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明白吗!她竟然说自己有男朋友!”
纷扰的酒吧里,齐正一杯接着一杯往自己嘴里灌酒,她身旁坐着的是她大学时的好友,这位在进入社会后也是在一个小公司任职,今年好不容易休了年假这才来找齐正见面。
她朋友不知道她的感情状况,听她说的云里雾里的,齐正干脆借着酒意大倒苦水,
“她都跟我结婚了,现在竟然说自己有男朋友!”
“还有半年就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了!”
“我跟她都认识十年了,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她这么陌生!”
齐正单方面的输出让这位大学好友觉得她还是不够了解齐正,没想到几年不见齐正竟然已经结婚了,而且男方是出轨方,出轨对象竟然还是个男人!
信息量太多,她得缓缓,齐正还搁那一杯接一杯的灌自己,到最后直接晕倒在座位上不醒人事了。
好友慌了,她只是来玩的,这地方对她来说人生地不熟的,她只好摸出齐正的手机,拉着齐正指纹解锁然后找到她最近第一个通话记录,想着就算不是齐正的朋友也可以问一下齐正住在哪,嘟嘟嘟几声过后,电话被接通了。
“喂?”
是个清冷声线的女生,好友松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请问你认识齐正吗?”
正想说不认识的司瑛顿了顿还是接过了话茬,“对,您是?”
“啊,太好了,是这样,齐正现在在酒吧喝醉了,我想问一下您能不能来接一下她,我不知道她住在哪。”
司瑛揉着眉头,虽然在想这是不是齐正的新花样,但她还是跟对方说:
“你把地址发我吧。”
挂掉电话,司瑛起身穿衣服,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拦下了她,
“你要去哪?”
司瑛默不作声的抽回自己的胳膊,冷淡的说:“对不起,今天就算了吧。”
男人不依不饶的又攥着她的胳膊,声音带上了些许祈求,
“可是我们都好久没见了,你能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吗?”
司瑛不耐烦的皱眉,到底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的起身,然后穿好衣服离开。
坐在出租车上她问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
这个男朋友她不讨厌,甚至这不是她第一个男朋友,前几任也都是这样的,跟她告白她看着对方还算顺眼于是答应在一起,不久之后因为一些原因双方就会和平分手。
但今天她这么没有耐心的对待对方还是第一次。
她们刚才其实准备要做的,但是司瑛看着男人竟然头一次觉得生理不适。
于是齐正的事情刚好作为一个她逃避的借口。
她揉着自己的眉心,安慰自己只是最近太忙了,太累了,根本不是因为那莫名其妙的记忆。
按照地址,司瑛到了酒吧,深夜上有不少男男女女搂作一团跌跌撞撞的出门,司瑛进门一眼就看到了正被纠缠的齐正和她的好友。
看起来是给她打电话的女人正护着齐正,不断给他们解释说我们马上就要走了,男人们喝了酒就开始胆大起来,几次上手就要摸到齐正身上了。
突然齐正看见了她,大喊一声,
“老婆!”
顿时几个男人吓呆住了,因为齐正这一声实在是中气十足,在这么吵的音乐声中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不少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似乎是想看看是谁被这么大声喊老婆。
司瑛接住跌跌撞撞跑过来的齐正,后面跟着那个打电话的女人,看着年纪也不大,估计是她脸色难看见了她说话结结巴巴的,
“您,您好,我是齐正的大学同学,我叫周好。”
司瑛点点头,简单介绍自己,
“司瑛。”
这时那几个男人看司瑛抱着齐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里是酒吧,也不是他们可以闹事的地方,已经有保安在请离他们了,路过三人身边,能清清楚楚的听见男人嘟囔了一句,
“女同来什么酒吧啊。”
司瑛脸色更黑了,周好忙跟司瑛小声说:“司小姐我们走吧。”
司瑛晃晃怀里的齐正,
“车钥匙。”
齐正哼唧一声,头往她颈窝里塞了塞,麻痒的呼吸吹在司瑛脖子里她强忍着才没有将齐正一把推开。
扶着齐正走到外面,司瑛在她兜里翻了半天这才拿出来一个哈喽kitty车钥匙。
司瑛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车,这跟她在齐正梦里常开那辆车一模一样。
车钥匙解锁,司瑛坐上驾驶位,她现实根本没有考驾照,但是她一坐进车里,马上就开始熟练的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
就好像已经开了很多年一样。
本来想着要喊代驾的周好,放下手机,她觉得齐正这位疑似结婚对象的女生似乎有点帅。
先送周好回酒店,周好目送着车子远去,她疯狂敲手机,顿时齐正结婚被劈腿的消息传遍了同学群。
“真的假的?有没有照片!我要看照片!”
“没有!但是人开车的时候很帅!”
“啊啊啊啊,不行!我要去问齐正!”
“不行不行,她知道会杀了我的。”
“可是,这个群里有她啊?”
“”
被踢出群聊的齐正此时毫不知情,她歪倒在座椅里,因为坐不住,身体歪斜,头磕在车窗玻璃上发出好大一声。
司瑛余光瞥了一眼,在过红灯时把齐正摆正了。
结果车刚一启动,齐正又咚的一声磕在车窗上,随着车子行驶,她有节奏的一下下磕着头。
这样下去,也许会磕坏的。
本来齐正就不太聪明。
这么想着,在下一个红灯时,司瑛冒着被交警抓的风险让齐正将头搁在了她肩膀上。
终于把车开到她家楼下,司瑛松了一口气,她看着齐正睡得红扑扑的脸蛋,胸口正因为呼吸在规律的起伏,司瑛靠过去轻轻蹭了蹭她的头顶。
“我该怎么办。”
将齐正抱出车,她往上掂了掂,感觉比自己记忆要轻不少。
这是因为如今齐正没有锻炼,身上也没有多少肌肉,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导致她的体重也偏轻。
司瑛眼里不自知的划过心疼,她叹了口气,抱着她往楼上走。
洗漱过后已经到了半夜,司瑛她发现原来自己也会这么从容的照顾一个人,熟练到不用动脑子光凭本能行动。
遇到齐正后,她发现了很多不一样的自己,这些自己很陌生,让她觉得并不是她。
想到这司瑛眼神渐渐冷下来了,她不该是这样的。
因为一段莫须有的记忆而变得爱上一个人,可能吗?
随后,她接了一杯水,哗的泼在齐正脸上。
齐正呜哇一声,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眼睛一圈还有着喝完酒的红色,不太清醒的眨眨眼,看见司瑛冷漠的脸站在床边她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眼神,她好熟悉。
“清醒了就走吧,你车在楼下。”
齐正呵呵一笑,指尖挑起自己身上湿透的家居服
“司瑛,你这是什么意思?”
“恶心我还照顾我?”
司瑛一顿,她下意识就逃避的偏过头,齐正猛拽她的手臂,一下就让她仰趴在自己身上。
司瑛完全僵住了,她想躲,可是身体完全不听自己的指挥,只能被齐正牢牢箍住腰背,齐正的脸在黑夜中暧昧的蹭了蹭她的鼻尖,稀薄的酒气从她嘴里传出。
“司瑛,若是我没做那个梦,我会害怕你。”
“可我在梦里跟你认识了十年,你的眼神我再清楚不过了。”
“你尽管恶心我,现在这只会让我更兴奋。”
司瑛眉头一皱,她怎么忘了,齐正是个既变态又人渣的女人。
齐正看见她的眼神低喘了一声,命令道:
“吻我。”
司瑛心想,谁要听你的啊,手抓住齐正后脑勺的头发,让她被迫抬起头,自己则一口咬在了齐正咽喉处。
“哼哼,”低笑声从喉咙里发出震动,齐正抬头看着出租屋的天花板,
“你怎么这么不乖?”
一个翻身攻势翻转,司瑛被摔在床上,她震惊齐正为什么能这么轻松把她翻个面,突然她想起来了。
“对呀,我学过格斗,你知道的。”
利索的把自己身上那身湿透的家居服撕掉,齐正摸着自己的腰腹感叹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
“以前减肥减的那么困难,这一下子就成排骨了。”
她笑嘻嘻的压制住司瑛乱踢的四肢,轻轻亲了一下司瑛的脸,
“宝贝儿,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她缓缓在司瑛耳边吐气,
“你穿医生制服真的太色了,让我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弄了三次。”
“下次玩制服py好吗?”
司瑛被这流氓话弄得面红耳赤,她低声警告齐正,
“难道你还想用强?”
齐正一只手就压住了司瑛两只手,她慢条斯理解开司瑛胸前的纽扣,露出跟梦里别无二致的白皙胸口。
“宝贝儿,你说错了,妻妻之间那叫正常感情交流。”
司瑛一抖,她冷笑,
“那只不过是你的梦。”
齐正恍然大悟似的点头,
“对啊,我忘了在这边我们还没结婚呢。”
她眼睛下一秒眯起,
“这样吧,明天我就带你去补一个证怎么样?”
司瑛颤抖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脖颈被人慢慢扼住了,“你要绑架我?”
齐正揉捏她胸前的柔软,随后张口将一边的软果含进嘴里,那小点因为主人的颤抖而变得像跳跳糖一样,在齐正嘴里不住乱蹦。
用舌尖慢慢舔弄着,感受着身下人那不住挺起往她嘴里送的腰,齐正伸手搂住了司瑛的腰肢,更加猛烈的吸吮。
“不,不行。”
眼前渐渐发白,齐正却突然停下,小人得志的扬起笑容,
“只要你不惹我,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司瑛咬牙切齿,“你休想。”
齐正微微一笑,她下巴贴着司瑛的胸口抬头仰视她,
“忘了我们最开始是什么关系吗?”
司瑛一愣,她想起梦里那段荒谬的学生时光,她把齐正放心里,齐正说什么她都愿意照做,
可最后却发现那只不过是她的误会。
“我们现在只不过回到最开始的样子。”
“司瑛,你会爱上我,就像你在梦里那样。”
听着齐正笃定的话,她心里冷笑,齐正,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但很快,齐正就用行动来证明了她自己。
手划过肚脐,齐正用力捻了捻,用拇指撑开小眼儿后,她伸出舌尖。
司瑛知道她想干什么,一把抓住了她头发。
“别!”
齐正是那种听话的人吗?倒不如说别人越不让她干什么,她偏要干什么。
舌头如一尾活鱼一样钻入司瑛的肚脐,那里是母亲生她时留下的痕迹,里面连着肠子同时也连着子宫的神经。
肚子里虽然没有被进入,但是内脏却翻江倒海起来,司瑛夹紧了双腿,嘴里咬着自己的食指关节忍耐着,她蜷缩起身体,齐正发现了她的反应,抬头看了一眼。
“这就不行了?司瑛,你最近没自己做过吧?”
“你,你别乱说。”
颤抖的不成句,齐正咂咂嘴,她将手指伸进被她口水浸湿的小口,缓慢搅动着,滋滋的水声响起,在这狭小的出租屋里细微的声音都仿佛被放大了。
比舌头更重的捣弄让司瑛肚子里神经一跳一跳的那本来应该是很难受的,可渐渐的,司瑛竟觉察出一丝快感。
“住手呃,别在弄了”
齐正笑呵呵的,她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她也知道该如何让司瑛愉悦。
手指下拉,齐正挑开司瑛的裤子,往里看了一眼,是熟悉的私处。
她垂首在她小腹上亲了几下,沉迷的吸了几口,就好像对什么上瘾一样。
“你是变态吗”
司瑛捂住脸,只看了一眼就不愿再看,她从来没在床上有过这么羞耻的感觉。
虽然有梦里的记忆,但到底跟她现在亲身感受是不一样的。
齐正轻咬她的耻毛拉扯,一把扯下了她的裤子,司瑛大惊要从她手里夺回自己的裤子,齐正轻轻松松摁住她的肩膀,拿起那条遮羞布放到鼻子下,她深嗅一口,轻笑道:
“好大的发情味儿啊。”
司瑛再也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齐正慌了,她忘了,司瑛在床上听不得她讲荤话。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别哭,心疼死我了。”
一边哄着身下的女人,齐正一边嘬掉她的眼泪,司瑛哭着推她,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明明是你逼我的。”
齐正被推开也不生气,她吻着司瑛的手心,乖乖跟她认错,
“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我是人渣,我是变态,你原谅我吧。”
司瑛听她这样自我反省,破涕而笑,她想到在梦里有一次她也是被齐正这样说要玩新花样,结果被打了屁股一巴掌后就开始大哭,那时齐正也是用的这一套说辞。
齐正她对自己其实有着清晰的认知,在性癖这方面,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司瑛纵容她。
但司瑛也是有底线的,今晚是她说错话了。
气氛变得低落压抑起来,司瑛吸了吸鼻子小声地说,“我可以跟你做,但你不能欺负我。”
虽然在梦里她跟齐正玩了很多花样,但那是她自愿的,因为她爱着齐正,所以能接受齐正在她身上做任何事。
因为感情,她可以接受齐正异常的性癖,同时她也希望齐正也能够珍惜她,哪怕是在床上。
齐正贴着她的眼皮亲吻,自言自语道:
“感谢您,您真是大好人,世上怎么会有您这样通情达理的女子,我太为你着迷了”
司瑛扳过她的头,主动献上自己的唇,
“别贫嘴,快做。”
唇瓣交缠,齐正温柔的缠着司瑛摩擦,她贪婪的吸吮对方嘴里分泌出的液体,同时,司瑛也在渴求着她。
他们就仿佛沙漠里的旅人,只剩下对方嘴里这处绿洲才能解渴。
不愿放手,但总有喘不过气的时候,哪怕换气,还是得松开彼此才行。
“老天,为什么我们不能一直接吻?”
贴着司瑛额头,齐正胡乱亲吻她,嘴里说着胡话。
司瑛呢喃道,“因为你不呼吸就会死。”
齐正闷笑着往下走,她喜欢听司瑛一本正经的回答她。
齐正粗粝的舌尖贴上敏感点,司瑛的身体仿佛泄洪一般在她嘴里喷发,她抓住枕头,在高潮之中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这么敏感?
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齐正,她楞楞起身,下巴上还有着没吞下去的爱液,她将嘴边的液体卷入口中,点点头,“你单位果然很压榨人。”
司瑛又羞又恼,她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脸,齐正轻笑着抬起她的腰,将她折叠,顿时整个穴口暴露在她眼前。
“压力这么大,一次肯定不行的吧?”
司瑛终于舍得把枕头拿开,眼睛盛着晶莹的泪水,摇头祈求齐正,
“你等一下,我刚去”
“我不等。”
随着齐正戏谑的话音落下,她舌尖再度侵入司瑛的身体里面,在身体里打钻一般捣弄着,那小孔也努力回应着齐正,就像一眼泉水一样冒出了更多的液体。
尽数吃入腹中,吸吮着不住抖动的柱头,齐正轻轻咬了咬,看着司瑛满意的挺起腰肢,瞳孔微微上翻,齐正有意嘴上犯贱,
“很好吃,谢谢招待。”
第二日,司瑛虽然浑身酸疼可意外的精神很好,她正要下床,被人从背后抱住了腰。
肉贴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回头,齐正光着上身,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蹭蹭她的腰,眼睛都没睁开就笑着跟她打招呼,
“早。”
知道她没醒,司瑛手下意识的要推开她,但是伸到跟前了却还是忍不住摸了摸她毛乎乎的脑袋。
“早。”
见齐正又要抱着她的腰睡过去,她晃晃齐正的肩膀,
“松手,我要上班了。”
齐正没睡醒,一听见她要走马上生闷气,不仅不松手反而搂的更紧了。
“别闹,你想睡你就睡,我回来给你带饭。”
“把你工作辞了吧!我求你了!我让我爹给你盖私立医院!”
齐正起床气犯了,她哭闹着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司瑛,带着她又翻回床上。
司瑛看着她哭到喘不上气,一时间也没法再狠心说她,只好拍了拍她的头顶,一边哄,一边回忆,
“你上大学的时候,我也不愿意跟你分开,每天早上都是我最难过的时候,但只要晚上见到你,我一天的不安就都烟消云散了。”
那时候的她,虽然可以轻松的待在家里,可是齐正不在她身边,她不论干什么都会想到齐正。
有没有吃好饭,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讲,今天有点冷了应该让她多穿一件的。久而久之就连齐正开一下手机司瑛都会因为未知而紧张不安起来。
当时齐正提议让她也去上大学,估计也是因为看出她的不安了吧。
齐正听进去了,抽了抽鼻子,抬头看着她的眼睛,
“那你能不能把我也带去上班?”
司瑛笑了,撒娇对于齐正来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别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我保证,最多分开几个小时,我就来见你,行吗?”
齐正心想,我们差点就真的生离死别了。但她也知道司瑛现在有着自己的生活,甚至,她还有男朋友。
她想到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嫉妒就随着呼吸逐渐积攒起来,
“你那个对象怎么办?”
司瑛愣了愣,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暂时,先就这样吧。”
齐正起身穿衣服,回头瞪了她一眼,
“脚踏两条船。”
司瑛脸都绿了,她说:“我会跟他分手的。”
同时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但不是现在。
齐正看穿了她的心思,起身跨坐在她的大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司瑛伸手戳了戳她的胸口,
“少来,你根本就不爱他,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司瑛气笑了,她拍开齐正的手,挑眉,
“按照你的逻辑,那我现在也没爱上你,我也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齐正喜欢看她冷漠的脸上出现丰富的表情,她抚摸着司瑛的脸,痴迷的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你就嘴硬吧。”
司瑛安安稳稳的上了一天班,她刚刚转正,身上有跟不完的手术和开不完的会,下班时间比起夜班要早很多,但还是已经到了黄昏时刻。
司瑛出门就看见齐正靠在摩托车上,脚下扔了四五颗烟头。
她知道齐正有烟瘾,但是这个烟瘾按理说在他们结婚之前齐正就已经戒了好几年了。
如今梦醒了,齐正又捡起了自己的坏习惯。
拿烟的手被按下,齐正扭头看见下班的司瑛,笑的一脸灿烂,
“今天下班好早,我们去吃饭吧?”
司瑛戴上头盔,看着熟练启动摩托车的齐正,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有摩托车驾照吗?”
齐正愣住了,她扭头惊恐万分的看着司瑛,
“我忘了”
司瑛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想起来自己上次没驾照开齐正的车,然后她又想起来齐正应该也没有汽车驾照。
于是两个人当天吃晚饭前先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驾校,然后双双报了名。
齐正本来是打算在驾校好好跟司瑛培养感情然后再续前缘的,结果司瑛当天就一把过了考试,然后直接拿证走人了。
独留齐正自己考了大半月的驾照,她又考摩托又考汽车,虽然身体还记着该有的流程,但也花了大半个月才拿到证。
她拿证那天,司瑛请了一天假来接她,靠在车门上等她出来,等齐正走到她跟前,像梦里的齐正送她那样塞给齐正一束花。
齐正抱着司瑛哇哇大哭,她说:
“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然后她说:
“摩托驾照好难!早知道我就不耍帅买摩托了!”
几句话逗得司瑛哈哈笑个不停,齐正三言两语就能让她开心,这怎么不算是一种本事呢?
当天司瑛带齐正吃了一顿好吃的,弥补一下这半个月的辛酸。接下来的几个周末,一有时间齐正就会约着司瑛出去,司瑛也没问她原因,还是齐正有一次坐在摩天轮上忍不住悄悄跟她坦白。
“那个,你不是说我们高中的时候在交往吗?”
司瑛虽然很想纠正那是在梦里,但知道没什么用所以就点点头,默认了。
“是我太阴暗了,总觉得你是故意要羞辱我,所以没有怎么温柔的对待过你。”
司瑛生无可恋的看着她,心想,虽然早就知道齐正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再听一遍还是好气。
“可那之后你还是来找我了,虽然我任性又胡闹,但你从来没放弃过我。”
“所以现在,我也不愿意放弃你。”
齐正眼睛里亮晶晶的,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我的梦醒了,但你却有着跟我相同记忆,我觉得这反而是上天给我的机会,你没那么爱我,那就换我来,我再次追求你,把我们之前没有做过的事情都补上,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摩天轮升到最高处,灯光却暗了下来,周围时间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停下了。有人在悄悄说着停电的话,被外面烟花爆炸的声音给覆盖了过去,在微微的光下,司瑛看着齐正。
她脸上没有平时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只有认真,小心翼翼,还隐隐藏着几缕不安。
似乎与她真实记忆里的那个少女重合在了一起。
那时候齐正不敢跟她多说话,要说也是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窝窝囊囊的她说什么都听,司瑛从未想到能听到齐正的告白,虽然脱口而出伤人的话,可她从来没觉得后悔过。
但现在,她有点心疼齐正了。
在梦里与她纠缠了十年,一朝醒来发现所有化为泡沫,她该怎么劝说自己振作起来,重新跟面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表达自己的感情。
齐正她用劲浑身解数来讨好自己,司瑛是知道的。
她虽然只有记忆可心里也酸涩了起来,似乎因为齐正,也因为她自己的感情。
“齐正,值得吗?”
现在齐正的梦醒了,她有钱有势,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难道真的愿意花时间在她这样一个普通人身上吗?
她能给齐正什么呢?既做不到温柔体贴,更没有时间来陪她,甚至不愿意为了她放弃自己的事业,这都跟她的梦大相径庭,齐正能接受吗?
她怀疑齐正的真心,同时也扪心自问,自己活了25年什么样的感情没有听说过,像他们这种这么离经叛道的组合,最终能有什么结果?
可齐正却摇头,“不要说值不值得,司瑛,你永远值得。”
“就算不是我,你也值得有个人真心待你。”
“但我希望那个人是我,我希望带给你幸福的人是我,所以,我不愿放手。”
“是我自私,想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为此,我会学着接受现实带来的一切改变。”
司瑛无话可说了,她和齐正在摩天轮上拥抱,两人紧紧抱着彼此,直到下摩天轮两人的手也没有松开。
没过两天,司瑛在医院里看到了齐正。
此时齐正右手打着石膏,左腿也被高高吊起,在熟悉的病房里,笑着跟她打招呼,司瑛皱眉,
“你是不是太想我了?”
齐正一愣,随即打哈哈,“哈哈你怎么知道”
用手里的病历本敲了敲齐正那条伤腿,看她疼的龇牙咧嘴,毫不客气的教训,
“谁会骑车翻到沟里,以后你禁止骑车。”
齐正虽然委屈但还是不敢还嘴,只敢小声嘟囔,
“谁知道路上突然冲出来一只小猫,我避不开嘛”
叹了口气,司瑛给她削了个苹果切好放在床头柜上,齐正朝她张开嘴,“啊~”
司瑛塞了一块到她嘴边,被齐正连手指都卷进去舔了一口。
司瑛收回手看着齐正一脸偷到腥的看她,笑的像只狐狸,“真甜。”
因为齐正受伤住院,司瑛被调到病房这边了一段时间,她作为病房的主治医生之一,查房的时间多了,而其他的事情少了不少。
知道这些都和齐正脱不开关系,司瑛索性也就没提。
只是一有时间司瑛都会控制不住的来齐正病房里坐上一会。
有时候护士来了,发现司医生在这,于是知道这是司医生的熟人,所以护士们也有时候会跟齐正多聊两句。
大多是齐正趁司瑛不在打听医院的八卦。从旁人的三言两语里,齐正得知司瑛在单位大多时候是个公事公办样子。
护士们说她好像都不会笑,但待人还是很温和的。
齐正回想起司瑛在她面前那些丰富的表情,心里那些阴暗的想法又冒出了头。
‘司瑛要是一辈子只在我面前笑就好了。’
“说真的,我给你开个私人诊所不好吗?到时候你就做我们家私人医生就好了。”
“私人医生开价很贵的。”
“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你别说你想要开个诊所,你就是当个医院院长都没问题!”
越说越离谱,司瑛往她嘴里塞了一块橙子,给她堵上了。
“过两年吧,等我再积累点经验。”
齐正扭头,听见司瑛松口,知道有戏高兴的嘴角还带着水果汁呢就吧唧一声亲在司瑛脸颊。
“好哦,到时候要多陪陪我。”
司瑛失笑,她发现其实齐正很好懂,明明跟自己同岁,性子却很单纯,很容易为一点小事难过也很容易为一点小事高兴。
齐正哎呀一声,她指挥司瑛给她拿平板,然后她左手端着水果,司瑛用右手帮她扎,两人凑到一起看上次在梦里没看完的综艺。
虽然是梦但神奇的是两边世界是同步的,电视节目更是一模一样,齐正是不管这些的,但司瑛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一点也解释不出来这是为什么。
一直看到下一次该查房了,护士来叫司瑛,齐正才放她走。
这很好啊,有人能跟自己兴趣相投,还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司瑛默默摁下自己那颗碰碰跳的心脏,她走之前,齐正在她耳边默默说了一句,
“查完房,晚上的时候到我这来睡。”
房间比起普通病房更像是酒店,就连床都是一张大床,确实比她晚上在办公桌上将就一晚要舒服的多。
想到这,司瑛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还很体贴。
过了几天,齐正能自己下床了,虽然只能一点点移动,但好歹不是只能在床上挺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