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点了点鹁鸽的小脑袋,取下挂在鹁鸽颈上的书信,道,“鲜肉备好了,去吃吧。”
鹁鸽似能听懂人言,又叫两声,飞离桓容肩头,顺着窗口冲入内室。
片刻不到,身后就传来鹁鸽兴奋的叫声。
桓容摇摇头,展开绢布细看。
王文度病情加重,太原王氏闭门谢客;郗方回调动北府军,刘牢之率两千步骑进驻广陵郡;王氏入宫面见太后,提及天子,面露轻蔑,惹司马曜大怒。
王坦之病了将近半年,期间太原王氏遍寻良医,始终没有太大起色。如今有这个结果,并不显得奇怪。
郗愔调动北府军,这事很是值得推敲。
广陵郡?
桓容一边琢磨,一边走回内室,取出舆图,在榻上铺开,目光在京口、广陵和姑孰三地逡巡,眉心渐渐皱出川字。
此举何为?
广陵隶属青州,属郗愔辖下。调动北府军驻守,看起来实属寻常。但往深处想,由不得桓容不提心。
青、兖州两周临近幽州,有两座村庄甚至横跨幽州和兖州。
北府军战斗力强悍,又是由刘牢之率领,如果沿中渎水北上,安置在州境的将兵是否能挡得住?
或许是他想多了,郗愔并不打算真的动手,仅是威慑?
如果是这样,大概要提前动身前往建康,在实行计划之前,和郗愔见上一面。
有郗超之言并不够,他必须当面和郗愔谈一谈。至于广陵郡,也该派人走上一遭。京口处的北府军不用想,但是,刘牢之带出的这两千人,或许能试着挖一挖墙角。
无关厚不厚道,涉及到权力争夺,讲究厚道、仁慈,实属于脑袋进水。
何况,他的目的是结束乱世,统一南北,进一步扩大国朝疆土。能不在内部动刀,还是不要动刀为好。
保存中坚力量,北伐西征才是正途。
正思量间,阿黍来报,桓祎自盐渎来,队伍已入南城。
“阿兄来了?”桓容大喜,忙收好舆图,亲往前院相迎。
“阿母可曾知晓?”
“回郎主,正是殿下遣人向盐渎送信,召四公子前来。”
“阿母叫阿兄来的?”
“是。”阿黍点头。
桓容脚步一顿,想起南康公主说过的联姻之事,顿时面露恍然。
看起来,这次建康之行,顺便还要解决阿兄的婚事。该说亲娘对他过于信任,还是压根没将司马曜放在眼里?
无论是哪一种,他这个做儿子的都不能让亲娘失望。必定要诸事安排妥当,从容前去,顺利归来。不使计划中途出现变故,更要确保无人能伤到亲娘分毫。
心中想着事,桓容脚下丝毫不慢。一路穿过回廊,跨过木桥,越过抱着竹简的钟琳,不顾钟舍人诧异的目光,扬声道:“我去接阿兄,政务留待明日。”
目送桓使君“绝尘而去”,钟琳无语良久。看看手里的竹简,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罢,反正不是什么急事,明天就明天吧。
不过,四郎君此时归来,是要同往建康?
想到贾秉制定的计划,钟琳神情微肃。当下转过身,抱着竹简去找荀宥。
不提钟舍人如何思量,桓容行到前院,恰好见府门大开,桓祎翻身下马,大步向院中走来。
“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