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有劳廖千户大驾光临?”
廖千户正是此次查案的人。他为人颇为公允,这个关头,指挥使也只能让他来查。
那廖千户着意看了庞申一眼,直接问道:“你可曾使人买过景芝酒五景酿?”
突然这么一问,把庞申问得一愣。
他当然买了,是因为他那老爹被指挥使禁了酒,不能跑去酒楼喝酒,只能偷偷买回来喝,他便使舅家表弟往酒楼里买了五景酿来。且他爹喜好喝烈酒,满安东卫因着海防重地的缘故,并不酿烈酒,若论酒露纯度,当属那五景酿。
庞申抬眼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扫见表弟的小厮被廖千户的兵提着衣领,哆哆嗦嗦地朝他看来,心里晓得买酒的事,自己已经被出卖了,也只能道:“不错,我买了那酒,自己喝,同我爹无关。”
庞波在旁也道:“指挥使禁令在上,我可没敢喝酒!”
那酒是庞申买给庞波偷偷喝的,但是庞波怕自己喝了在出了事,强忍着没喝,将就拒了回去。
那廖千户笑了一声,“本千户此来不是为了禁酒令,只是想问问你,那酒呢?”
酒呢?庞申一听,心头一沉。
那五景酿纯度高,比旁的酒都厉害。
昨晚他放火烧死姓朱的,就是提了此酒倒上了营帐!
怎么?难道他们查到了碎酒罐?当时火烧了起来,他一面兴奋,一面又得估计赶忙逃窜,便把酒罐随手砸进了杂草丛里!
庞申有一时的不淡定。不过瞬间他又告诉自己,没事,就算找到了酒罐,也不能证明他纵火。
他说喝了,“酒我喝了,有什么问题吗?”
廖千户盯着他瞧了一眼,笑了一声,“喝了?酒罐呢?”
“让人扔了。”庞申淡定的很。
话音一落,廖千户便冷哼一声,“这么巧?扔到了朱总旗的营地?!”
庞申可一点不怕,“这我如何知道?怎么?千户还怀疑我纵火吗?”
廖千户打量起他来,“那你昨晚又在何处?!”
“自然在家中。”
家中人都可以为他“作证”。
庞申嘴角含笑,没有人有证据证明他纵火!
然而正此时,那廖千户却哼了一声,“可有人在火场路上撞见你仓皇逃窜,你与此人一撞,倒在了路旁的荆棘里!”
这话一出,庞申忽的心头警铃大作。
若说昨日有什么是他意料之外的,就是此事了!
他当时跑得急,哪里想到会与人相撞?!
他未及反驳,廖千户忽的叫了人,“来人,给庞申验伤!”
说话之间,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制住了庞申,一下扯开他的衣裳,后背四五道划痕赫然出现。
连庞波都吓得倒抽一气。
廖千户冷笑连连。
庞申一下急了起来,“我的酒罐被人扔去了火场,我前去救火被划伤了后背,怎么就能证明是我纵火?!抓人可要讲究证据的!你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