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尉厉声高吼:“王季远,这三日你是想被我等圈在宅中,还是直接去大牢?”
“我……”
“起开!”
县尉一挥手,赵三郎等人立即拿刀把主主仆仆像赶水鸭子般往某个小院里赶,那个小院好死不死就是茗诗姨娘住的地方,所有人将在这里被圈养三天。
尔后衙役们开始地毯式搜索每间房的箱箱柜柜,这间小院自然是首当其冲。茗诗姨娘最是美艳,又是出身青楼,免不了被粗手粗脚的衙役吃豆腐。初始她也躲,后来不知为何不躲了,衙役们有恶趣味但也知道要保住这身衙服,毕竟在办案嘛,没几个来回就失了兴趣,茗诗这才松口气。
王季远请的那几个带功夫的江湖人士,早就敛去平日在府中下人面前的嚣张样儿,安静如鸡地混在杂役堆里。自古匪怕兵,甘于给人当护从的又有几个是干净底子。
衙役比告示晚行动一刻钟,按周县令的部署,先派功夫最好的都头潜进王家,观察王季远得到消息后会干什么。谁知王家人对官府公文居然不感冒至此,拖到大队人马来了还没个章法,就只能自己搜了。
三日一眨眼就过去,一切是非黑白会在今日得个了结。这天,碧水县晴空万里,杏花正艳,桃花含苞。
因为是公审,衙堂就搬到了正水大街上,这是全县最宽最体面的长街,大热闹酝酿了三日,此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县令的雕花长案就摆在街正中,长案中间摆着三个涂了桐油的硬壳纸卷成的扇形圆桶,分别正对着他的脸。他试了试,发现一开口声音能传出老远,说话也有了气势,他向下方的沐家女儿投去一眼。
王季远四肢带铁琐镣铐匍匐在地上,观不见他是何表情。初始他还不跪,可你一无官职二无功名的商人,岂有上堂不跪的道理,赵三郎的刀柄重重一戳,他便趴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戴镣铐不是首次,被提上堂也不是首次。王季远挣扎着支起上身,掩饰着慌张四下张望,吕敏呢?有吕敏的舌绽莲花,他这次仍能逃出生天,一定能。
可惜断了三天音讯的他,哪知吕讼师早就携母跑路了。吕敏不是不想带妹妹吕娴一起走,奈何王宅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何况一个大活人。
没看到吕敏王季远心下就是一咯噔,尔后才发现跪在他两侧的正妻和小妾。
没待周县令宣布开堂,他的心肝就哭哭啼啼喊道:“大人,奴是王家没入藉的小妾,一个奴儿罢了,王家犯何事也当与奴无关啊!望大人明鉴。”
茗诗虽是哭着,却不留痕迹地抛着媚眼,尝过她滋味的男人都懂此中意味。
明知道王季远在看她,仿似不觉,生存罢了,她有什么错,她从来没干过一件坏事,问心无愧。
王季远双手握拳几尽捏碎骨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古人诚不欺我。下意识看向他另一个女人吕氏……
吕娴仍是懵状,哭了三天的眼睛早已流不出泪,三日来别人都有进食,她是滴水未尽,此刻虚弱不堪。盼了好多年的男人,盼了好多年的王家主母,仅仅三个月就让她认清了这个男人的秉性,最后还落到这步田地,她的命好苦。
“带张平!”
县令头一句居然还要带人,很快,张平同样四肢戴镣给拉了上来。
周遭开始悉悉嗦嗦,咦?这不是张书吏吗?不明白为啥重审争产案,审到衙门书吏身上来了。
很快人们就得知了答案,敢情案子的缘头与另一位书吏有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