫人取过布巾,亲自为女儿拭去泪痕。
“此事我会同你阿父商量。经过此事,你们都该警醒自己,凡事三思而后行。什么人可以信任,什么人不能结交,务必要仔细分辨,牢牢记在心里!”
女郎们同时正身,肃然神情,聆听殷夫人教诲。
“尤其是你,佳儿。”
“诺。”
殷氏六娘坐直身体,面上犹挂着泪痕,眼神却分外坚定。
殷夫人看着女儿,终究感到一丝欣慰。
能明白就好。
虽然吃了亏,好歹还有挽回的余地,总比始终不知不觉,一条路走到黑要好上百倍。
不日桓大司马便要抵达建康,如何应对需同夫主商量。
必要的话,她愿意上桓府赔罪,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务必将女儿从中摘出来,免得成为他人的替罪羊。
庾、殷两家各有打算,不约而同闭门谢客。
庾希和殷康极少在人前露面,反倒是送往姑孰和会稽两地的书信不断,一封接着一封,十分频繁。
桓府中,桓容挟筴读书,朝益暮习,极少离开内室,连到廊下放风的次数都逐日减少。
临到夜间,需要阿谷催上几次,甚至搬出南康公主,室内的烛火才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