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稚感慨,“左小爷扔进去的钱,都能在扬州置两座大酒坊了,这下可真是血本无归。”
魏铭不置可否,“左家也是有手段的人家,相比穆继宗和沈攀的手段,干净得多,不过也确实逾了界。可惜。”
崔稚瞧着魏铭是真的可惜,还叹了一气,便问他,“怎么说?魏大人还挺欣赏他?”
魏铭毫不避讳,“我从前做事,颇多束手束脚,如今倒觉得,有时候不妨用些非常的手段。对待非常的人和事,不用非常的手段,常常难达预期。只不过出手要稳又要准,不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崔稚没想到他竟对左迅的事有这番感叹。
刚与魏大人相处那会,真觉得他是个一板一眼的人,虽然思想也算是开放,会替旁人考虑,但是总有那种古代读书人的矜持,现在么,在魏大人的不断欺压、恐吓中,她是一点也看不到矜持了,今天又听了这一番话,魏大人这是要铆足劲儿往腹黑发展吗?
算好事还是坏事?
崔稚不由瑟缩,道:“魏大人以后使出稳准狠的手段,可别打击我啊!咱们是好朋友,好朋友不能相互打击!”
“是吗?好朋友?”
魏铭一转眼,瞧住了她,“我听说,你给梨子那两天的演出费涨了,变三十两银子。我怎么记得你当初借我小三元的名头做生意,也才给了六两?”
“咳!”话音一落,崔稚着实一呛。
那时候赚的少,自然给的就少,先在赚得多了,邬梨又是个困难户,她又想着邬梨这不是准备娶媳妇了吗,多给点也是好的,就给涨了十两,没想到,她做慈善的这笔账,竟然被魏大人给记上了!
天呢,这就要开始对她进行精准打击了吗?
“这......魏大人的名声大,我这还有一笔尾款没支付给你呢,也是三十两,你看如何?”
她说了,只盼魏铭能放过他,没想到魏大人二郎腿一翘,“这银子我收着,不过另外还有一笔钱,我也得收上来。”
“还、还有什么钱?!”崔稚都要被他整懵了。
她却见着魏大人朝她身后看去,崔稚转头,一下看见了院外的孟中亭。
“你还要封口费呀!”
魏铭笑起来,“哦,原来这个词,叫做封口费。”
崔稚被他威胁了好几次,仿佛被抓到了小辫子似的,这下又要她出钱。
冠名费是她该给魏铭补上的,就不多说了,但是封口费,根本就是魏铭仇富!
“哼!大不了跟孟小六说了,不就是同你有点交情吗?咱们这么些日在一起,有点交情也没什么啊!我怕你?!别想再从我这抠出来一个子!”
她一副誓死捍卫钱包的模样,可把魏铭逗笑了。
笑过,魏铭道:“说不说在于你,给不给也在于你,不过等到回了青州,这谎话好不好圆,就不好讲了!毕竟半个安丘县,都晓得你我的关系。”
崔稚一愣,怎么把这茬忘了?!
她和魏铭之间的根本关系不在于相处的好不好,而是在于,她是魏铭名义上的表妹呀!
当初,魏铭和孟中亭因为府试案首,被人硬生生架上了火上对峙,她跟孟中亭偶遇之后,便没好意思说出自己和魏铭的关系,谁想到这一隐瞒,越扯越远了,到了现在,她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崔稚愁得不行,“孟小六要是知道我骗他,还骗了好几年,那得多生气呀!不理我了怎么办?”
说着,见魏铭翘着二郎腿晒着太阳,优哉游哉地,一副有了主意的样子。
“魏大人,你帮帮我呗!”她这次机灵了,“钱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