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女子一个猛转身,竟然化作一道银光,与空中所有的利剑融合在了一起,一阵白光一闪,那女子连同所有的剑合并起来,化成了一柄金光闪闪的利剑,那柄利剑飞动起来时宛如一把天剑,只见其神,未见其行,一瞬之间,朝着花千骨刺去,那剑的光耀的人睁不开眼,白子画慌乱中用衣袖一挡,闭上眼睛,只能完全靠感觉躲闪,他只知道,现在那柄利剑对着的,是她的小骨,正如当年一样,他用断念对着小骨,用悯生剑对着小骨,然后他就伤了她,失去了她。想到这里,白子画双眼赤红,他知道了,此时与他对战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剑。他用尽气力将花千骨搂在怀中,想要用背挡住那柄利剑。花千骨大吃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面前这柄剑竟会这么厉害。她怎么能让师父为她挡下那一剑。她奋力想要推开白子画,但是无论他如何用力,这拥抱就是丝毫不能松动,眼看那柄利剑就要刺入白子画的心肺。
说时迟,那时快,与那道银光形成鲜明的对比,一道金光闪现,白子画虚顶里的横霜感应到主人有难,竟未等白子画的召唤就兀自飞出,挡在白子画和花千骨面前。有了横霜掩护,白子画扶着花千骨退后几步,正当他安顿好花千骨准备奋力一战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疑惑不解。
此时的横霜并没有全力应战,只是左右闪躲着牵制着那柄利剑,这可不像横霜的一贯作风,横霜出鞘向来是剑无虚发,速战速决的。可今天的横霜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似得,一再退让,竟没有一点要决战的意思。说来也怪,那柄利剑此时也慢了下来,不像刚才那么横冲直撞了,它放慢了速度,不断地进一步退一步,试图想要用最柔和的方式寻找横霜剑气中的突破口。
此时的横霜,就像一个绅士,只守不攻,它颤抖着剑身,发出柔和的金光,像在示弱,又像在求和,它一边有条不紊地护住自己的剑气,不让那柄银剑找到突破口,一边又不断地将自己的剑气减弱,以求让对方知道自己求和的心态。此时,对面那柄银剑仿佛感受到了横霜的盛情,竟然犹豫起来,一时停在原地,不再动弹。
白子画见时机已到,打算召唤横霜奋力一击,可无论他怎么命令,横霜就是不为所动,继续与银剑僵持不下,丝毫不理会白子画。白子画紧促双眉,暗想着横霜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如此不听使唤,这倒是让他想到多年前,他用断念伤害小骨的时候,断念也是这样丝毫不理会他,都说剑是有灵气的,难道这次又是自己错了?难道横霜这么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正当白子画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横霜竟然已将姿态放到最低,它低声地“呜呜”鸣叫,这叫声里竟有一丝祈求。看起来那柄银剑在横霜面前顿时陷入了两难,但是这时候是最好的进攻时机,此时的横霜毫无防备,如果那柄银剑要冲破横霜的剑气是易如反掌的。
那柄银剑似乎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一鼓作气冲破了横霜的剑气,直直向白子画刺去。纵使人再快也快不过剑啊,一时间,花千骨高叫着向这里冲来,白子画运足气准备奋力一搏。谁知,横霜这时突然调转剑头,用几近极度奔驰的速度直击那柄银剑,就当白子画和花千骨以为大战就此爆发的时候,横霜居然在最靠近那柄银剑的时候将自己的剑身柔化,化作一条柔软又颇具韧性的丝带,直接缠绕住那柄银剑的剑身,这种看起柔软的桎梏却充满了坚定之气,那种缠绕好似一种拥抱,一种亲吻,那柄银剑愣住顿时停了下来。
“断念!师父,它是断念!”花千骨蹦跳着奔向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把剑,欢呼雀跃起来。是啊,这是她的断念,是她的断念啊!
白子画这才细细打量起被横霜紧紧缠绕住的那把剑,果然是断念,难怪横霜怎么都不肯攻击它,可是断念不是早在那一天就已经剑魂尽散了吗?怎么竟能幻化成人呢?白子画突然明白了那天在异朽阁门前东方彧卿说的话,原来断念的剑魂一直没有原谅他,所以才会积怨成仇,幻化成人的样子来伺机报复。难怪东方彧卿说这是他欠小骨的。这样一来,反倒更好!
“断念,别伤害师父,你看,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回到我身边来,好吗?”花千骨靠近那两柄剑,她安抚着横霜,仿佛在嘉许它的认真,又抚摸着断念,让她镇定下来。
横霜似乎听懂了小骨的话,摆摆剑头后又用剑头轻轻地触碰断念,这么温柔的横霜连白子画都是第一次见到,什么叫做从百炼钢到绕指柔此刻倒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都说剑是最有灵性的,它不仅可以与主人心灵相通,更可以感知到与自己心意相连的佩剑。横霜本就是剑中的王者,在这一点上自然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