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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汉末黄巾之乱,中原大地连年战乱,百余岁兵火燎原。虎牢关几度易手,至慕容鲜卑立国,曾一度派兵把守。
随着秦氏在西河郡建立坞堡,势力范围向南扩张,虎牢关名为鲜卑掌控,实则早入坞堡之手。
这个情况,在场的鲜卑人都是一清二楚。
现如今,慕容评竟以此为代价,希望能说动苻坚相助,完全是慨他人之慷。不怪秦氏仆兵爆粗,慕容评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他以为苻坚是傻子?还是以为秦氏是软柿子?要么就是自作聪明,以为能借机挑拨氐人和秦氏坞堡,之后坐收渔利?
“家里的火还没灭,就想着旁人的地头,真是不知所谓!”
信写在竹简上,自然没有封口,更没有秘密可言。
秦璟读过两遍,竟是笑了。
“秦松。”
“郎君。”一名面相憨厚,身材高壮的部曲上前。
“看看,能不能仿?”
秦松接过竹简细看几遍,手指在空气中描摹,道:“时间太短,十成恐怕不行,只能像个七八成。”
“足够了。”
秦璟抽出匕首,将竹简上“虎牢关”等字样刮掉,随后当着乐嵩等人的面,让秦松仿写,改成了南阳郡和颍川郡。
南阳郡在荆州,颍川郡在豫州。
前者已在乞伏鲜卑手里,后者现为慕容垂掌控。比起接管虎牢关和秦氏发生冲突,这两地明显更容易得手。
无论苻坚还是王猛,见到这样的条件,九成都会动心。
竹简改完,秦璟看过一遍,用葛巾包好,送到乐嵩面前。
乐嵩苦笑道:“秦郎君,何不杀了在下?”
这样的书信送过去,他回到燕国就是死路一条。
“足下无妨投了苻坚。”秦璟笑容冰冷,说出话恍如刀锋,却恰好能解乐嵩的困境,“氐人欲接管两郡,书信不够,足下可以为证。有此功劳,何愁没有出路?”
乐嵩的面色变了几变,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知道秦璟不怀好意,可他话中的提议却是自己唯一的生路。
背上数典忘祖的骂名,为了官途荣华投靠胡人,早就不在乎名声。是在慕容鲜卑朝中为官,还是在氐人手下做事,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乐嵩扫过身边的鲜卑骑兵,目光颇为隐晦。
没有他开口,秦璟举起右臂,一阵箭雨之后,鲜卑兵纷纷落马,不存一人。
“多谢秦郎君。”
“不用谢我,无非各取所需。”秦璟唤来两名部曲,对乐嵩道,“他二人将送你往河内,自有鲜卑骑兵送你往长安。”
鲜卑骑兵?
乐嵩皱眉,表情中带着明显的疑惑。
“皆为乐安王部众,足下无需担忧。”
乐安王慕容亮被“买”回燕国后,一心钻到钱眼里,大手笔同秦氏坞堡交易人口,赚得合浦珠十枚,金珠四枚,还有整整十车绫罗绸缎。
起初,他有所顾忌,做得还算隐秘。
随着交易次数增多,到手的钱帛越来越多,他的胆子越来越大。自己封地的汉人不够,竟和几个兄弟、从兄弟以及外兄弟商量,低价购进,高价卖出,做起了二道贩子。
纸终究包不住火。
慕容亮的生意很快被渔阳王慕容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