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待师兄回来,写信于我,我有很多事要问他。韩嘉彦再道。
嗯,一定!
你二人在汴京城里要小心,那姓李的女冠,还有北辰道人,都还没抓到。他们藏在暗处,不知还会谋划些甚么。想来我不在,他们应当不会针对你们,但你们也不能放松防范。
一番叮咛嘱咐,万般不舍,也得上路。天快黑了,他们得赶去最近的驿站歇脚过夜。韩嘉彦在几人的搀扶下上了车,躺倒在硬邦邦的车板之上。
车辚辚,她凝望着摇晃的车顶棚,终于抬手掩额,无声落下泪来。
四月廿六,细雨如幕。@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在南阳县城西南、新野西北的林道之上,行来了两个道士打扮的人。为首的道士约莫三十几岁,三绺长须飘然,长得是俊秀出尘。但眼眸灵转,笑容常挂,又像是个十足机敏的人物。
他抖了抖罩在蓑衣之下的八卦道袍,抬手扶了扶头上的斗笠,停下脚步眺望远处,脚上的十方鞋沾了不少泥点。
他身后跟着个精壮的年轻道士,唇边蓄了一圈硬髭,背着大包小包的行囊。
师父!该到了吧。后方的年轻道士累了,呼喊道。
快了,再有半个时辰的脚程就到花洲书院,你就见到你师叔了。前方俊雅道士笑道。
没想到,咱们走了没多久,师叔突然就贬到邓州去了。年轻道士感叹道,这可如何是好?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瞎担心甚么。她眼下到外面来避一避,可比在汴京城里受罪要好。前方俊雅道士不以为然道。
师父,该不会是您撺掇着师叔退避在外的罢。
你这小子,说话怎这般难听。甚么叫撺掇,为师那是给出合理的建议,合理的建议,懂吗?前方俊雅道士不满道。@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这师徒二人正是自江西而返的浮云子与翟丹,他二人半月前在龙虎山接到汴京来信,得知韩嘉彦被贬邓州之事,匆忙间安置好茶帮四人,便提前回返,急匆匆往邓州赶去。
二人先是到了穣县治所,一打听才知韩嘉彦并不在县城,而是客居于南阳花洲书院之中,故而又从穣县往南阳而去。
此前过湍河渡口时,渡船太小,不得已,二人将骑着的驴子丢下了,眼下一时没找着可以代步的牲畜,只得在雨中徒步而行。
又行了好一会儿,终于瞧见了花洲书院的门楣。白墙黛瓦笼罩在烟雨之间,颇有一番诗情画意。